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古那的狂欢节像被打翻的调色盘,将整座城市泼洒得热烈而迷幻。
空气中弥漫着海盐与甜酒交织的气息,脚下的石板路被往来人群磨得发亮,缝隙里还残留着去年庆典时掉落的彩纸屑,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当暮色刚漫过黎那汐塔的尖顶,第一簇烟花已在天际炸开,金红色的光雨簌簌落下,映亮了港口停泊的百余艘彩船。
那些船身被漆成孔雀蓝、珊瑚红、柠檬黄,船舷挂着串成长链的贝壳,风一吹便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像是大海在轻声哼唱。
每艘船的桅杆上都缠着发光的藤蔓,幽蓝的光芒顺着藤蔓的纹路流淌,在船帆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船帆绣着岁主的眼睛图腾,瞳孔处用金线绣就,随着晚风鼓胀如巨鸟振翅时,那金色瞳孔便似有了生命,在暮色中熠熠生辉。
漂泊者站在中枢广场的拱门下,雕花石柱上爬满了仿真的蔷薇,花瓣边缘涂着荧光粉,在渐暗的天色里散发着朦胧的粉光。
身后涌入的人潮带着欢声笑语将她往前推,擦肩而过的姑娘戴着羽毛编成的花环,发间别着会闪烁的星星发夹,留下一阵铃兰香气。
街道两侧的建筑早被改造成奇异的模样:石料墙面上凿出无数透光的孔洞,形状或圆或方,还有模仿海浪的曲线。
里面点着浸过香料的火把,橙红色的火光透过孔洞洒出来,将影子投在过往行人身上,时而化作摆尾的游鱼,时而变作振翅的飞鸟。
一个裹着襁褓的婴儿被母亲举过头顶,飞鸟影子恰好落在婴儿脸上,引得他咯咯直笑,小拳头在空中挥舞着想要抓住那虚影。
穿戴着羽毛面具的舞者踩着鼓点穿梭,面具上镶嵌着细小的彩钻,转动时折射出炫目的光。
他们的裙摆扫过地面,带起细碎的金粉,那是用贝壳磨成的粉末,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沾在行人的裤脚和鞋面上,像是撒了一把星星碎屑。
有个舞者突然停下脚步,对着街边卖糖画的老人晃了晃裙摆,金粉落在糖浆上,瞬间让那只糖蝴蝶有了翅膀闪烁的灵动。
“第一次见这场面?”赞妮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带着点笑意。她今天换下了常穿的制服,黑色皮质外套上别着银色的船锚徽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耳后还别了朵深红色的彼岸花瓣,花瓣边缘带着点自然的卷曲,与她耳尖的红晕相映成趣。
漂泊者转头看她,赞妮正抬手将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露出手腕上戴着的银质手链,链坠是个小小的船舵,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确实很热闹。”漂泊者答道,目光扫过不远处正在表演喷火的艺人,火焰在艺人嘴边化作金色的弧线,引得周围人群发出阵阵惊呼。
赞妮朝广场中央扬了扬下巴,“看那边。”
广场中央搭起了三层楼高的旋转舞台,底层铺着深红色的地毯,边缘缀着流苏,随着舞台转动轻轻摇曳。
十二名鼓手赤裸着上身,皮肤涂成深海蓝,上面用白色颜料画着波浪纹路,汗水顺着肌肉线条滑落,让那些波浪似在流动。他们敲击着用鲸鱼骨制成的巨鼓,鼓面蒙着厚厚的海兽皮,每一次落下都震得地面微微发颤,连空气都跟着鼓点一起搏动。
中层的乐师们吹奏着海螺与银笛,海螺的声音浑厚悠远,像是来自深海的呼唤;银笛的音色清亮婉转,又似林间小鸟的歌唱。
曲调时而如海浪翻涌,带着股磅礴的气势;时而似夜莺低鸣,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有个吹海螺的乐师闭着眼睛,身体随着节奏轻轻摇晃,嘴角挂着沉醉的笑意。
最顶层的平台上,一位穿白色纱裙的女子正随着旋律起舞,她的裙摆上缝满了细小的镜片,旋转时折射出万千光点,像是把银河披在了身上。
她踮起脚尖旋转时,纱裙如盛开的白莲,引得周围观众发出阵阵欢呼,有人举起手中的酒杯向她致意,酒液晃出杯沿,在灯光下划出金色的弧线。
“嗯……很不错的表演……走吧……我们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漂泊者召唤出阿布,那只小巧的声骸扑扇着透明的翅膀落在她肩头,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发出细碎的嗡鸣。
