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晨光带着雨后的湿润，透过厨房的玻璃窗落在青灰色的操作台上，映得台面上的鲫鱼泛着新鲜的银白光泽。顾沉舟正站在水槽前，手里拿着小剪刀，仔细地给鲫鱼去鳞——昨天听王阿姨说孕期喝鲫鱼汤补蛋白，他一早特意去生鲜市场挑了条鲜活的鲫鱼，还按营养师的叮嘱，带了块新鲜的豆腐和一把嫩姜。
“一定要把鳞刮干净，不然熬出来的汤会腥。”他嘴里默念着营养师教的去腥步骤，指尖灵活地转动鲫鱼，刀刃贴着鱼鳞轻轻刮动，银白的鱼鳞落在水槽里，很快堆了一小堆。处理完鱼鳞，他又小心地剪开鱼腹，去掉内脏和鱼鳃，用清水反复冲洗，直到鱼身摸不到一丝黏液，才把鲫鱼放在盘子里，用姜片和料酒腌上——这是营养师说的“双重去腥法”，能最大程度去掉鱼的土腥味。
旁边的砂锅里，清水已经烧至微沸，顾沉舟把腌好的鲫鱼放进锅里，又加入切好的姜片和葱段，大火煮沸后转小火慢炖。“先炖20分钟，再放豆腐，这样汤会更白。”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转身往卧室走——往常这个时候，苏晚该醒了。
卧室里，苏晚正靠在枕头上，手轻轻放在肚子上，眼底带着笑意。听到脚步声，她抬头看向门口：“是不是在熬鲫鱼汤？我都闻到香味了。”
顾沉舟快步走过去，坐在床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刚炖上，还得等会儿才能喝。怎么醒这么早？是不是安安又闹你了？”他的手轻轻覆在苏晚的腹间，刚放上去，就感觉到一阵轻微的颤动——像是小拳头轻轻撞了撞他的掌心。
“可不是嘛，”苏晚笑着握住他的手，“你一进厨房，她就开始动，好像知道你在给她做好吃的。”话音刚落，腹间又传来一阵更明显的胎动，这次像是小家伙在腹里翻了个身，肚皮轻轻鼓起来一小块，又很快平复。
顾沉舟的眼睛瞬间亮了，嘴角扬得老高：“真的在动！安安是不是在跟爸爸说‘谢谢’？”他俯身，把脸轻轻贴在苏晚的肚子上，声音放得极轻：“安安乖，等会儿汤熬好了，让妈妈多喝点，你也能长快点，好不好？”
腹间似乎回应般又动了一下，顾沉舟忍不住笑出声，直起身时，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我们安安真聪明，这么小就会回应爸爸了。”
早餐时，餐桌上摆着一碗奶白色的鲫鱼汤，汤里卧着嫩白的豆腐块，旁边还有一小碟清炒豆苗和两个剥好壳的水煮蛋。“汤我撇了油，喝着不腻，豆腐切得小块，你好嚼，”顾沉舟帮苏晚盛了一碗汤，“豆苗是昨天特意买的，富含叶酸，营养师说孕中期补叶酸对宝宝神经发育好。”
苏晚吹了吹汤，喝了一口。鲜美的汤汁滑过喉咙，没有丝毫腥味，豆腐吸满了汤的鲜香，入口即化。她眼睛亮了亮，又喝了一口：“比我想象中还好喝，你这去腥的手艺越来越厉害了。”
“都是按营养师教的步骤来的，”顾沉舟笑着帮她夹了一筷子豆苗，“对了，刚才行业协会发了消息，说《孕期工作者支持指南》已经正式落地了，还特意提到我们公司是第一个落实的，其他公司都在跟着学。以后不管是你，还是其他孕期同事，都不用再担心工作的事了。”
苏晚握着勺子的手顿了顿，心里满是暖意：“没想到我们还能帮到这么多人。”
“是你先坚持在孕期工作，才让更多人看到孕期女性的能力，”顾沉舟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你才是最厉害的。”
吃完早餐，苏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处理工作，顾沉舟坐在旁边帮她整理文件。平板上是小林发来的公益项目方案，顾沉舟已经提前把需要苏晚确认的部分标了出来，还附了张手写的便签：“公益活动地点选在室内，避免你来回奔波；时间定在下周，你要是觉得累，我可以替你去对接。”
苏晚看着便签上工整的字迹，心里暖暖的。她点开方案，刚看了几页，就感觉到腹间传来一阵胎动，像是安安在提醒她休息。“是不是累了？”顾沉舟立刻察觉到，伸手轻轻按在她的肚子上，“我们先歇会儿，我给你读新的故事，昨天刚录好的《小鲸鱼的旅行》。”
