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不凡心中一疼，伸手将师母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别胡思乱想，我们光明正大，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这孩子是我们的爱情结晶，是老天爷赐给我们的礼物，该觉得骄傲才是。”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坚定：“至于别人怎么看，我们管不着，也不用管。只要我们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安安稳稳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苏步摇靠在郝不凡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心头的郁结渐渐散开了些。
可那点羞耻感却像根细刺，扎在心里隐隐作痛。
“可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躲着吧？”苏步摇有些担忧，“蝎影教的人不会善罢甘休，青鸾回去复命，那教主定然还会派人来追杀。我们带着身孕，根本跑不过他们。”
这话戳中了郝不凡的心事。他看着苏步摇苍白的脸，又看了看前面同样怀着身孕、步履蹒跚的雪莲，心中愈发沉重。
她们两个都是需要精心照料的人。
灵心虽有医术，却没什么战力，真要是再遇上蝎影教的高手，他郝不凡未必能护得住所有人。
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至少能让她们安心养胎，避开追杀。
想着想着，郝不凡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名字，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师母，我想到一个地方，我们去找巧儿师姐吧！”
“巧儿？”
听到这个名字，苏步摇身子一颤，像是被针尖刺中般缩回了手，脸上瞬间飞起两抹羞恼的红晕，连耳根都烫了起来。
蓝巧儿是个好弟子，乖巧听话，人美心善，从小在苏步摇身边长大。
也是苏步摇亲手将她许配给郝不凡，将两人送入洞房的。
若是让她知道自己如今怀了郝不凡的孩子，这层辈分颠倒的关系，岂不是要被她看得明明白白？
到那时候，自己这张老脸往哪里搁？
“不行……”苏步摇立刻摇头否定，声音里带着慌乱，“巧儿那丫头眼尖心细，肯定会发现我怀了你的孩子，到那时，你让师母我这张脸往哪里搁啊？”
一想到蓝巧儿那双清澈明亮、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再想想自己如今这副模样，苏步摇就浑身不自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忆往昔，她始终是端庄得体的师母，如今却成了这般“离经叛道”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从前的体面？
看着师母羞恼不安的模样，郝不凡心中了然，却还是耐着性子劝道：“师母，巧儿师姐心里最是善良。她绝不会笑话我们，还会帮我们的。”
“可……”苏步摇咬着樱唇，指尖绞着裙摆，“我们这算什么事啊？我是你俩的师母，却……却怀了你的孩子……这传出去，不仅我没脸，就连你们师父的脸面都要被我丢尽了。”
她越说越觉得委屈，眼眶又红了，声音带着哭腔：“我现在这个样子，怀着身孕，帮不上你任何忙，反而成了你的累赘。若是再连累巧儿，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着，苏步摇低下头，抽泣不已，肩膀微微颤抖，显然是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与自责中。
郝不凡心疼地将师母揽回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师母，别这么说。你从来都不是我的累赘，是我想要守护一生的人。巧儿师姐，她也不是外人，会理解我们的……”
他顿了顿，语气里充满担忧：“咱们离开她也有一段时日了，不知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蝎影教的人有没有找到哪里？”
苏步摇沉默着，郝不凡的话像重锤一样敲在心坎上，她何尝不担心巧儿，可心中的那道坎，始终难以跨越。
灵心扶着雪莲在前面慢慢走着，时不时回头望一眼，见两人迟迟没跟上来，也识趣地没有催促，只是放慢了脚步。
风穿过树林，带着细碎的叶声。
苏步摇的发丝被轻轻撩起，她靠在郝不凡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脑海中反复挣扎——是顾及那点可怜的体面，还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和身边的人，选择一条更安全的路？
时间一点点过去，阳光渐渐西斜，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师母，”郝不凡的声音温柔，却异常坚定，“别为难自己。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听你的。若是你实在不想去，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总有出路的。”
苏步摇抬起头，看见郝不凡眼中的包容与体谅，心中的那点执拗忽然就松动了。
“可……”可她依旧担心，“可要是让雪莲也知道了我们的事，指不定要怎么笑话我……我……”
“不会的，”郝不凡握紧苏步摇的纤纤玉手，深情地望着她的眼睛，“为夫给你撑腰。”
苏步摇心中一动。
是啊，都到了这个地步，还在乎那些虚名做什么？
能让孩子平安降生，能让身边的人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苏步摇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好……我们……我们去找巧儿吧。”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她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虽然脸上依旧带着羞赧，眼神却渐渐变得清明。
郝不凡眼中瞬间亮起光芒，紧紧握住她的手：“太好了！师母，你放心，巧儿师姐一定会理解我们的。”
苏步摇勉强笑了笑，心里却还是七上八下的，她轻轻抚摸着小腹，默默想着：孩子，为了你，娘什么都不怕。
两人快步跟上前面的灵心和雪莲。
郝不凡简单说了决定，借口当然是为了雪莲和她腹中的孩子。
果然，灵心和雪莲也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是个好主意，”灵心点头道，“雪莲姐姐确实该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了！”
雪莲也轻声道：“多谢苏前辈为我们母子考虑。”
郝不凡有些难为情：“都是自己人，说这些就见外了，我们加快些脚步，争取在天黑前找到落脚的地方。”
众人点头应允，脚步都轻快了些。
苏步摇走在郝不凡身边，虽然心里依旧忐忑，但看着身边人的身影，想着腹中悄然生长的生命，忽然觉得就算前路有再多的难堪与挑战，只要身边有他，她也能鼓起勇气走下去。
只是一想到蓝巧儿看到自己时可能露出的表情，苏步摇还是忍不住红了脸，悄悄往郝不凡身边靠了靠，像是想从他身上汲取一些力量。
郝不凡感受到师母的依赖，握紧了她那柔若无骨的玉手，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夕阳的余晖洒在林间，将一行人的身影染上温暖的金色，朝着未知却带着一丝希望的前路，缓缓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