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用！”我接口，语气不容置疑。
“这是硬标准！客人要充电，要接设备，趴地上找墙插像什么样子？用户体验第一位！”我指了指图纸上对战区的布局。
“这里，六台机器背靠背，桌子按人体工学高度定制，椅子用带透气网布和腰部支撑的电竞款，型号清单在后面。”
林飞插话道：“老杨，钱不是问题，东西必须到位！别给老子整那些糊弄人的次品！”
“哪能呢林老板！”老杨连忙摆手。
“就是提醒一句。放心，我老杨干活，金字招牌！”
另一边，张浩已经在一个角落打开了他的“百宝箱”。
他麻利地接好电源，启动笔记本电脑，又拿出一个巴掌大的信号测试仪和一个网线测试仪。
“鹏哥，帮我个忙！”他对赵鹏说。
“拉根长点的电源线过来，再找俩手脚利索的小工，待会儿跟我布主干线。”
赵鹏应了一声，转身去安排。
张浩蹲在地上，一边飞快地敲击键盘调出网络拓扑图，一边对我解释：“越哥，按规划，每家店的核心是一台企业级千兆主交换，放在机房弱电箱。普通区用24口百兆接入交换机，对战区和包间用千兆交换机保证低延迟。主干线全用六类屏蔽线，水晶头必须打好，待会儿我挨个测。无线Ap（接入点）覆盖方案也定了，大厅两个吸顶式，包间各一个面板式，信道都错开避免干扰。”
“信号死角呢？”我问。
前世那些网吧里，总有些角落wiFi信号弱得让人抓狂。
“放心！”张浩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屏幕的蓝光。
“模型跑过了，Ap点位都选在覆盖最优位置。开业前我会拿设备全场扫一遍，保证无死角满格。”
“好。”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技术这块交给张浩，我是放心的。
“越哥！”林敏拿着她的黄色笔记本小跑过来。
“培训流程我初步拟好了，你看看。新员工三天封闭培训：第一天，企业文化、规章制度、服务礼仪、硬件基础认识、开关机流程、简单故障排查（比如显示器不亮、耳机没声）；第二天，收银系统操作、会员卡办理充值、交接班流程、网络基础、游戏更新流程、顾客常见问题应对；第三天，消防知识、安全疏散演练、卫生清洁标准及考核。”
她翻着本子，语速很快但条理清晰：“我还做了值班经理手册，包括日常巡检表、设备维护登记表、突发事件（比如打架、断网、有人晕倒）应急流程……哦对了，卫生这块，细化到鼠标键盘每两小时酒精擦拭一次，烟灰缸即满即清，地面不能有明显污渍和水渍……”
“很好！”我由衷赞道。
“尤其卫生和安全，要狠抓。我们不是脏乱差的黑网吧，是正规军！开业前，你亲自当教官，给我练！练到形成肌肉记忆为止！”
“明白！”林敏用力点头，马尾辫跟着晃了晃。
临近中午，数码广场店的框架初见雏形。
轻钢龙骨像骨骼般竖立起来，划分出大致的空间格局。
工人们正忙着固定石膏板，切割板材的噪音和飞扬的粉尘充斥其间。
“越哥！飞哥！”张浩的声音突然从刚搭起来的简易“机房”角落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我和林飞立刻走过去。
只见张浩蹲在一堆线缆旁，手里捏着一根刚刚剥开的六类网线，脸色不太好看。
他身边的地上，散落着几段被剪下来的线头。
“怎么了耗子？”林飞皱眉。
张浩把手里那根网线递到我眼前，又指了指地上那几段：“你们看线芯。”
剥开的网线里，八根细如发丝的铜芯暴露出来，但颜色暗淡，质地明显偏软，不像正品铜芯应有的光泽和韧性。
更关键的是，其中两根铜芯的绝缘皮颜色，和正品线材的标准色序（橙白、橙、绿白、蓝、蓝白、绿、棕白、棕）对不上！
“妈的！以次充好？”林飞瞬间火了，眼睛瞪得像铜铃。
“哪一箱的？老子找他们算账去！”
“不止一箱……”张浩语气凝重，快速敲击着连接在测试仪上的笔记本电脑。
“抽检了五箱，有三箱有问题！要么是铜包铝芯，电阻大，传输距离和稳定性肯定不行；要么就是线序不对，接上交换机端口可能直接不通，或者速率暴跌！这要是全铺下去……开业当天就得大规模断网！”
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间窜上我的脊背。
二十天倒计时，每一分钟都金贵无比！
竟然在这种要命的地方给我下绊子！
“谁经手这批货的？”我声音冷得像冰。
“老吴！老吴呢！”林飞已经咆哮起来，像头发怒的狮子在施工地里搜寻。
负责建材接收的老吴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闻声连滚带爬地跑过来，脸都吓白了：“林……林老板！王老板！货……货是‘诚信线缆’今早刚送来的，单子……单子在这！我……我就核对了型号和数量，没……没拆开看里面啊！”
他哆嗦着递过送货单。
“诚信线缆？”我盯着单子上的红章，脑海里飞快闪过张浩之前关于李明动向的汇报。
“李明名下一个加密号码，信号源最后消失的位置，在城西老码头附近。”
老码头……
孙大拿栽进去的地方！
又是这条毒蛇！
“大飞！”我猛地看向林飞。
“你通知赵鹏，立刻开车去‘诚信线缆’仓库！堵住他们老板！张浩，把有问题的线材批次、特征给我列清楚！夕悦，马上联系我们备选的那家供应商‘正源科技’，让他们库存有多少合格六类线，立刻！全部！送过来！加钱！用最快的车！”
“明白！”夕悦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掏出手机开始拨号。
“操他姥姥的！跟老子玩阴的！”林飞眼珠子都红了，一把扯下军大衣摔在地上。
“赵鹏！立刻去！老吴，你也滚过来指认！”
赵鹏一言不发，眼神如刀，吊着绷带的左手下意识按了按后腰——那里习惯性别着家伙。
带着面如死灰的老吴，风一样冲下了楼。
张浩则蹲在地上，十指在键盘上翻飞，打印机吱吱作响，一份详细的劣质线材特征报告迅速生成。
不到二十分钟，夕悦那边传来消息：“越哥！’正源’那边库存够五家店的量！他们老板亲自押车，三辆厢货已经出发了！另外五家店的量，他们从邻市调，最晚明天中午前到！运费和加急费……比预算高了百分之三十。”
“钱不是问题！让他们快！”我斩钉截铁。
只要能按时开业，这点溢价算什么？
韩国人考察在即，十家店缺一不可！
李明这手釜底抽薪，够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