他拿起录音笔，按下播放键。温柔的男声透过设备传开，带着淡淡的笑意：“小鲸鱼跟着妈妈在海里游，看到了五颜六色的珊瑚，还遇到了一群可爱的小丑鱼……”随着故事的展开，腹间的胎动渐渐变得规律，像是安安在跟着小鲸鱼的“旅行”轻轻摆动。
苏晚靠在顾沉舟的肩上，听着录音，感受着腹间的动静，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你看，安安听得多认真，刚才动的节奏都跟你读故事的速度一样。”
“那以后每天都录一个新故事，”顾沉舟关掉录音笔，把它放在苏晚的手边，“你工作累了就放给她听，也能让她多熟悉熟悉爸爸的声音。”他起身去厨房，很快端来一盘切好的草莓和一小杯温水：“营养师说上午加餐要吃点水果，补充维生素c，这些草莓我都洗干净了，你放心吃。”
苏晚拿起一颗草莓，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没有丝毫酸涩。顾沉舟坐在她旁边，拿起那本孕期日记，翻到“胎动记录”那一页，认真地写下：“周五上午10点，安安胎动三次，听到《小鲸鱼的旅行》录音时，胎动与故事节奏同步，对‘鲸鱼’相关内容反应明显（推测喜欢婴儿被上的鲸鱼图案）。”
苏晚凑过去看，发现他还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鲸鱼简笔画，旁边写着“安安的‘小伙伴’”。她忍不住笑了：“你这日记越来越有意思了，等安安长大了，肯定会喜欢看。”
“那是自然，”顾沉舟合上日记本，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等她长大了，我就一页一页读给她听，让她知道妈妈怀她的时候，我们每天都在跟她互动。”
中午，顾沉舟做了苏晚爱吃的番茄牛腩和清炒西兰花。牛腩炖得软烂，入口即化，番茄熬出了沙，汤汁酸甜浓郁；西兰花焯水后快炒，保留了脆嫩的口感，还放了点蒜末提香。“牛腩是昨天提前炖好的，今天又加热了会儿，更入味，”顾沉舟帮苏晚盛了一勺牛腩，“西兰花里加了点胡萝卜丁，补充维生素A，你尝尝看。”
苏晚咬了一口牛腩，软烂的肉质混着番茄的酸甜，好吃得眯起了眼睛：“比上次的红烧肉还好吃，你是不是偷偷练过？”
“就是按营养师给的炖肉时间表来的，先大火煮沸，再小火炖两个小时，”顾沉舟笑着说，“以后安安出生了，我也这么给她炖肉粥，让她多吃点，长得壮壮的。”
吃完午饭，苏晚靠在沙发上休息，顾沉舟收拾完餐桌，就去阳台整理安安的小衣服。昨天洗好的小连体衣已经晾干，他小心翼翼地把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放进收纳盒里，还在每个衣服口袋里放了一小块薰衣草香包——这是他特意买的婴儿专用香包，能防虫，还能让衣服带着淡淡的清香。
整理完衣服，他又把摇篮里的毛绒鲸鱼玩具拿出来，用清水轻轻洗了洗，放在阳光下晾晒。“得把玩具洗干净，不然安安出生了咬着玩不卫生。”他嘴里念叨着，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处理珍宝。
下午三点多，苏晚醒了。顾沉舟扶着她走到阳台，指着晾晒的玩具说：“等玩具晾干了，我们就放进摇篮里，安安躺在里面，就能抱着玩具睡觉了。”
苏晚看着摇篮里叠好的小衣服，又看了看阳光下的玩具，心里满是期待：“真希望安安能早点出来，看看我们为她准备的一切。”
“快了，”顾沉舟伸手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再过几个月，她就能躺在这个摇篮里，听我们给她讲故事，跟我们一起晒太阳了。”
傍晚时分，顾沉舟陪着苏晚去小区花园散步。他手里拎着帆布包，里面装着温水、苏打饼干和折叠凳，还带了那个刚晾干的毛绒鲸鱼玩具。走了没几步，就看到林姐带着她的小侄女在花园里玩，小女孩手里拿着个彩色的气球，看到苏晚，立刻跑了过来：“苏阿姨好！顾叔叔好！”
“你好呀，”苏晚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今天怎么跟林姐一起来玩了？”
