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明就跟着马大爷去了李师傅家。李师傅家不大,客厅里摆着一张工作台,上面放着各种小工具,墙上挂着修好的老钟表、旧瓷瓶。听说苏明想请他帮忙修街坊的老物件,李师傅笑着说:“我正愁退休了没事干,能帮大伙儿修修老物件,挺好!”
苏明赶紧说:“要是您不介意,咱们在基地设个‘老物件修复角’,每周六您来坐半天,给大伙儿修修东西,您看咋样?”李师傅一口答应:“行!我把工具带来,能修的就修,修不了的也给大伙儿说说咋保养。”
消息传出去,街坊们都特别高兴。到了周六,修复角刚摆好,就有人拎着老物件来排队了。王大爷第一个把座钟递过去:“李师傅,您受累看看这钟,陪了我几十年了,扔了舍不得。”李师傅接过钟,用放大镜仔细看了看零件,又拿出小刷子慢慢清理锈迹,一边修一边说:“这钟是民国时期的,零件没坏,就是锈住了,清理干净上点油就行。”
旁边的张婶也递过个裂了缝的瓷碗:“李师傅,这碗是我婆婆传下来的,上次搬家不小心摔裂了,您看还能修不?”李师傅摸了摸碗的裂缝:“能修,用‘金缮’的法子,补好还能当摆设,就是得等几天,我得回家准备材料。”
苏明看着李师傅忙得满头大汗,赶紧递过杯凉茶:“李师傅,您歇会儿,不急。”李师傅喝了口茶,笑着说:“没事,看着这些老物件修好,我心里也高兴。现在年轻人都喜欢新东西,愿意护着老物件的人不多了,咱们得帮一把。”
小杨和小林也来帮忙,小杨负责登记大家要修的老物件,小林则帮着递工具、擦零件。有个孩子拿着个坏了的老玩具车来修,李师傅一边修一边教小杨:“修老物件得有耐心,跟你们学扎纸鸢、纳鞋垫一样,急不得。”小杨听得认真,还拿出手机把修复步骤拍下来,说以后要跟着学。
慢慢的,来修复角的人越来越多,不光有镇上的街坊,还有周边村子的人。李师傅一个人忙不过来,就提议:“苏先生,我看小杨这孩子挺机灵,不如我教他修点简单的,像老钟表、小玩具啥的,以后我不在,他也能帮大伙儿搭把手。”
苏明赶紧点头:“那太好了!小杨,你可得好好学,别辜负李师傅的心意。”小杨激动得直点头,从那以后,每周除了学扎纸鸢,还跟着李师傅学修老物件,从简单的清理零件开始,慢慢学着修小钟表、老收音机。
有次,李师傅教小杨修一个老台灯,线路有点老化,小杨小心翼翼地把旧线拆下来,再换上新线,忙活了一下午,台灯终于亮了。小杨高兴地说:“李师傅,您看!亮了!”李师傅笑着说:“不错不错,有进步!以后修老物件,不光要修好,还得尽量保留原来的样子,这才是对老物件的尊重。”
苏明看着修复角越来越热闹,心里也暖暖的。他跟马大爷商量:“咱们不如成立个‘老物件修复队’,除了李师傅和小杨,再找些愿意学的人,把修复老物件的手艺也传下去。”马大爷点点头:“好主意!我再去问问以前认识的老匠人,看看有没有愿意来的。”
没过多久,修复队就多了两个人:一个是会修竹编的刘大爷,以前在竹器厂干过,能把断了的竹篮、竹筐修好;另一个是会补老衣服的赵奶奶,能把破了的老棉袄、旧布料补得看不出来痕迹。
这天,修复队来了个特殊的“客人”——之前在工地挖出来的那个铜鼎,文物局的人说可以暂时放在基地,让修复队帮忙清理一下表面的锈迹。李师傅带着小杨,用软布蘸着特殊的清洁剂,一点点清理铜鼎上的锈,刘大爷和赵奶奶也在旁边帮忙,大家分工合作,没一会儿,铜鼎就露出了原来的颜色。
苏明看着修好的铜鼎,又看了看忙碌的修复队,心里满是欣慰。他知道,不管是传承老手艺,还是修复老物件,都是在守护老辈人的念想。
自打“老物件修复队”正式搭起来,基地每周六除了学手艺、修东西,还多了个新节目——“老物件故事会”。来修物件的人,修着修着就会聊起物件背后的故事,有时候聊到动情处,大伙儿还会跟着抹眼泪,比听戏还入迷。
这天周六,修复角刚开门,镇东头的陈奶奶就拎着个布包来了,里面是个褪色的蓝布包袱,打开一看,是件打满补丁的老棉袄。“李师傅,您帮我看看这棉袄,能不能补补?不是要穿,就是想留个念想。”陈奶奶说着,声音就有点发颤。
李师傅接过棉袄,摸了摸布料,是以前的老粗布,补丁用的线都是不同颜色的,看得出来补了好多次。“您这棉袄有年头了吧?布料都酥了,补是能补,就是得轻着来。”李师傅一边说,一边拿出软尺量尺寸。
陈奶奶坐在旁边,慢慢说起了故事:“这是我家老头子当年参军时穿的棉袄,他走的时候才十八岁,我亲手给他缝的。后来他在战场上负伤,棉袄上全是血,回来后我洗了好几遍才洗干净,破了就补,补了又破,他一直穿到退休。”
大伙儿都安静地听着,小杨手里的工具都忘了放下。陈奶奶抹了抹眼睛,接着说:“去年老头子走了,我就把这棉袄收起来了,前几天翻出来,看见上面的补丁,就想起他当年穿着棉袄跟我告别的样子,心里就难受。”
赵奶奶听着,眼圈也红了,接过棉袄说:“妹子,你放心,我帮你补,用跟原来差不多的老粗布,尽量补得跟原来一样,让你看着棉袄就像看着老伴儿一样。”陈奶奶握着赵奶奶的手,连声道谢。
正聊着,门口进来个年轻人,手里抱着个旧收音机,是那种黑色的台式收音机,上面的漆都掉了不少。“师傅们,能帮我修修这个收音机不?是我爷爷留下的,他以前天天用它听评书,现在开不了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