灰烬中的漩涡逆转刹那,洛尘心口一震,香囊残片紧贴肌肤,仿佛有无形之线将他与地底深处的晶石悄然缝合。他不再强行牵引,而是放空识海,任心跳随那狂暴脉动缓缓沉落。每一次搏动,都像在深渊边缘轻踏一步,不争不夺,却步步深入。
系统界面在识海中微光闪烁,原本血红的警告悄然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淡金色符文:“引者如风,不破而入。”
几乎同时,那缕曾低语过的青羽虚影再度浮现,声音如烟缕飘散:“顺流者生,逆流者亡——你非控它,你是它的一部分。”
洛尘闭目,十指松开结印的姿态,任双臂垂落。鲜血自指尖滴落,坠入香炉残灰,每一滴都激起一圈细微涟漪。灰烬漩涡随之扩大,逆向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竟将四周紊乱的灵流尽数吸入其中,形成一道灰青色的气柱,直贯穹顶裂隙。
婉清察觉到他体内灵力的异变,寒气自掌心涌出,不再注入经脉,而是贴着他脊背游走,凝成一道极薄的冰膜,将他神魂包裹其中。她指尖微颤,撕下最后一片冰晶面纱,咬破指尖,在他后背缓缓勾画。寒血渗入肌肤,一道幽蓝纹路浮现——玄冰同心印成形,如同冰封的藤蔓缠绕心脉,稳住那即将溃散的灵台。
萧寒单膝跪地,断鞭横于膝前。他盯着洛尘背影,忽然冷笑一声,抬手将葫芦中残存的雷劫液尽数倾入口中。液体入喉如刀割,雷核骤然爆燃,紫雷自七窍溢出,在体表凝成蛛网状裂痕。他咬牙,一掌拍向断鞭,精血顺着掌纹渗入金属裂隙,雷火逆燃而上,化作一条盘绕的电蛇,缠上洛尘左肩。
三人灵力交汇处,空气微微扭曲。青、蓝、紫三色光晕自足下升起,形成环状光环,与香灰漩涡频率同步震荡。每一次共鸣,都让地底晶石的脉动更为清晰,仿佛沉睡的巨兽正被唤醒,却不再暴虐,而是与他们同频呼吸。
“成了。”萧寒低语,声音沙哑如砂石摩擦。
洛尘睁眼,瞳孔已转为琉璃色,深处却浮现出一丝极淡的金纹,一闪即逝。他抬手,指尖轻点香料空间,最后一滴雷劫液与幽蓝香草精粹被提取而出。两股灵液在他指间交融,化作一缕银紫相间的雾气,随即被他以指尖在空中勾画成阵——微型香阵成型,九曲回环,状若香篆,中央一点金光隐现。
“静滞三息。”他低喝,指尖一弹。
香阵爆开,无形波纹扩散,封印符文瞬间凝滞。黑灰锁链停止蠕动,阴气如被冻结,整座宫殿陷入诡异的寂静。就在这一瞬,三人灵力通过同心印与雷香双引完全贯通,洛尘成为枢纽,将所有力量汇聚于掌心,化作一道凝练光流,直射出口禁制核心。
光流撞上符文的刹那,禁制剧烈震颤。墨色纹路寸寸崩裂,裂缝中溢出阴风,却被静滞领域压制,无法反扑。裂痕蔓延至核心枢纽,一道蛛网般的裂口浮现,其后隐约透出微弱金光,仿佛通往另一片空间。
然而,地底晶石猛然一震,逆向波动再次袭来。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冲击,而是带着某种意志的拉扯——仿佛有存在不愿被引导,欲将共鸣强行撕断。
洛尘喉头一甜,却未吐血,反而将气息压回丹田。他左手猛然按向香囊,右手五指张开,将香阵残余之力尽数导入香料空间。系统界面剧烈波动,香料空间内,千年玄冰嗡鸣震动,根系舒展的幽蓝香草释放出最后精粹,与雷劫液残灰融合,化作一缕纯粹的共鸣之源,顺着血线回返。
“再来。”他声音低沉,却无半分迟疑。
婉清寒脉几近枯竭,冰膜开始龟裂,她却未撤手,反而将面纱残片咬在口中,以精血为引,强行催动玄冰同心印最后一重封印。冰纹蔓延至洛尘双臂,寒气渗入骨髓,却将神魂锁得更牢。
萧寒左臂雷纹炸裂,鲜血顺着断鞭滴落,他却咧嘴一笑,将葫芦残骸砸向地面,雷核残火尽数引爆。紫雷如锁链缠绕三人灵力场,形成短暂护盾,抵御晶石逆流冲击。
光流再度凝聚,比先前更为凝实,带着香阵余威与三人残存之力,轰然撞向禁制核心。
“轰——”
整座宫殿发出哀鸣,支撑柱接连崩塌,碎石如雨砸落。雷盾与冰环在重压下寸寸碎裂,气流狂乱,卷起灰烬与血雾。可就在这一片毁灭之中,出口封印的核心终于裂开一道缝隙——不足半寸,却足以让一丝微弱金光缠上洛尘手腕。
那光如丝,温润却不容抗拒,顺着血脉游走,直抵心口。洛尘瞳孔微缩,锦鲤体质竟在此刻产生微弱呼应,心脉跳动频率与晶石彻底同步。
“就是现在。”他低语。
三人合力,将最后一丝灵力注入光流。光流暴涨,如利剑刺入裂缝,禁制核心发出刺耳哀鸣,裂痕迅速扩大。黑灰锁链寸寸断裂,阴气如潮水倒退,出口轮廓终于显露。
可就在此时,地底传来一声沉闷轰鸣,仿佛巨兽翻身。宫殿剧烈摇晃,最后一根支撑柱发出断裂前的呻吟,顶部巨石轰然坠落,直逼三人头顶。
洛尘抬手欲挡,手腕上的金光突然暴涨,竟在空中凝成一道虚影——那是一道古老的香篆,形如“逆”字,与识海中香炉裂痕如出一辙。
巨石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