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城的晨光刚漫过青石板路,路边的早点摊就冒起了热气,油条在油锅里炸得 “滋滋” 响,豆腐脑的香气飘出老远。谢辉跟在林管家身后,看着街边挑着担子卖青菜的老农、追着糖葫芦跑的小孩,忍不住跟旁边的逍遥嘀咕:“这古代早市比魔都早餐摊热闹多了,下次咱们也来尝尝这油条,看着比便利店的速冻款香。”
逍遥眼睛一亮,赶紧点头:“好啊好啊!上次我跟晋元兄吃过一次,蘸着白糖可甜了!”
走在另一边的林月如听到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却没像平时那样怼 “没出息”,反而悄悄往油条摊的方向瞥了一眼 —— 她长这么大,还没在街上吃过东西,总觉得 “有失身份”,可听谢辉和逍遥说得热闹,心里倒有点好奇。
林管家耳尖,听到两人的对话,笑着回头说:“谢公子要是想吃,等从刘府出来,小人给您和逍遥公子买两斤,咱们苏州城西头张记的油条最地道,外酥里嫩。”
“那可太谢谢林管家了!” 谢辉立刻应下,又话锋一转,问起正事,“对了林管家,您最近有没有听说晋元兄的病情?之前听逍遥说他病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提到刘晋元,林管家的笑容淡了些,叹了口气:“唉,刘公子这病折腾快半个月了,一开始只是咳嗽发热,后来越来越重,现在连床都下不了,每天昏睡的时候多,醒着的时候少。刘尚书请了京城来的御医,还有咱们苏州最好的大夫,都查不出是什么毛病,只说脉象乱得很,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被东西缠上?” 谢辉心里一动,知道这是缠魂蛊的征兆,表面却装作疑惑,“还有这种事?难道是撞了邪?”
林管家压低声音:“谁说不是呢!刘府里都传,前阵子刘公子去城外竹林散步,回来就不对劲了,说不定真是沾了不干净的东西。不过这种话也不敢明说,只能偷偷议论。”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到了刘府门口。朱红大门上挂着烫金的 “刘府” 匾额,门口的石狮子气派十足,却没多少生气 —— 连守门的家丁都低着头,脸上带着愁容。林管家上前递了帖子,家丁一看是林家的人,赶紧往里通报,没一会儿就跑出来一个穿着素雅衣裙的妇人,正是刘晋元的母亲刘夫人。
刘夫人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见到林管家,又看到谢辉和逍遥,勉强挤出个笑容:“林管家,辛苦你跑一趟。这位就是逍遥吧?还有这位公子是……”
“夫人您好,我叫谢辉,是逍遥的朋友,听说晋元兄病了,特意来看看。” 谢辉主动打招呼,语气客气又真诚,没让人觉得疏离。
刘夫人点点头,拉着逍遥的手,声音都在发颤:“逍遥啊,你可算来了,快跟我去看看晋元,他昨天醒了一会儿,还念叨着你呢,说等病好了要跟你一起去放风筝。”
说着就往府里引,谢辉和月如跟在后面,穿过栽着梧桐的庭院,越往里走越觉得冷清,连丫鬟走路都轻手轻脚的,生怕吵到什么。到了晋元的房门口,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进去一看,房间里拉着纱帘,床上躺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公子,正是刘晋元,他闭着眼睛,呼吸微弱,嘴唇干裂,看着就没多少生气。
逍遥快步走到床边,声音哽咽:“晋元兄,我来看你了,你快醒醒啊!”
刘夫人别过脸擦了擦眼泪,对谢辉说:“谢公子,你要是懂点医术,也帮着看看吧,只要能救晋元,什么法子都行。”
谢辉走到床边,假装探脉,指尖刚碰到晋元的手腕,就用北冥神功悄悄探了探 —— 果然,晋元体内有一股阴寒的气息缠着经脉,顺着血管游走,正是缠魂蛊的特征。这种蛊靠吸食人的精气为生,时间越长,对人的伤害越大,难怪大夫查不出来,普通医术根本对付不了。
“夫人,” 谢辉收回手,语气严肃了些,“晋元兄的脉象确实奇怪,不像是普通的病症,倒像是有邪祟之气缠在经脉里,普通汤药怕是没用。得找能驱邪解蛊的人,才能治本。”
他没直接说 “缠魂蛊”,怕吓到刘夫人,只说 “邪祟之气”,既符合情况,又不会暴露太多。
刘夫人一听 “邪祟之气”,脸色更白了:“那可怎么办啊?咱们找了道士来做法,也没管用……”
“夫人别慌,” 谢辉安慰道,“我之前在外地见过类似的情况,只要找到懂解蛊的人,应该能治好。我们先在府里住两天,帮着打听打听,说不定能找到办法。”
刘夫人连忙道谢:“那就多谢谢公子了!只要能救晋元,刘府一定重谢!”
几人又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见晋元还是没醒,就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刘夫人让人领着他们去客房休息。客房在东跨院,环境清幽,院子里栽着几棵桂花树,虽然还没开花,却透着股清净劲儿。
“谢大哥,晋元兄的病真的能治好吗?” 刚进客房,逍遥就着急地问,脸上满是担忧。
“能,肯定能。” 谢辉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先在这儿住下,等晚上说不定有线索 —— 这种邪祟的东西,晚上容易现身。” 他知道彩依晚上会来给晋元喂药,正好能借着这个机会接触彩依,解决缠魂蛊的事。
逍遥点点头,心里稍微踏实了点,又想起什么,说:“那我去给晋元兄端点水,他嘴唇都裂了。” 说着就往外走。
房间里只剩下谢辉和月如,气氛突然有点安静。月如站在窗边,看着院子里的桂花树,犹豫了半天,终于转过身,鼓起勇气问:“谢辉,你昨天跟我爹说,不想娶我,是真的觉得我配不上你吗?”
