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的朱漆大门敞开着,门口的家丁满脸焦急,见林天南带着人进来,忙不迭地引路:“林老爷,快请!夫人在正屋等着呢,公子刚才又抽搐了一次,气息弱得很!”
众人跟着家丁往里走,刘府的庭院比林府素雅些,种着几株老梅,只是这会儿没人有心思欣赏 —— 正屋方向隐隐传来妇人的哭声,一路走到门口,那哭声越来越清晰,听得人心头发紧。
林天南率先推门进去,谢辉几人跟在后面,刚进门就被屋里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正屋的光线很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靠墙的拔步床上躺着个人,盖着厚厚的锦被,只露出一张脸 —— 正是刘晋元。他的脸色白得像纸,嘴唇泛着青紫色,双眼紧闭,胸口微弱地起伏着,偶尔还会无意识地皱紧眉头,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床边坐着个穿着素色衣裙的妇人,头发有些散乱,眼睛红肿得像核桃,手里攥着刘晋元的手,哭得肩膀不停发抖 —— 这就是刘夫人。她见林天南进来,连忙站起来,声音哽咽:“姐夫,你可来了!晋元他…… 他快不行了,你快想想办法啊!”
“弟妹你先别急,” 林天南扶住她,指了指身后的韩梦慈,“我带了懂医术的梦慈姑娘来,还有谢公子,他们或许能治好晋元。”
刘夫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目光瞬间落在韩梦慈和谢辉身上,扑通一声就要跪下,被谢辉赶紧扶住:“夫人快起来,我们先看看刘公子的情况,别耽误了时间。”
韩梦慈也快步走到床边,放下药篮,轻声说:“夫人,我先给公子诊脉,您别出声,免得打扰到他。”
刘夫人连忙点头,擦了擦眼泪,退到一旁。韩梦慈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伸出手指搭在刘晋元的手腕上,闭上眼睛,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 起初她还只是疑惑,可越诊脉,脸色越凝重,指尖甚至微微有些发凉。
屋里静得只剩下刘晋元微弱的呼吸声和韩梦慈的心跳声,李逍遥忍不住想开口问,被谢辉用眼神制止了。灵儿站在谢辉身边,小手紧紧攥着衣角,眼神里满是担忧 —— 她见过李婶和小虎生病的样子,可刘晋元看起来比他们严重多了。
过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韩梦慈才收回手,站起身,对着林天南和刘夫人摇了摇头,声音带着点沉重:“刘公子的脉象很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缠着他的经脉,吸走他的气血,普通的草药根本没用…… 这像是…… 蛊毒。”
“蛊毒?!” 林天南脸色骤变,声音都提高了几分,“怎么会是蛊毒?晋元这孩子一向老实,没得罪过什么人,谁会给他下蛊?”
刘夫人更是吓得腿都软了,扶住床沿才站稳,眼泪又涌了出来:“不可能啊!晋元每天都待在家里,要么去书院,怎么会沾到蛊毒?梦慈姑娘,你是不是诊错了?”
“夫人,我不会诊错的,” 韩梦慈语气肯定,“这种脉象我在师父的医书里见过,是‘缠魂蛊’的特征 —— 蛊虫在体内会顺着经脉游走,每天吸一点气血和内力,时间越长,人就越虚弱,最后会被吸光所有力气,悄无声息地死去。”
李逍遥听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么歹毒的蛊?那有没有解蛊的办法?咱们去找下蛊的人,逼他交出解药!”
“没用的,” 韩梦慈摇了摇头,“缠魂蛊下进去后,下蛊的人要是不主动解,根本找不到解药,而且这蛊很隐蔽,一般的大夫根本查不出来,刘公子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万幸了。”
刘夫人听到这话,哭得更凶了:“那怎么办啊?晋元要是没了,我也活不成了!姐夫,你快想想办法啊!”
