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涛看着地上散落的红色瓷碗碎片、干涸的血渍,还有古曼童残留的一缕黑灰,眉头拧得更紧。
他走到通道中央,掌心的帝俊神焱缓缓升腾,比之前对付古曼童时更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净化之力。
这是他特意控制的强度,既要彻底烧尽阴邪残留,又不能伤到旁边虚弱的受害者。
“得把这些脏东西都清了,免得留着再招阴邪。”
他对林晚星说,指尖轻轻一扬,金焱分成几缕细弱的火焰,像有生命般飘向那些残留物。
金焱碰到红色瓷碗碎片时,发出“滋滋”的轻响,碎片在火焰中快速褪去血色,先是变黑、卷曲,最后化作一缕极淡的青烟,消散在空气里。
那个装过血的小瓶更不堪,被金焱一裹,瞬间就蒸发了瓶内残血,瓶身也慢慢化为灰烬,连一点瓷渣都没剩下。
林晚星在旁边看着,顺手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小心翼翼地披在那个中年女人身上,女人还在昏迷,嘴唇干裂,脸色苍白得像纸。
她又摸了摸旁边男生的颈动脉,跳动虽然微弱,却很平稳,稍微松了口气。“对了,他们的记忆……”她抬头看向帝君涛,眼神里带着担忧。
帝君涛点点头,走到两人面前,指尖凝出一缕更柔和的金焱,像羽毛般轻轻扫过他们的额头。
金焱碰到皮肤时,两人的眉头都轻轻动了一下,却没有醒来。“我清了他们关于‘被吊起来喂血’的片段,还有我出手的记忆。只留了‘被绑架’的模糊印象,免得他们醒了留下太大的心理阴影。”
他收回手,掌心的金焱渐渐褪去,“这样他们后续做笔录也方便,不会说些‘撞鬼’的话,省得警方麻烦。”
两人刚收拾完,地下室的入口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王警官带着几个警员跑了进来,手里的手电筒光扫过通道。
看到干净的地面、靠在墙边的受害者,还有地上几堆新留下的浅灰色飞灰,愣了一下。“赵彪和甄珊珊呢?这灰是怎么回事?”他快步走过来,目光里满是疑惑。
林晚星迎上去,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平常事:“我们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赵彪和甄珊珊在摆弄火折子,好像是想烧什么东西。”
“可能是怕留下证据吧,结果不小心把旁边的易燃物引燃了,火窜得特别快,他们俩没跑掉,最后就成这样了。”
她指了指地上的飞灰,“我们没来得及阻止,只能先把这两位救下来,还好他们还有气。”
王警官蹲下来,用手指捻了点灰,在指尖搓了搓,没看出什么异常。
他抬头看了看帝君涛,又看了看林晚星,心里大概有数,这俩孩子背后有“上面”的人兜底,有些事不该问,也不能问。
帝君涛这时走过来:“王警官,这案子的后续收尾,会有专门的人跟你们市局对接,该怎么记录就按正常流程来,不用多琢磨其他的。”
王警官点点头,站起身:“行,我知道了。先把这两位送医院,派两个人守在病房门口,等他们醒了做笔录。其他人再仔细勘察一下现场,别漏了什么细节。”
警员们立刻行动起来,小心翼翼地把两位受害者抬上担架,往外面走。
王警官走在最后,回头看了眼帝君涛和林晚星,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只说了句“辛苦你们了”,便转身跟上。
.........
清城市郊的废弃殡仪馆地下密室,空气里弥漫着福尔马林和尸臭混合的诡异气味。
烛火在墙壁上摇曳,映得满室的炼尸罐泛着冷幽幽的光,罐子里泡着的残肢在阴影里若隐若现。
冥夫人坐在一张铺着黑布的檀木椅上,手里把玩着那串108颗骷髅念珠,指尖划过其中一颗刻着细纹的骷髅头,眼神里带着点冰冷的兴味。“屠宗主,我们的‘小棋子’好像出了点问题。”
屠万骨站在一旁,正低头检查一具铁甲尸的关节,他戴着皮质手套,指尖敲在铁甲尸的胸腔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像在检验一件工具。
听到冥夫人的话,他头也没抬,声音沙哑得像磨石摩擦:“赵彪和甄珊珊失手了?”
“不是失手,是死了。”
冥夫人轻笑一声,笑声里没半分暖意,“有两个孩子在追查他们,看年纪,好像还是清城一中的学生。其中一个男孩身上有至阳的气息,能直接镇住古曼童,有点意思。”
屠万骨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缓缓抬起头。他的脸藏在阴影里,只能看到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嘴唇,眼神里满是不屑:“两个学生?能翻起什么浪花?”
他伸手拍了拍铁甲尸的肩膀,铁甲尸的关节发出“咔嗒”的脆响,“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专心完成计划,收集足够的阳气,别为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分心。”
“犼大人的计划才是重中之重,一个毛头小子,还能挡得住我们复活将臣大人?”
冥夫人捻着念珠的手指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屠宗主说得是,是我太在意这些小麻烦了。”
“不过那孩子的至阳气息,对阴邪确实克制,要是下次再碰到,得好好‘招待’一下,免得他坏了我们的事。”
“不用你操心。”
屠万骨转身,走向密室深处的炼尸炉,炉子里的阴火正幽幽燃烧,映得他的背影更显阴森,“三天后就要给将臣大人的棺椁注入第一波阳气,你那边的‘鬼种’宿主,该催一催了。”
“学生的阳气最纯,别到时候凑不够量,误了犼大人的事,要是那样,你我都担待不起。”
冥夫人听到“犼大人”三个字,眼神里闪过一丝忌惮,她收起玩笑的神色,指尖的念珠转得更快了:“放心,我的人已经在清城各个中学布了‘鬼种’。”
“光是清城一中,就有十几个宿主了。等三天后,他们的阳气会顺着‘鬼种’汇聚过来,绝对够量。至于那个孩子……要是他敢再碍事,我不介意让他也变成‘鬼种’的养料。”
烛火在两人之间跳动,映得他们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狰狞的形状。
密室深处,那具用来承载将臣的棺椁静静悬浮在炼尸炉上方,表面的符文在阴火的映照下,悄然闪过一丝暗红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