谢辉愣了一下,没想到月如会这么直接,看着她紧绷的嘴角、眼里藏不住的委屈,忍不住笑了 —— 这姑娘看着泼辣,其实心里比谁都在意别人的看法。
“你怎么会这么想?” 谢辉走到她对面,语气认真了些,“我要是觉得你配不上,昨天在擂台上就不会让着你,也不会跟你爹说那些话了。你林月如是什么人?苏州城林家的大小姐,功夫好,性格直爽,敢爱敢恨,这样的姑娘,怎么会有人觉得配不上?”
这话夸得月如耳尖一红,却还是嘴硬:“那你为什么不娶我?我爹都说了,愿意把林家的产业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不满意的不是你,是‘将就’。” 谢辉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天空,语气轻松却真诚,“感情这事儿,不是看家世,也不是看功夫,得看两个人心里有没有对方。我跟你刚认识没几天,对你的了解就停在‘功夫好、脾气爆’上,连你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都不知道,要是就这么答应你爹,娶了你,那不是坑你吗?你愿意跟一个根本不了解你的人过一辈子?”
月如被问得愣住了,她从来没想过 “了解” 这回事,以前觉得嫁人就是看对方的家世和本事,可被谢辉这么一说,突然觉得有点道理 —— 要是跟一个不了解自己的人在一起,他不知道自己喜欢吃辣,不知道自己讨厌别人说 “女子无才便是德”,那日子得多没意思?
“可是……” 月如张了张嘴,还想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辉看出她的纠结,又补了一句:“而且,我看你对逍遥也不是完全没感觉。昨天在擂台上,你明明能打赢他,却好几次手下留情;刚才在晋元兄房间,他着急的时候,你虽然没说话,却悄悄递了帕子给他 —— 你自己没注意到吧?”
月如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讶:“我没有!我只是…… 只是觉得他太笨了,怕他哭鼻子!”
“好好好,你没有。” 谢辉笑着让步,没跟她争,“不过说真的,逍遥虽然功夫差了点,人也笨了点,但他心眼实,对你也真心。你要是跟他在一起,他肯定会把你捧在手心里,不会让你受委屈。”
月如没说话,心里却乱了 —— 谢辉说的那些细节,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可被他点破后,再想起逍遥的样子,好像确实没那么讨厌了。她看着谢辉,突然觉得有点失落:“那你…… 就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
“喜欢啊,” 谢辉点头,语气坦诚,“我喜欢你的直爽,喜欢你的功夫,喜欢跟你斗嘴的样子,但这种喜欢是朋友之间的喜欢,不是想娶你的那种。咱们做朋友,一起打怪,一起赶路,不比做夫妻自在?”
月如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里的失落慢慢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松 —— 好像一直压在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她吸了吸鼻子,恢复了平时的泼辣劲儿:“谁要跟你做朋友!不过…… 你说得也有点道理。”
谢辉见状,知道这关过了,又想起之前答应教她鞭法,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昨天跟你说的鞭法技巧,要不要现在练练?院子里正好没人,我找根棍子当靶子,你试试怎么用鞭梢缠兵器。”
月如眼睛一亮,立刻点头:“好啊!你可别藏私,要是教得不好,我饶不了你!”
谢辉笑着应下,从院子里找了根手腕粗的木棍,竖在地上:“你用鞭子试试,记住手腕要转半圈,让鞭梢绕着木棍转,然后轻轻一拉,别用蛮力。”
月如拿出长鞭,深吸一口气,按照谢辉说的动作,手腕轻轻一转,鞭梢果然绕着木棍缠了两圈,她轻轻一拉,木棍居然被拉得晃了晃。她惊喜地看着自己的手:“真的有用!之前我都是用蛮力甩,总缠不住!”
“那是当然,” 谢辉得意地挑眉,“我教的招能没用吗?再试试快一点的,假设这木棍是敌人的长枪,他要刺过来,你怎么缠?”
月如立刻集中精神,盯着木棍,想象着长枪刺来的样子,手腕快速转动,鞭梢 “唰” 地一下缠上木棍,还没等谢辉说话,她就轻轻一拉,木棍直接倒在了地上。
“厉害啊!” 谢辉忍不住鼓掌,“这才练两遍就会了,比逍遥那笨蛋强多了!”
月如嘴角忍不住上扬,心里满是成就感,看着谢辉,认真地说:“谢辉,谢谢你。不管是昨天拒绝我爹,还是今天教我鞭法,都谢谢你。以后你要是有麻烦,我林月如肯定第一个上,谁要是敢欺负你,我一鞭子抽飞他!”
谢辉心里一暖,知道这姑娘算是彻底接纳自己了,笑着说:“那我可记住了,以后遇到打不过的,就靠你了!”
两人正说着,就听到逍遥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谢大哥!月如姑娘!刘夫人找咱们,说有大夫来了,让咱们去看看!”
谢辉和月如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 —— 看来,该来的线索,要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