赞妮在后边快步跟上,皮质外套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你们的计划……珂莱塔小姐已经告诉我了……”
她顿了顿,走到漂泊者身边,语气变得认真起来,“我会和家族的成员一起行动!协助你们!”她抬手拍了拍腰间的短刀,刀鞘上也刻着船锚图案,“我们对拉古那的每条小巷都熟得很,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察觉。”
漂泊者点点头,阿布从她肩头飞起,绕着赞妮转了一圈,似乎在表示欢迎。之后漂泊者跟随着人流,感受着狂欢节带来的气息。
期间遇到了很多熟悉的人:在码头扛货的壮汉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力道大得让她差点喘不过气……
开酒馆的老板娘塞给她一杯冰镇的果酒,酒液里浮着几片薄荷叶,清凉的气息驱散了些许燥热;还有上次帮过忙的小乞丐,如今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手里拿着个彩色气球,看到她时笑得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穿过几条挂满彩灯的街道,终于来到了自由广场与珂莱塔会合。
广场比中枢广场更加宽阔,地面用彩色的石子铺成复杂的花纹,像是一幅巨大的地毯。
少女穿着华丽而又不失青春的衣服,白色的连衣裙上绣着银色的藤蔓花纹,随着动作闪烁着微光。银丝垂落在身后,发尾系着小小的铃铛,走动时发出悦耳的声响。
看到漂泊者的那一瞬间,珂莱塔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有星星落进了瞳孔。她伸出白皙的手臂,手腕上戴着一串珍珠手链,珍珠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走吧……我们一起……共赴这样美好的节日……”她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指尖轻轻拂过漂泊者的衣袖。
广场上的人群一波接着一波,放飞的气球五颜六色,红的、黄的、蓝的、紫的,密密麻麻地挤在天空中,几乎遮住了半个天幕。
有个小男孩踮着脚尖,努力把手里的粉色气球往上送,气球线从他手中滑落时,他急得差点哭出来,旁边的大人赶紧帮他抓住,引得周围人善意地笑起来。
表演魔术的声骸与演奏的声骸时常为人民带来欢笑。
魔术声骸戴着高高的礼帽,手一挥就从帽子里变出一只雪白的鸽子,再一挥又变成一束娇艳的玫瑰,递给旁边的女士时,引得她脸颊绯红。
演奏声骸们围成一圈,有的拉着小提琴,有的弹着竖琴,悠扬的乐声在广场上空回荡,不少人随着旋律轻轻哼唱。
紧接着广场周围数个大理石台上,来自于修会的护卫一排又一排的整齐站立。他们穿着银白色的铠甲,铠甲上擦得一尘不染,反射着刺眼的阳光。
手中拿着巨大的金色号角,号角上雕刻着复杂的花纹,顶端是个十字架造型。他们站姿挺拔如松,表情严肃,与周围欢乐的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整齐吹响的那一刻,金色号角发出雄浑而庄严的声响,瞬间压过了广场上的喧嚣。声浪层层叠叠地扩散开去,连空中的气球都似乎被震得轻轻晃动。
修会的主座从华丽的教堂中现身,他穿着绣着金丝的黑色长袍,头戴高高的主教帽,手里握着镶着宝石的权杖。
他站在教堂门口的台阶上,声音通过某种声骸装置传遍整个广场:“自由若是流于放纵……分裂的魔鬼便会乘虚而入……子民们勿要沉醉于短暂的欢愉……要时刻谨记我们因何而联接在一起……”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广场上的人们纷纷抬头望去,有些人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低声议论着什么。
但这严肃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人们的目光又被缓缓驶进拉古那城的巨大船舶而吸引。
这艘船实在太过庞大,船帆展开时几乎遮住了半边天,船身像是一座移动的城堡,甲板上有精致的雕花栏杆,窗户里透出温暖的灯光。
它似乎是一座由剧院和表演组成的声骸船只,庞大的体积甚至足以遮盖一部分阳光,在地面投下巨大的阴影。
船长布兰特站在船头,他穿着红色的船长制服,帽子上插着根长长的羽毛,嘴角叼着根烟斗。
他向上空抛出一枚金币,金币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阳光下能看清上面刻着的船锚图案,然后他稳稳地接住,声音洪亮如钟:“生命又何必自缚于枷锁……活着就应该酣畅淋漓!!”
