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喷发的红光还未散尽,沈府方向的警报声已像针般扎进心里。清辞攥着掌心的涅盘火,惊鸿剑红光暴涨 —— 影煞已抢先跃上机关鸢,骨刃劈断缠绕鸢翼的黑雾,玄色身影回头时,眸色比岩浆还沉:“走!”
机关鸢穿透云层时,沈府的轮廓在黑雾里若隐若现。西院的机关鸢防御阵正泛着白光,却被无数黑丝缠得摇摇欲坠 —— 那是魔兵的 “蚀骨丝”,沾着就能蚀穿灵力,此刻正像蛛网般裹着沈府的院墙,墙根的净邪藤已被蚀得焦黑,五哥沈清泽正往藤上泼奇树汁液,可汁液刚落地就冒起黑烟。
“先破噬魂幡!” 清辞的惊鸿剑直指阵中心的黑旗,红光劈开黑雾时,突然看见旗下蹲着个穿黑袍的魔将 —— 正是火山底见过的那个,他手里捏着团黑气,黑气里裹着沈念安的半块玉佩,小家伙的哭声正从黑气里渗出来。
“沈清辞!” 魔将突然扯着嗓子笑,黑气往锁灵阵的方向一甩,“想要你弟弟?想要定界玺?把涅盘火交出来!”
锁灵阵的光罩突然剧烈晃动。地脉灵力涌得越来越急,定界玺的黑球竟在光罩里翻涌,太外婆的残魂红光被挤得只剩层薄边 —— 左肩的海棠印记又开始发烫,清辞甚至能听见魂核在玺里发出的低笑。
“姐!别信他!” 大哥沈清和的剑突然从黑雾里冲出来,剑光裹着三道破阵符,直刺魔将后心,“念安没事!四哥用护魂丹护住他了!”
魔将反手一挥黑丝,破阵符在半空炸成金粉。可他分神的瞬间,三哥沈清辞操控的机关箭已射穿他的黑袍 ——箭簇上裹着净邪藤的汁液,魔将疼得嘶嘶抽气,捏着玉佩的手松了松,沈念安趁机从黑气里钻出来,小胖手攥着块符纸往魔将脸上拍:“坏人!烧你!”
符纸是四哥沈清风画的 “驱邪符”,沾着伴生花的汁液,烧得魔将脸上冒起白烟。二哥沈清越趁机将炼丹炉往空中一抛,金色焚邪火顺着炉口往下淌,烧得黑丝滋滋作响:“清辞!快下地脉阵!爹说只有你能引地脉灵力压魂核!”
清辞刚要跃下机关鸢,影煞突然拽住她的手腕。骨刃指向沈府东院 —— 那里的黑雾里飘着个熟悉的身影,银白长发沾着血,金龙护腕碎了半片,正是谢景行!他被几个魔兵围着,手里却死死攥着个玉瓶,瓶身泛着淡蓝的光,像盛着泪。
“是逆鳞泪!” 清辞的惊鸿剑瞬间出鞘,红光裹着她往东院冲。影煞紧随其后,骨刃舞成白光,将围堵谢景行的魔兵劈成黑烟。谢景行踉跄着把玉瓶塞给她,嘴角的血沫顺着下巴往下滴:“龙主…… 龙主被魔兵缠上了…… 这是…… 拼死抢来的……”
话音未落,他突然往清辞身后倒 —— 后心插着根黑丝,正往皮肉里钻。四哥沈清风提着药箱冲过来,药粉往伤口上一撒,黑丝竟被药粉烧得蜷缩:“是灵韵草粉!能克魔气!”
清辞攥着玉瓶和涅盘火,往地脉阵冲。地脉灵力顺着符文往掌心涌,她突然想起沈宗主的话:“凤髓丹需以涅盘火为引,逆鳞泪为基,双脉灵力为药引……”
指尖的涅盘火与玉瓶的逆鳞泪刚碰到一起,就听见 “轰” 的声炸响 —— 红蓝两色的光在掌心凝成团,竟自动往定界玺的方向飘。锁灵阵的光罩突然炸开,定界玺从凹槽里浮起来,黑球外的红光突然亮了亮,像是在呼应那团光。
“是凤髓丹的雏形!” 沈宗主的拐杖往地上一戳,地脉阵的符文全亮了,“快引它进玺!能暂时压住魂核!”
清辞刚要抬手,魔将的黑丝突然缠上她的手腕。黑袍下的脸狰狞得扭曲:“想成丹?做梦!” 黑丝往她掌心的丹雏形上缠,竟想把丹扯碎 —— 可丹身刚触到黑丝,就烧得黑丝化成灰,红蓝两色的光反而更亮了。
“是双脉灵力的气!” 二哥沈清越的焚邪火往丹上一泼,“它认你!快送它进玺!”