林天南皱着眉,来回踱步,显然也没了主意 —— 他在苏州城人脉广,可从没接触过蛊毒,更别说找解蛊的办法了。他转头看向谢辉,眼神里带着点期盼:“谢公子,你见多识广,有没有什么办法?哪怕能暂时稳住晋元的病情也行。”
谢辉早就走到床边,仔细观察着刘晋元的脸色,这会儿听到林天南的话,点了点头:“梦慈姑娘说得对,确实是缠魂蛊。这种蛊我家里长辈也提过,怕的是阳气弱,只要能暂时护住刘公子的气血,就能多撑几天,找到解蛊的办法。”
他说着,伸手搭在刘晋元的另一只手腕上,运转起北冥神功 —— 这功夫不仅能吸内力,还能探查体内的异样。果然,刚一运气,就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在刘晋元的经脉里游走,像细线一样缠着经脉,正慢慢往心脏的方向挪。
“这蛊已经快到心脉了,” 谢辉收回手,脸色也严肃起来,“必须尽快稳住,不然最多三天,刘公子就撑不住了。梦慈姑娘,你有没有能护住心脉、补气血的草药?”
“有!” 韩梦慈赶紧打开药篮,从里面拿出几株晒干的草药,“这是我之前采的‘养心草’和‘补血藤’,煮水喝能暂时护住心脉,只是效果有限,最多撑一天。”
“够了,” 谢辉点头,又从体内小宇宙里摸出个瓷瓶 —— 正是剩下的桃花岛丹药,“这里面有‘培元丹’,是我家乡传下来的,能补气血、固内力,你把草药煮好,再溶半颗丹药进去,给刘公子服下,能撑到明天。”
韩梦慈接过瓷瓶,打开闻了闻,眼睛一亮:“这丹药好纯的灵气!有了它,肯定能稳住刘公子的病情!我现在就去煮药!”
刘夫人连忙说:“我跟你一起去!我帮你烧火!”
两人匆匆走出正屋,屋里只剩下林天南、林月如、谢辉、灵儿和李逍遥。林月如走到床边,看着刘晋元苍白的脸,眼圈红了:“晋元表哥从小就疼我,要是他有事,我……”
“别担心,” 谢辉拍了拍她的肩膀,“咱们已经稳住病情了,接下来只要找到解蛊的人,或者找到能解缠魂蛊的东西,就能治好刘公子。”
“可谁会下蛊啊?” 林月如皱着眉,“晋元表哥没得罪过谁,难道是…… 黑风寨的人?之前周通被咱们抓了,他们报复?”
“不像,” 谢辉摇了摇头,“缠魂蛊是慢蛊,下的时候需要近距离接触,而且得让刘公子不知不觉中蛊,黑风寨的人没这么细的心思。我觉得,下蛊的人应该是跟刘公子认识的,或者经常能接触到他的人。”
李逍遥挠了挠头:“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坐在这儿等吧?要不咱们去查刘公子最近见了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
“可以,” 林天南点头,“我让家丁去查晋元最近的行踪,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谢公子,你们先在刘府住下,有什么情况咱们随时商量。”
谢辉答应下来,又走到床边,帮刘晋元掖了掖被子 —— 他心里清楚,解蛊的关键在彩依,按照原剧情,彩依今晚肯定会来给刘晋元喂药,到时候就能见到她了。只是现在不能跟众人说,只能等着晚上的动静。
灵儿走到谢辉身边,小声问:“谢大哥,晚上会不会有危险啊?下蛊的人会不会再来害刘公子?”
“有可能,” 谢辉摸了摸她的头,“所以晚上咱们得留个人守着,我来守上半夜,逍遥守下半夜,这样能放心点。”
李逍遥立马拍着胸脯:“没问题!守夜这种事交给我!谁要是敢来害刘公子,我一剑劈了他!”