紧接着大船上点燃向上喷洒的烟花,无数烟花冲天而起,在天空中炸开,有的像盛开的牡丹,有的像闪烁的星辰,还有的组成了奔跑的骏马图案,彻底点燃了狂欢节的氛围。
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刚才被修会主座压抑的情绪瞬间释放出来,不少人举着酒杯向大船致意。
而这一支名为愚者剧团的表演正式开始!大副洛可可从船顶上的桅杆跳下,她穿着紧身的黑色皮衣,裙摆是不规则的流苏设计,落地时轻盈得像只黑猫,稳稳地落在杜兰克的旁边。
杜兰克穿着滑稽的小丑服,脸上画着夸张的笑脸,看到洛可可时夸张地鞠了一躬。
“勇敢而自由的灵魂啊与我们共同前行吧!!”洛可可举起手中的长剑,剑身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她的声音清脆有力,带着股蓬勃的朝气。
紧接着剧团中的人员开始陆续出场。领头的男子戴着夸张的小丑面具,面具上画着红色的大嘴巴和圆溜溜的眼睛,帽子上的铃铛随着他的步伐叮当作响,欢快的声响瞬间点燃了周围的气氛。
他走到一个哭泣的小女孩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剥开糖纸递过去,小女孩接过糖,破涕为笑。
他身后,七个戴着动物头套的成员各具特色,海狮头套圆滚滚的,鼻子上还顶着个彩球;鲨鱼头套张着血盆大口,牙齿是软橡胶做的,看着吓人实则无害。
其中那身着燕尾服的“乌鸦”格外引人注目,黑色的燕尾服剪裁得体,头套上的羽毛栩栩如生。
他手中牵着一串发光的气球,气球里似乎囚禁着无数萤火虫,闪烁的微光汇聚在一起,宛如流动的星河,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轨迹。有个孩子指着气球喊道:“妈妈,你看,是星星!”
盛大的节日开始演奏出独特的乐章!广场上的人们随着音乐跳舞、欢呼,连修会的护卫们脸上都露出了些许松动的神情。
可另一边……
漂泊者独自坐在高台上的角落,这里是一家咖啡馆的露天座位,遮阳伞上缠着彩色的灯带,发出柔和的光芒。
手中的咖啡杯冒着热气,深褐色的咖啡液倒映着窗外的人流,每个人的身影都在里面晃动,模糊又虚幻。她轻轻抿了一口咖啡,微苦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让她纷乱的思绪稍微平静了些。
突然,一股熟悉的频率波动从身后传来,细微却不容忽视,像是平静水面上泛起的涟漪。
漂泊者握紧了剑柄,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安心,却未回头。她能感觉到那股气息越来越近,带着一种独特的、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要来一块红醋栗果饼吗?”轻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海风的咸涩与彼岸花的冷香,像毒蛇吐信般诱人又危险。
弗洛洛的身影如幽灵般浮现,墨绿色双马尾垂落在黑色的连衣裙上,发尾系着红色的蝴蝶结,与她苍白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左眼的彼岸花瞳在阴影中流转,红色的纹路像是活的一样在瞳孔里游走。她手里端着一个白色的瓷盘,上面放着一块红醋栗果饼,紫红色的果酱从饼边缘溢出来,看着香甜可口。
漂泊者的指尖泛起淡蓝色光芒,声骸能量在空气中激起涟漪,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起来。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她的声音低沉,仿佛绷紧的琴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弗洛洛轻笑,笑声像风铃在风中摇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绷带下的右眼传来一阵刺痛,她微微蹙了下眉,抬手轻轻按了按绷带……
“别紧张……我并非是要破坏这样宏大的节日……”她将果饼往前递了递,果酱的甜香混着她身上的冷香飘过来,“能在你繁多的记忆里面留下一张画面是我的荣幸……”
她的目光扫过窗外狂欢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纸醉金迷……纵情享乐…………狂欢节真好啊……一场斑斓的白日梦……一场盛大的集体幻觉……”
她顿了顿,转头看向漂泊者,眼神里带着点嘲讽,“你不觉得吗?大家都在逃避现实,沉醉在这虚假的快乐里。”
漂泊者白了少女一眼,语气带着点不耐烦:“话说你们残星会都这么喜欢说谜语吗?”她实在受不了这种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比起这个,她更宁愿直接拔剑相向。
弗洛洛伸手摘下桌上的披萨,油纸下露出猩红的馅料,看着像是凝固的血液,让人有些不适。
“我与你们的目标具有本质上的相同……”她咬了一口披萨,嘴角沾了点红色的馅料,像是染上了血,“你们无非也在寻找那个奇异的岁主共鸣者……这里有我们想要寻找的东西……”
“与我们一同投身于这场漫长的戏剧中吧……用微小的力量去抵挡命运的洪流……”
她的声音变得温柔,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说完也不等漂泊者答应,整个人张开双臂就直接从高台上坠了下去。
漂泊者心中一惊,猛地站起身,却见弗洛洛并没有坠向地面,而是悬浮在庞大的广场上空,黑色的连衣裙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只展开翅膀的蝙蝠。
