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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云商行走上正轨,这让穗安肩上的担子轻了不少,终于能将酝酿已久的计划提上日程——建立“清云女塾”。

女塾的构想远比慈幼院复杂。不仅要教识字算数、女红理家,穗安更想引入一些“离经叛道”的内容:基础的经商算账知识、简单的草药辨识与护理、甚至是一些开阔眼界的史地常识,让女子在这个世上能够独立自主。她深知这必然会触动世俗敏感的神经。

“纸上谈兵易,落地生根难。尤其是女子之事。”穗安在灯下翻阅着自己写下的厚厚教案,眉头微蹙。

许多她认为理所当然、开启民智的东西,在这个时代看来可能惊世骇俗。如何把握尺度,既能传递理念,又不至于被世俗的浪潮瞬间吞没?

她想到了郑淮,一个熟读儒家经典,又对自己的理念有着深刻的理解和包容的人,或许可以帮忙扫清自己眼前的迷雾,不让自己的心血白费。

一封言辞恳切的信发出不久,郑淮的回信便到了,只有一行俊逸洒脱的字:“清云道长若得暇,淮扫榻烹茶,恭候大驾。教案之事,面议为佳。”

穗安欣然前往。

莆田县衙后院的竹轩内,茶香袅袅。郑淮依旧是一身半旧的青色官袍,笑容温和,眼神明亮。他没有过多寒暄,接过穗安带来的厚厚教案,便认真翻阅起来。

轩内一时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和茶水沸腾的咕嘟声。阳光透过竹帘,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许久,郑淮放下最后一页,长长舒了口气,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叹:“清云道长宏愿,淮钦佩之至!此教案,若真能推行,实乃闽地女子之福泽。”

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不过道长这步子,迈得着实大了些,怕是会吓坏不少老夫子。”

“唔…”他沉吟着,指着一处,“‘通晓商贾之道,以备不时之需’穗安,此心甚善,立意高远。然则,”他抬起头,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却又无比认真。

“你可知《周易·家人》有云:‘女正位乎内,男正位乎外’?若直白教女子商贾谋利之道,恐被斥为‘牝鸡司晨’,乱了纲常。那些老夫子的唾沫星子,怕是能淹了你这女塾的门槛。”

穗安微微蹙眉,正要辩驳,郑淮却抬手制止,嘴角噙着那抹惯有的、化解紧张的笑意:“莫急莫急。堵不如疏,硬碰不如巧取。你看这样如何——”

他提笔蘸墨,在纸上划掉原句,流畅地写下:“‘习理家理财之术,以定家计,明出入’。如何?”

穗安不解:“这有何不同?”

郑淮放下笔,身体微微前倾,眼中闪着智慧的光:“大有不同!《礼记·内则》言:‘女子十年不出…执麻枲,治丝茧,织紝组紃,学女事以共衣服。’ 理家、理财,本就是女子‘正位乎内’的本分!

教授她们如何精打细算,管理米粮调度,记录田产簿记,乃至看懂简单的契书,这都在‘妇德’、‘妇功’的范畴之内。我们教的是‘治家’,而非‘经商’,名正言顺,谁敢置喙?至于这‘以备不时之需’嘛,”

他狡黠一笑,“丈夫若远行,家中产业、店铺账目,主妇代管,岂非天经地义?这‘不时之需’,便在其中矣!待他日风气渐开,再于这‘理家理财’的框架下,悄悄塞些行商坐贾的门道,岂不是水到渠成?”

穗安听得眼睛发亮,拊掌赞道:“妙,妙啊郑兄。将‘商贾谋利’化入‘理家治生’,借圣贤之言,行我辈之实,这曲径通幽的本事,穗安拜服!”