林月如也说:“我也留下守夜!多个人多份力气,我还能帮你们看着点。”
谢辉没拒绝 —— 有林月如在,晚上见到彩依时,还能少点误会,免得月如以为彩依是坏人,动手伤了她。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韩梦慈和刘夫人端着药进来了。药汤是深褐色的,还冒着热气,里面溶了半颗培元丹,散发出淡淡的药香。韩梦慈小心翼翼地扶起刘晋元,刘夫人拿着勺子,一勺一勺地把药汤喂进他嘴里。
喂完药后,众人又等了一会儿,刘晋元的脸色果然好了些,不再那么苍白,呼吸也平稳了些。刘夫人激动得又哭了,对着谢辉和韩梦慈不停道谢:“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救了晋元!你们就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
“夫人不用谢,” 谢辉笑着说,“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等刘公子醒了,咱们再想办法彻底解蛊。”
林天南看天色不早了,就安排下人给谢辉几人收拾房间,又让家丁去查刘晋元的行踪。谢辉跟着下人去房间放行李,路过院子时,无意间看到墙角的阴影里有个小小的身影一闪而过,速度很快,像是只蝴蝶。
他心里一动 —— 彩依来了。
回到房间,谢辉把包袱放下,又从体内小宇宙里摸出小宇宙映像戒指 —— 这戒指是给彩依准备的,等晚上见到她,跟她说明情况,就能让她跟着自己走了。他坐在桌边,喝着下人送来的茶水,心里盘算着晚上的计划:不能让月如和逍遥误会彩依,要帮彩依解释,还要让她知道,自己能帮她救刘晋元,不用牺牲自己的修为。
正想着,门外传来敲门声,是林月如:“谢公子,你在吗?晚饭准备好了,夫人让我来叫你。”
谢辉打开门,见林月如穿着一身浅紫色的衣裙,头发松松地挽着,少了白天的英气,多了几分柔和。他笑了笑:“来了,正好我也饿了。”
两人一起往饭厅走,院子里的灯笼已经亮了,橘黄色的光洒在石板路上,映得影子长长的。林月如走在旁边,小声问:“谢公子,你觉得晚上真的会有人来吗?”
“会的,” 谢辉点头,“而且来的人,很可能就是能救刘公子的人。”
林月如愣了一下:“能救晋元表哥的人?那为什么要偷偷来?”
“因为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谢辉没有多说,“等晚上你就知道了,到时候别冲动,听我解释。”
林月如虽然好奇,但见谢辉不愿多说,也没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
饭厅里,韩梦慈和灵儿已经等着了,桌上摆着几道菜,都是清淡的,适合病人和女孩子吃。刘夫人因为担心刘晋元,没什么胃口,简单吃了几口就回正屋守着了。林天南还要去安排家丁查行踪,也匆匆吃了饭就走了。
饭桌上,李逍遥还在絮絮叨叨地说晚上要怎么抓坏人,灵儿偶尔插句话,韩梦慈则细心地给灵儿夹菜,谢辉和林月如听着,偶尔笑两句,气氛比下午轻松了些。
吃完晚饭,天已经黑透了。谢辉让李逍遥先去房间休息,养足精神守下半夜,自己则带着灵儿和韩梦慈去正屋看看刘晋元的情况。林月如也跟着一起去,手里还拿着她的红鞭,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正屋里,刘夫人趴在床边睡着了,刘晋元还在昏迷,但脸色比下午好多了。谢辉轻轻把刘夫人扶到旁边的凳子上,盖上毯子,又帮刘晋元探了探脉搏,确认脉象平稳,才松了口气。
“咱们出去吧,别打扰他们休息,” 谢辉压低声音,“我在门口守着,你们去旁边的房间等着,有动静我喊你们。”
韩梦慈点了点头:“谢公子,你要是累了就喊我,我也能守一会儿。”
“放心吧,我不累。” 谢辉笑着说。
灵儿和韩梦慈去了旁边的房间,林月如则留在门口,跟谢辉一起守着。夜色渐深,院子里静得只剩下虫鸣声,偶尔有风吹过,灯笼的光晃了晃,映得两人的影子在墙上轻轻晃动。
林月如靠在门框上,看着谢辉的侧脸,小声问:“谢公子,你说的那个能救晋元表哥的人,到底是谁啊?”
谢辉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正屋的窗户传来一声轻微的 “吱呀” 声,像是有人从外面推开了一条缝。
他眼神一凛,对着林月如做了个 “嘘” 的手势,然后轻轻推开正屋的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