“我来姑姑家做客，”小女孩眨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苏晚的肚子，“苏阿姨，你肚子里是不是有小宝宝呀？”
“是呀，”苏晚笑着说，“等小宝宝出生了，就可以跟你一起玩了。”
林姐走过来，笑着说：“这孩子，就喜欢跟小朋友玩。对了晚晚，公司的孕期弹性工作制度落实得特别好，昨天还有同事说，以后怀孕了也不用怕影响工作了，都得谢谢你和顾总。”
“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苏晚笑着说，“以后有什么问题，我们再一起商量。”
跟林姐和小女孩告别后，顾沉舟扶着苏晚在长椅上坐下，拿出温水递给她：“累不累？要不要歇会儿再走？”他把毛绒鲸鱼玩具放在苏晚的腿上，“你抱着玩具，我帮你按按腿，刚才走了会儿，怕你水肿。”
他蹲下身，手指顺着苏晚的脚踝往上轻轻揉捏，力度恰到好处，既不会疼，又能缓解酸胀。苏晚抱着玩具，靠在长椅上，看着夕阳下顾沉舟认真的侧脸，心里满是踏实的暖意。腹间忽然传来一阵胎动，像是安安在跟她分享这份温暖，她忍不住轻声说：“安安，你看，外面的夕阳多漂亮，等你出来了，爸爸也会带你来看的。”
晚上回到家，顾沉舟做了清蒸鲈鱼和清炒油麦菜。鲈鱼刺挑得干干净净，鱼肉鲜嫩；油麦菜焯水后快炒，保留了营养。“今天的鲈鱼特别新鲜，我特意让老板选了条小的，肉质更嫩，”顾沉舟把鱼肉夹到苏晚碗里，“油麦菜里加了点蒜末，提提香，你尝尝看。”
苏晚咬了一口鲈鱼，鲜嫩的肉质在舌尖散开，没有丝毫腥味：“好吃，比上次的还嫩，你怎么总能买到这么新鲜的鱼？”
“每天早上都去生鲜市场，老板都认识我了，知道我是给孕妇买的，都会留最新鲜的给我，”顾沉舟笑着说，“以后安安出生了，我也每天去买新鲜的食材，给你们做最好吃的饭。”
吃完晚餐，顾沉舟不让苏晚动手收拾，自己去厨房洗碗。洗完碗，他端着一杯温牛奶走出来，递给苏晚：“睡前喝杯温牛奶，睡得香，营养师说还能补钙。”
苏晚接过牛奶，靠在沙发上慢慢喝着。顾沉舟坐在她旁边，拿起育儿书，翻到“孕16周胎儿发育重点”那一页，轻声念道：“孕16周，胎儿的手指和脚趾开始分化，指甲逐渐形成，孕妇可适当补充钙和蛋白质，促进胎儿骨骼和皮肤发育……安安，下周爸爸就给你妈妈多买些豆制品，让你长得更结实。”
他说着，轻轻摸了摸苏晚的肚子，动作温柔得像是在抚摸易碎的珍宝。没过几秒，腹间就传来一阵轻微的胎动，像是安安在“回应”他的话。苏晚和顾沉舟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这小小的胎动，像是一根纽带，把他们三个人紧紧连在一起。
念完育儿书，苏晚靠在顾沉舟的肩上睡着了。顾沉舟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回卧室，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他坐在床边，看着她熟睡的脸庞，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轻声说：“晚安，晚晚。晚安，安安。今天又跟你们一起度过了开心的一天，谢谢你们让我的生活这么温暖。”
他站起身，走到书桌前，拿出孕期日记。翻开新的一页，写下：“周五，行业协会《孕期工作者支持指南》正式落地，公司成首个落实单位。给晚晚熬了鲫鱼汤，安安对《小鲸鱼的旅行》故事反应明显，还在花园遇到林姐和她侄女，小朋友期待跟安安一起玩。我们的小家越来越热闹，满是期待，满是爱。明天要给安安洗摇篮的床垫，再录一个新故事。”
写完后，顾沉舟把笔记本放进抽屉里，又走到床边，帮苏晚掖了掖被角。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苏晚的脸上，也落在旁边的小摇篮上，整个房间里，满是温柔的期待，像是在静静等待着那个小生命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