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赵德山这次真的不会再来了,可过了三天,苏明接到个陌生电话,是赵德山打的,声音透着焦急:“苏先生,不好了!我那批货让人骗了,一半以上都是仿品,我现在资金周转不开,商行都快被人逼上门了!”
苏明皱着眉:“赵先生,这我也帮不了你啊,你得找警察或者律师。”
“我找了,可没用,那骗子早就跑了。”赵德山声音都带了哭腔,“苏先生,我知道你人脉广,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我实在走投无路了。”
苏明沉默了会儿——他其实能猜到赵德山的心思,是想让他帮忙找买家,把剩下的真货卖了周转。可他哪有什么人脉,也就是认识老陈几个古玩圈的人。
“我帮你问问我那个朋友老陈,看看他能不能帮你联系买家,至于成不成,我不敢保证。”
赵德山一听,赶紧说:“谢谢苏先生!太谢谢你了!只要能联系上买家,我一定好好谢谢你!”
挂了电话,苏明就给老陈打了过去,把赵德山的事说了。老陈犹豫了会儿:“这赵德山我听说过,以前在古玩圈名声还行,就是这次太急了,让人骗了。他那批货里确实有几件真的,我可以帮他联系个买家,不过我得抽点佣金。”
苏明赶紧把老陈的话告诉赵德山,赵德山高兴得不行,当天就带着几件真货去找老陈。
没过几天,老陈就给苏明打电话,说买家看中了三件,给了八十万,够赵德山周转一阵了。
赵德山特意请苏明和老陈吃饭,饭桌上一个劲地给苏明敬酒:“苏先生,你就是我的恩人!要是没有你,我这次真的完了。”
苏明笑着说:“别这么说,主要还是老陈帮忙,我就是搭了个线。”
吃完饭,赵德山非要给苏明十万块感谢费,苏明硬是推了回去:“赵先生,我帮你不是为了钱,你以后踏踏实实做生意,别再这么急功近利,比什么都强。”
赵德山感动得说不出话,只好作罢。
从那以后,赵德山没再找过苏明,只是逢年过节会寄点土特产过来,苏明也会回寄点镇上的特产,两人成了普通朋友。
这天,苏明正在公园陪老林头打太极,突然看见赵德山带着个年轻人过来,年轻人手里拿着个卷轴。
“苏先生,老林大爷,你们好啊!”赵德山笑着打招呼,“这是我儿子,刚从国外回来,想跟您学学鉴宝的本事,您要是有空,多指点指点他。”
苏明愣了一下,笑着说:“我哪会什么鉴宝,就是懂点皮毛,你让他跟老陈学学,老陈才是真懂行。”
赵德山的儿子赶紧说:“苏叔叔,我听我爸说您眼光特别准,您就给我指点指点吧。”
苏明没办法,只好让他把卷轴打开——是幅清代的山水画,看着像是真迹。“这画不错,你要是想鉴定,还是找老陈,我就不瞎指点了。”
赵德山的儿子点点头:“谢谢苏叔叔,我知道了。”
聊了会儿,赵德山就带着儿子走了。老林头笑着说:“你这是帮人帮出朋友来了,挺好。”
苏明也笑了:“是啊,有时候帮别人一把,不仅能帮人解决难处,还能多个朋友,挺好的。”
晚上回家,苏明跟王彩儿说了这事,王彩儿笑着说:“你啊,就是心太软,不过这样也好,咱们日子过得安稳,还能帮到别人,多好。”苏明点点头,心里琢磨着——其实做人不用想太多,能帮就帮,只要不惹麻烦,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够了。
从那以后,苏明还是像以前一样,每天打理饭馆和超市,有空就陪家人,偶尔帮人鉴宝,却从不求回报。
他知道,日子过得平淡没关系,只要家人平安,能帮到别人,就是最大的幸福。
赵德山的儿子叫赵晓宇,刚从国外读完书回来,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说话还带着点学生气。
自那次公园见面后,他几乎每周都要往苏明的超市跑两趟,每次都拎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从家里翻出来的小古董——有时候是个瓷片,有时候是个旧印章,偶尔还会带本泛黄的古籍。
“苏叔,您看这个瓷片,我爸说是宋代的,真的假的?”赵晓宇蹲在超市的柜台前,小心翼翼把瓷片放在桌上,眼里满是好奇。
苏明正给客人扫码结账,等客人走了,才凑过去看——瓷片上带着点青釉,胎质细腻,确实有点宋代青瓷的意思。
“看着像老的,但就这么个瓷片,也没法确定是不是宋代的。”苏明拿起瓷片,对着光瞅了瞅,“玩古董不能只看表面,得看胎、看釉、看工艺,还得懂点历史,不然很容易打眼。”
赵晓宇赶紧拿出小本子记下来,跟上课记笔记似的认真:“苏叔,那您给我讲讲怎么看胎质呗?”
苏明被他这股认真劲逗笑了,从柜台底下拿出个旧瓷碗——这是他以前淘来的仿品,特意留着当教学用的。
“你看这个碗,胎质粗糙,颜色发灰,就是现代仿品;要是老物件,胎质会更细腻,颜色也更自然,有的还会带着点火石红。”
赵晓宇凑过来仔细看,还伸手摸了摸,嘴里念叨着:“细腻、火石红……我记住了。”
从那以后,赵晓宇来得更勤了,有时候还会提前打电话,问苏明有没有空。苏明要是不忙,就会跟他多聊会儿,教他怎么辨别古董的真假;要是忙,赵晓宇就安安静静坐在旁边等,偶尔还会帮着理理货,一点不闹人。
有一次,赵晓宇带了本线装书过来,书页都发黄了,上面还写着不少毛笔字。“苏叔,这是我爷爷留下来的,您看是不是老书?”
苏明接过书,翻了几页,纸是宣纸,字迹也带着点民国时期的风格,扉页上还有个小小的印章。
“看着像是民国的书,值不了多少钱,但留着当念想挺好。”苏明把书递回去,“这种老书得好好保存,别受潮,也别总翻,不然容易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