“雕虫小技罢了。”郑淮摆摆手,笑意更深,又翻到另一页,“再看这个,‘辨识寻常病症,照料家人康健’想法是极好的,救人于微时。只是…”

他指了指“病症”二字,“这词太直白,也易惹麻烦。《周礼·天官》有医官之制,讲究师承门户。寻常妇人若敢言‘识病’,那些杏林中人岂不跳脚?斥之为‘巫觋之言’、‘贻误病情’都是轻的。”

“那该如何?”穗安虚心求教。

郑淮提笔沉吟片刻,落笔写下:“‘辨识药性温凉,习照料家小之法’。着重在‘照料’而非‘诊断’!”

他解释道,“《诗经·采蘩》有‘被之僮僮,夙夜在公’,女子为家人操劳,煎汤熬药,悉心照料,本是天职。

我们教她们辨识几味常用草药的寒热温凉之性,比如薄荷清凉可解暑,生姜辛温能驱寒;再教些应对小儿惊风、风寒发热时的物理降温、推拿穴位、或是《肘后备急方》里记载的、公认安全的应急土方。

这不叫‘识病’,这叫‘尽妇责’!是‘未雨绸缪’、‘慈母之心’!谁能挑出错来?至于更深的东西,自有医者仁心,我们只授这‘照料’的皮毛,既不越界,又能解燃眉之急,岂不两全?”

穗安连连点头,眼中满是钦佩:“郑兄真乃解牛之庖丁,游刃有余!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尺度拿捏,穗安自愧弗如。”

郑淮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翻到地理部分:“还有此处,‘知天下地理,明物产分布’,穗安啊穗安,你这步子迈得,可真是胆大包天!‘女子不宜远游’、‘外事不闻’可是铁律!你教她们看舆图,知道南洋产香料,辽东有人参?这还了得?”

穗安不服:“知道又如何?开阔眼界罢了!难道女子就只能困守闺房,做那井底之蛙?”

“当然不是!”郑淮立刻接道,眼中闪着狡黠的光,“但方法嘛,得迂回。你看——”他提笔在“地理”二字旁写下“‘览《山海》奇志,辨百物以利家计’”。

穗安疑惑:“《山海经》?这与地理何干?”

“大有干系!”郑淮兴致勃勃,“《山海经》乃上古奇书,记载四海八荒、奇珍异兽、神山仙岛,本就是‘地理’之祖!我们便以此为壳!”

他压低声音,带着点分享秘密的兴奋,“教她们认舆图?不,我们讲《山海经》的故事!讲‘大荒东经’汤谷扶桑,日出之地,顺便提一句‘彼处岛屿星罗,海产丰饶’;讲‘海外西经’沃民国,百谷自生,顺便说‘其地产一种金灿灿的谷物,耐旱高产’;讲‘南山经’多桂多金玉,顺便提一句‘岭南瘴疠之地,却盛产甜蜜荔枝、龙眼’!

这都是在讲神话传说,开阔见闻,并非教她们‘远游’。至于‘辨百物以利家计’——这更是正理!主妇掌管中馈,知道何地产何物,何处价廉物美,何处有特产可让行商捎带,不正是‘利家计’吗?

《礼记·曲礼》都言‘问禁问俗’,我们这不过是让她们在‘传说’中,顺便‘知’一点‘俗’罢了!谁能说我们离经叛道?”

“妙哉!”穗安听完这精妙绝伦的构思,忍不住拊掌轻笑,身体微微前倾,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激赏:

“听君一席话,茅塞顿开。这删繁就简、曲径通幽的本事,借古喻今、以神化俗的智计,穗安拍马难及。你这哪是修改教案,分明是给我这莽撞人披上了一件刀枪不入的‘圣贤’金缕衣啊!”

郑淮被她亮晶晶的眼神看得耳根微热,端起茶杯掩饰,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道长过誉了。非是淮有本事,实乃道长心灯明亮,志存高远,所行之事虽看似‘奇’,实则暗合‘仁’之本义。淮不过略尽绵薄,添些柴薪,再为这火苗挡挡那些…嗯…无谓的穿堂风罢了。”

他顿了顿,语气温和而坚定,“能为道长这济世之火,寻得一条更易燎原的路径,亦是淮之所愿。”

阳光透过竹帘,在两人之间洒下温暖的光斑。茶香氤氲中,他们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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