清辞忍着手腕的疼,将丹雏形往定界玺上按。丹身刚触到玺面,整个沈府突然亮如白昼 —— 红蓝两色的光顺着玺上的黑纹往里钻,黑球剧烈扭动,发出刺耳的尖啸,太外婆的残魂红光趁机往黑球上缠,竟一点点把黑球往玺芯里压!
左肩的海棠印记终于不烫了。清辞看着玺面的黑纹渐渐变淡,刚松了口气,却见魔将突然举着噬魂幡往阵里冲:“就算压得住魂核又怎样!我把你们全杀了!等魂核自己破锁!”
幡上的骷髅头突然张开嘴,无数黑气从嘴里涌出来,直扑沈府的人。大哥沈清和的剑被黑气缠得举不起来,三哥的机关箭刚射出去就化了灰,五哥的净邪藤彻底焦了,蔫蔫地趴在地上。
“我来!” 影煞突然挡在众人身前,骨刃往地上一插。玄色劲装下的灵力突然暴涨,竟比在焚仙台时强了数倍 —— 骨刃周围的地面裂开细纹,无数白光从细纹里涌出来,像地脉里的灵河翻了涌,将黑气劈得七零八落。
“是影卫营的‘碎灵诀’!” 沈宗主突然惊呼,“这小子…… 竟练到第九重了!”
魔将被白光逼得连连后退,看着影煞的眼神突然变了:“你是…… 三百年前那个影卫的崽子?”
影煞没说话,骨刃突然脱手而出,白光裹着骨刃直刺噬魂幡。幡上的骷髅头刚要咬骨刃,却被骨刃上的白光烧得眼眶冒火 ——“咔嚓” 一声脆响,幡杆竟被骨刃劈成两半!
黑雾瞬间散了大半。魔兵没了幡的引,动作慢了不少,大哥沈清和趁机挥剑砍杀,二哥的焚邪火追着魔兵烧,连四哥都举着药杵砸倒两个魔兵。
魔将看着断成两半的噬魂幡,突然怪笑起来:“好!好得很!” 他往裂隙渊的方向指,“你们等着!等万魔主大人醒了!把你们沈府挫骨扬灰!”
话音未落,他突然化作道黑气往裂隙渊飘。影煞想追,却被清辞拽住 —— 她指着定界玺,玺面的黑纹虽淡了,却还在轻轻颤动,太外婆的残魂红光也没完全稳住,显然凤髓丹的作用只能撑一阵。
“先顾着玺。” 清辞把定界玺重新放进地脉阵,“谢景行还得治伤,念安也受了惊……”
话没说完,沈念安突然扑过来抱住她的腿,小胖手举着块沾血的玉片:“姐姐你看!这是谢哥哥掉的!”
是谢景行的金龙护腕碎片,碎片上沾着的不是血,是淡蓝的泪 —— 和逆鳞泪一样的颜色。清辞捏着碎片,突然想起谢景行塞玉瓶时说的话:“龙主…… 被魔兵缠上了……”
远处的裂隙渊方向,黑雾又开始翻涌,只是这次没了噬魂幡,翻涌得慢了些。影煞捡回骨刃,走到清辞身边轻声说:“龙主那边,得去看看。还有凤族圣地…… 火山喷发后,说不定也得加固结界。”
沈宗主叹了口气,拐杖往地脉阵上敲了敲:“凤髓丹只能压魂核三个月。三个月后,要么修成惊鸿诀,要么……” 他没说下去,可谁都懂 —— 要么彻底镇住魂核,要么看着魂核破锁,万魔主重现。
清辞摸了摸定界玺上的淡纹,又看了看东院昏迷的谢景行、西院忙着修防御阵的哥哥们、灶房里给念安热灵米糕的沈夫人…… 掌心的凤髓丹余温还在,像团没燃尽的火。
“三个月够了。” 她突然站起身,惊鸿剑往背上一背,“惊鸿诀我会练。龙主和凤族那边,我去一趟。”
影煞的骨刃往腰间一挂,玄色身影站得笔直,没说话,却往她身边靠了靠 —— 像是在说 “我陪你”。
三日后,沈府的黑雾彻底散了。清辞把定界玺托付给大哥和五哥守着,带着影煞往龙族去。机关鸢飞过裂隙渊时,她低头看了眼渊底的黑雾 —— 那里比三日前更浓了,隐约能看见无数黑影在动,像在等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