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凤尾羽最后一枚香珠碎裂的瞬间,洛尘指尖的香雾尚未散尽,便已顺着裂缝边缘渗入地脉。护山大阵的裂痕如蛛网蔓延,却在某一刻骤然凝滞——香雾与残存雷符交织成丝,缠绕住即将崩塌的灵力节点。他抬手将香囊轻按于心口,琉璃色瞳孔微闪,系统界面无声翻动,香料空间深处仅存的一缕“九转共生香”被缓缓抽出。
“走。”洛尘低语,声音未落,人已踏出裂缝。婉清紧随其后,冰魄剑未归鞘,剑尖拖曳出一道霜痕,直指逍遥派山门前的祭台。萧寒最后一个跃出,雷符残灰自袖口滑落,在空中化作细碎紫光,悄然融入云层。
祭台早已清空,十二派代表立于四方,目光交错中藏着迟疑与戒备。洛尘未停步,径直走向中央阵眼,从香囊中取出一只封着黑影的琉璃瓶。瓶身微颤,蛊虫残魂仍在挣扎。
“这是你们袖中滑落之物的源头。”他将瓶子悬于半空,指尖一缕香雾注入。时空之香流转,瓶内蛊虫骤然复苏,四肢抽搐,口器开合间竟传出断续低语:“……九炉归一,黄泉启门……主上已控七派神识……”
天罡剑派长老猛然后退半步,袖口微动。
婉清抬手,冰魄剑斜斩而下。一道冰幕自地面升起,映出蛊虫体内流转的灵力脉络。萧寒并指一点,雷符贴于冰面,刹那间雷光折射,半空中浮现出十二道密室影像——每间密室内,皆有一名长老闭目盘坐,眉心渗出黑丝,直连地底深处。
“戌时三刻,玄阴老祖以傀儡之术种蛊。”洛尘声音平静,却如香雾般渗入众人识海,“你们以为的闭关,不过是被操控的傀儡仪式。”
沉默如冰。
片刻后,一名中型门派的掌门颤声开口:“若真如此……我们如何自保?”
洛尘未答,只将十二枚玉简抛向空中。玉简浸过“真言幻香”,触风即燃,玄阴老祖的声音从火中传出:“……待黄泉兽破壳,诸派皆为祭品,唯顺我者得永生。”
玉简焚尽,余烬未落,已有三人面色惨白。
“结盟,是唯一生路。”洛尘抬手,香囊微震,十二道金色香线破空而出,分别缠上各派代表手腕。香线温润,却带着不容抗拒的牵引力。
“这是‘九转共生香’的灵力纽带。”他目光扫过众人,“从今日起,一人受伤,三人共担;一人突破,十二派共享灵机。”
天罡剑派长老握紧剑柄:“逍遥派愿开护山大阵核心?”
“不。”洛尘摇头,“阵眼由我三人镇守,但香线已连你我灵脉。若有人背叛,香毒反噬,当场经脉尽断。”
萧寒踏前一步,雷符在掌心旋转,随即拍向虚空。一道雷光刻下盟约条款,字字如烙印:“各派需开放秘境,供调香取材;战时听令调度,违者,雷诛。”
婉清闭目,冰魄剑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繁复轨迹。剑锋所过,冰晶凝结成巨大文书,悬浮于祭台之上。每一个字都泛着幽蓝寒光,边缘缠绕着细微雷纹。
洛尘咬破舌尖,一口混着锦鲤血的香雾喷在文书顶端。血雾未散,便与香线交融,化作十二道血色契约,逐一没入代表眉心。契约入体刹那,有人闷哼,有人颤抖,却无人挣脱。
仪式将成,地脉忽震。
十二道黑影自祭台下方窜出,形如蛊王,口吐秽气。洛尘却未惊,只轻轻抬手——文书底部埋藏的“噬蛊香”瞬间激活,金粉腾起,化作十二只火焰凤凰,扑向黑影。火凤入蛊,黑影哀鸣,顷刻焚尽。
婉清剑指地面,冰魄剑猛然插入阵眼。刹那间,地脉灵流如潮翻涌,寒霜自祭台向四周扩散,所过之处,残余秽气尽数冻结。萧寒引动天雷,九道雷光劈下,却被香雾温柔裹住,化作紫色光雨洒落广场。
众人抬头。
结盟文书升至百丈高空,化作巨大金卷,十二个门派之名依次闪耀。洛尘之名银光璀璨,婉清幽蓝如夜,萧寒跳跃紫芒如雷跃动。当最后一道光雨落下,金卷骤然收缩,化作十二道流光,没入各派代表体内。
洛尘体内灵力骤涨,锦鲤体质首次主动共鸣,血脉中似有暖流奔涌。他转头,见婉清银发泛起淡淡金芒,而萧寒掌心雷符,已变为紫金交织的奇异纹路。
地宫深处,玄阴老祖手中权杖突然炸裂,黑血自掌心涌出。他仰头怒吼,声震九幽。
逍遥派山门之上,钟声骤响。
第一声,震落松枝积雪;第二声,惊起千山飞鸟;第三声未绝,洛尘忽觉腕间香线一紧——某处秘境深处,一缕异样灵息正悄然波动。
萧寒的雷符突然转向西南,指尖一缕紫焰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