她手指轻轻一捏,一朵娇艳欲滴的彼岸花出现在手中,花瓣层层叠叠,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舞台已经升起……幕布也已拉开……演员们该入场了”她的声音通过某种方式传遍了整个广场,原本欢快的音乐瞬间停滞,人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疑惑地四处张望。
紧接着原本的天空像是被划开的巨大幕布!黑色的夜空笼罩了原本还晴空万里的天空,速度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仿佛白天从未存在过。
彼岸花的花瓣如雨一样的落下,红色的花瓣在空中打着旋儿,落在人们的头上、肩上、手心里,带着一种冰冷的触感。
原本温顺的声骸也开始变得僵硬,它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红光,然后充满了攻击性。
表演魔术的声骸突然将手中的玫瑰变成了锋利的匕首,刺向旁边的观众;演奏音乐的声骸们手中的乐器发出刺耳的噪音,震得人耳膜生疼。
人群中爆发出尖叫,开始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
彼岸花在高空中化为悬浮的座椅,弗洛洛优雅的坐在上面翘起了二郎腿,双手交叉放在膝上,像个看戏的观众。
“诸位……尽情欣赏……”她的嘴角挂着冰冷的笑意,看着下方的混乱景象。
漂泊者跳下高台,在空中翻了个身,稳稳地落在地上,刚好落在珂莱塔身边。珂莱塔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凝重,她握紧了手中的手杖,杖头的宝石发出淡淡的光芒。
原本庞大的剧院船体开始将灯光聚集在两人身上,一束束强光打下来,让她们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杜兰特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他脸上的小丑妆容似乎有些花了,表情却异常严肃。“接下来聚光灯就要打给二位了……”他的声音带着点无奈……
珂莱塔看向漂泊者道,眼神里充满了坚定:“走吧……搭档……剧幕已经拉开……让观众们等太久可不是件好事……”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
两个玩偶一样的声骸慢吞吞地冲向两人,它们一个是兔子造型,一个是熊造型,身上还穿着可爱的小衣服,看起来没有丝毫杀伤力甚至还有点可爱。
兔子声骸举着小小的胡萝卜锤子,熊声骸抱着个蜂蜜罐,摇摇晃晃地跑过来。
漂泊者二话没说,拔出剑就把这俩玩意儿捅了个对穿!剑身上的淡蓝色光芒闪过,两个玩偶声骸瞬间化作了一堆碎片,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别被它们的外表迷惑了。”漂泊者低声说道,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然后,俩人就开始了在广场中央的“舞蹈”。
说是舞蹈,实则是迎接一波又一波来自弗洛洛的挑战。
弗洛洛坐在高空中的座椅上,手指轻点,不断有各种声骸被她操控着冲向两人。有的声骸速度极快,如同闪电;有的声骸力量巨大,每一次攻击都带着破空之声。
珂莱塔挥舞着手中的法杖,一道道光芒从法杖顶端射出,精准地击中那些来袭的声骸,将它们击退。
她的动作优雅而流畅,如同在跳一支华丽的舞蹈。
漂泊者则手持长剑,身形灵活地穿梭在声骸之间,剑光闪烁,每一次挥剑都精准狠辣,将那些声骸一一斩碎。
她们的配合天衣无缝,一个攻一个守,在混乱的广场中央划出一片属于她们的领域。
周围的人群虽然惊慌,但看到两人精彩的“表演”,也忍不住发出阵阵惊叹。
而在另一边的高塔上,景象却截然不同。
残星会剩余的几名会监被凯文一个人死死地拦在那里,明明这个男人就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双手插在口袋里,神情淡然,仿佛只是在欣赏风景。
可是残星会的会监们却有一种只要冲过去就会被秒了的感觉,他们的身体僵硬,脚步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不敢轻易上前一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剧作家」克里斯托弗站在一旁,看的冷汗直冒,他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剧本,手指不停地在上面涂改着,试图找到突破凯文防线的方法。
但无论自己的剧本怎样修改,设想出多少种进攻的策略,这个男人都没有任何反应,仿佛那些策略在他面前都只是笑话,他似乎已经凌驾于现实之上。
凯文终于开口了,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别白费力气了……安稳一些你们还能活着……”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残星会所有人心里一震,他们忍不住在心里直骂自己盟友天启教会这帮坑逼!
“说这个白毛没有这么难对付!他往那里一站那气场我他妈都快吓尿了你知道吗!”
一个会监忍不住在心里怒吼,脸上却不敢表现出丝毫不满,只能低着头,承受着那股巨大的压力。
高塔下的广场上,战斗仍在继续,弗洛洛看着下方激烈的场面,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而漂泊者和珂莱塔则丝毫不敢懈怠,她们知道,这仅仅只是开始,更严峻的挑战还在等着她们。
拉古那的狂欢节,在这一刻变成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场,每个人都被卷入了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