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的铃声刚落,体育馆的铁门就被推开,阳光顺着门缝涌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带。
慕白雪拉着林晚星的手腕,脚步轻快得像踩在弹簧上,另一只手还抱着个篮球,冲着眼看要趴在桌上补觉的帝君涛喊:“帝君涛同学!走啦,去练球!”
帝君涛刚把头埋进胳膊里,闻言又抬起来,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这么热的天……”
话还没说完,就被慕白雪拽着胳膊往体育馆走,姜君陌在后面笑着摆手:“涛哥,记得给我带瓶冰水!”
林晚星被慕白雪拉着,走在后面,目光落在帝君涛的背影上。
他的校服外套已经脱了,搭在肩膀上,里面穿件白色短袖,后背沾着点汗渍,脚步慢吞吞的,像被拖着走的大型玩偶,一点也看不出早上在废弃老楼里打架的样子。
体育馆里没什么人,只有几个练羽毛球的同学在角落,球拍挥动的声音和羽毛球落地的“嗒嗒”声混在一起。
慕白雪抱着篮球跑到篮筐下,转身对帝君涛喊:“你昨天说的三步上篮,今天能教我吗?”
“行啊。”
帝君涛走到她身边,接过篮球,示范着动作,“先迈左脚,然后右脚,起跳的时候把球举高……”
他的动作放慢了些,怕慕白雪跟不上,阳光落在他的手臂上,能看到小臂上淡淡的肌肉线条,却没用力,显得很放松。
林晚星找了个靠近看台的位置坐下,手里拿着瓶没开封的水,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帝君涛。
他教得很认真,慕白雪出错时,他会耐心指出来,偶尔还会弯腰帮她调整姿势,一点也没有平时在课堂上的散漫。
篮球撞击地面的“咚咚”声在体育馆里回荡,夹杂着慕白雪偶尔的笑声,听起来和普通的校园日常没什么两样。
林晚星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矿泉水瓶的标签,脑子里却还想着早上那几滴黑红色的痕迹。
“砰!”
突然一声响,打断了林晚星的思绪。慕白雪试着自己上篮,篮球没碰到篮筐。
反而撞在篮板边缘,力道比她想的大得多,篮球瞬间弹回来,速度快得让她下意识地闭了眼,连躲都忘了躲。
林晚星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几乎是同时,她看到帝君涛的身影晃了晃。
刚才还在三步开外的人,眨眼间就到了慕白雪身边,伸手稳稳地抓住了回弹的篮球,动作快得像一阵风,却又轻得很,抓球的瞬间还特意往旁边让了让,怕碰到慕白雪。
“小心点!”帝君涛把篮球抱在怀里,皱了皱眉,“上篮的时候别太用力,手腕放松点。”
慕白雪睁大眼睛,拍了拍胸口,笑着说:“吓死我了,刚才还以为要被砸到了!”
林晚星站起身,走到他们身边,先伸手碰了碰慕白雪的胳膊,轻声问:“没吓到吧?有没有哪里疼?”
“没有没有,涛哥反应好快啊!”慕白雪摆了摆手,还在兴奋地说刚才那一瞬间的紧张。
林晚星却没看她,转头看向帝君涛,眉头轻轻皱着,语气有点冲:“你怎么回事?教的时候不知道多盯着点?她第一次学,你不知道提醒她控制力道吗?要是真砸到了怎么办?”
帝君涛愣了一下,手里还抱着篮球,没明白林晚星怎么突然生气了。他挠了挠头,有点委屈:“我……我提醒了啊,她刚才没注意……”
“提醒了就够了?”
林晚星打断他,伸手拉过慕白雪,“别练了,先歇会儿,万一再受伤怎么办?”
她说着,还瞪了帝君涛一眼,那眼神里带着点不满,还有点没藏好的担心,只是语气依旧傲娇,没露半分软。
慕白雪被拉着,还不忘回头对帝君涛说:“我歇会儿再练!你别跟晚星生气啊,她就是担心我!”
帝君涛站在原地,抱着篮球,看着林晚星拉着慕白雪往看台走的背影,更疑惑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怎么突然就说他了?他明明已经很快把球抓住了,没让慕白雪受伤啊。
他摸了摸后脑勺,想了半天也没明白,只好把篮球往地上一放,在原地拍了两下,心里嘀咕:“奇了怪了,女生怎么这么难琢磨……”
看台上,林晚星给慕白雪递了瓶水,指尖还在微微发凉,刚才那一瞬间,帝君涛的速度太快了,快得不像普通人,那根本不是“反应快”能解释的。
更像……像电视里那些身怀绝技的人。她刚才的生气,一半是真的担心慕白雪,另一半,是想掩饰自己看到那速度时的惊讶,还有心里那点越来越清晰的猜测。
她抬头,看向场地上还在拍球的帝君涛,他正弯腰捡球,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笑容还是大大咧咧的,一点也看不出异常。
可林晚星知道,那几滴黑红色的痕迹,还有刚才那快得离谱的速度,都像一个个小钩子,勾着她心里的谜题,慢慢收紧,却又暂时不想解开。
慕白雪喝着水,还在说:“涛哥真的好厉害啊,刚才那一下,我都没看清他怎么动的!”
林晚星“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帝君涛身上,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