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必报,此乃阑尾睚的神通武学,乃是他的第二道灵轮绝学!被阑尾睚以魂力镌刻于第二道灵轮上,此刻全力激发,枪出如龙,杀意贯空!
辰浩与八风感应到身后那滔天灵元波动,骇然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惊悸之色。这阑尾睚,竟能爆发出如此层次的力量!今日之局,恐怕凶多吉少。
周荣眸光闪烁,掠过一丝不忍,仿佛已预见阳势殒命的结局。
——噼啪!噼啪啪!
就在阑尾睚将灵元疯狂灌入睚眦长枪,二重神通绝学即将爆发的刹那前曦——一片早有预谋、缭绕着炽阳雷电的雾影,如鬼魅般从地面暴起,眨眼间便将阑尾睚周身笼罩。紧接着,雾影中密集的阳小雷电电光疾走,如活物般极速窜上长枪,“噼啪”声密集炸响!
阑尾睚只觉一股刺骨的厌恶感直冲脑海——那是一种与他魂元完全相克、让他根本无法容忍的力量!这股力量不仅瞬间点燃了他注入长枪的灵元,如摧枯拉朽般撕碎了枪上的威势,更顺着枪身侵入他的四肢百骸,阑尾睚浑身剧震,所过之处,气血翻腾,筋脉寸断!
阑尾睚的经脉气血如遭雷焚,灵轮疯狂运转,灵元暴起对抗,却挡不住那至阳至刚的侵蚀之力!
金属长枪与炽电交击,发出一连串刺耳清鸣,其间更夹杂着血肉被灼焦的“滋滋”声响。不过电光石火一瞬,两人同时从雷雾飞退。
阑尾睚踉跄站定,满面焦黑,发丝炸立,全身皮肤泛起可怖的潮红,手臂皮开肉绽、颤抖不止,却仍死死握住那杆跳跃着残余电弧的长枪。
他眼中尽是震惊、恐惧与绝望,再无先前英姿。盔甲缝隙中鲜血汩汩涌出,与周身血线交融,仿佛整个人浸没于血泊之中。
“铛”的一声,长枪坠地。
阑尾睚满面焦黑血污,怒目圆睁,僵立原地,紧接着,他身体表面迸裂出无数血线,七窍流血,体内传出连绵不绝的闷爆之声——经脉尽碎、穴窍崩毁!
最终直挺挺倒地,气息断绝。
死的不能再死。
阳势冷眼扫过地上阑尾睚凄惨的尸身,目光如刀锋般转向那白袍少年,微微眯起双眼,声音沉冷:
“方才你说,要我死,我便得死?”
他踏前一步,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语气中带着一种近乎慵懒的杀意:
“你若现在改口,我或可大度,饶你不死。”
“只因——”
“我有这个实力。”
就在阑尾睚倒地的那一瞬,所有厮杀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忘了手中的动作,连呼吸都下意识放缓。目光在惨死的阑尾睚和阳势身上来回确认。
白袍少年脸上那始终透着的从容与倨傲,终于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几乎凝成实质的阴沉。他目光死死锁在阳势身上,如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凶兽,下一刻就要扑杀而出。
符辰浩等人仿佛被定格在原地,脸上写满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们惊的不仅是阑尾睚——一位神通二重凝魂境的强者——竟被一个未破天障的少年两息之间正面击杀;
更惊的是,阑尾睚那睚眦必报的绝命一枪,竟被一招破去,摧枯拉朽,反噬其身!
这本该是一场强者对弱者单方面毫无悬念的碾压。
只是他们都错判了——
谁为碾,谁为压。
而今现实如天倒悬,阳势的碾压绝杀——如倒反天罡,狠狠打脸了所有人的认知!
众人心头剧震,不禁暗问:若自己对上阑尾睚那睚眦必报的一枪,结果如何?
答案几乎是瞬间浮现——即便不死,也必定是筋脉断裂、身受重创的下场。
绝无可能如阳势这般,不仅正面接下,更在两息之间反杀毙敌!
一时间,阳势的身影在众人眼中骤然拔高,猛然镀上了一层难以企及的神秘光辉,心中同时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他隐藏了修为,实力深不可测”。
但他们不知,这“伟岸”之象,实是阳势精心织就的假象。
他能一击灭杀阑尾睚,实有诸多因果交织:其阳小雷电天生克制睚眦长枪;与阳曦、库房等魂境二重强者屡番交手对战的经验;以及体内尚存阳曦大部分的魂元作为底牌……
而阑尾睚自负轻敌,恰好给了他可乘之机。对方自恃修为碾压。
斩杀一个还是地障修为的弱鸡蝼蚁,简直是探囊取物。继而枪出如龙,但在阳势眼里对方的如龙长枪却是破绽毕现。殊不知“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他的自负轻敌让阳势看穿其动作、乃至预判、模拟、算尽战斗节奏。
加之阳曦留存的凝魂境元气傍身,阳势面对神通二重凝魂境的对手毫无惧意,且自信可一击绝杀!
于是,不明阳势近战底细的阑尾睚被阳小电侵入双臂,攻势一滞;阳势佯装夺枪,实则以长枪为媒,将雷电沿肩中俞穴贯入,直摧中枢!
这一击,阳势本预计即便不立即毙命,也当立致他晕厥重创。他的两记阳小电皆凝炼至极,都是他绝对的杀招,若换作厉兑、库房等人,不命丧当场也得当场昏厥。可这阑尾睚被贯入击中中枢,居然仍不倒,甚至有余力反扑!
阳势暗惊这阑尾睚竟如此难杀的同时,也补上了最后的绝杀!
最终将气海阳曦所留魂元尽数爆发,施出范围杀招“雾影雷电”,才彻底将阑尾睚斩杀。
阳势内心也是后怕不已,震撼难平。
好在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他要的就是抓住对方轻敌的破绽,以雷霆手段立威,让自己“未破天障却能斩凝魂”的形象变得神秘莫测。方才对白袍少年的言语威胁,亦是他精心设计的一环——用胸有成竹的姿态,将自己的精气神拔高到极致,彻底唬住在场众人。
此刻的阳势,表面言语凌厉、气势逼人,实则内心慌的一批。凝炼阳小电与雾影雷电极耗心神,现在他体内的真元与魂力已经枯竭,已然凝聚不出一丝阳小电。与阑尾睚虽只交手两息时间,却已竭尽全力。
若说先前他被误判为未破天障的弱者,那么现在——他就是真真正正、油尽灯枯的弱者。
可终究被他“装”到了。
此刻只怕无人再敢,将他视为那个未曾突破天障的弱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