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西域进贡的夜光杯呈到曹叡案头时, 杯底清晰地烙着“大汉长安监制”六个小字—— 司马懿无声地捏碎了袖中的竹节,满朝文武的咆哮震得太极殿梁尘簌簌落:“陛下!再等下去—— 天下人只知汉不知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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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36年,冬,洛阳皇宫太极殿。
金碧辉煌的殿宇却弥漫着一股压抑焦躁的气息。皇帝曹叡高坐龙椅,面色阴沉,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案前,摆着一件刚刚由西域小国进贡来的“珍宝”——一套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的玻璃夜光杯。然而,这件本应彰显大魏天威的贡品,此刻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整个曹魏朝廷的脸上。
只因在那华美杯子的底部,清晰地烙着一行细小的铭文:“大汉长安监制”。
死寂之中,老臣陈群率先出列,声音因激动而颤抖:“陛下!此乃奇耻大辱!西域胡商,以往皆朝贡洛阳,今却绕道雍凉,贡物竟标‘汉’字!诸葛亮重开丝绸之路,不过数年,竟已窃据宗主之名!此消彼长,我大魏颜面何存?天下诸藩又将如何看我大魏?”
话音刚落,大将曹真便踏前一步,声若洪钟,带着沙场宿将的凛冽杀气:“陛下!岂止西域!今岁以来,并州、幽州边关奏报,北地胡骑南下交易,多问‘长安市价’而非‘洛阳市价’!诸葛亮在长安设‘互市监’,低价倾销蜀锦、瓷器、新式农具,甚至……还有书籍!胡人慕利而来,渐忘正统所在!此乃软刀子割肉,杀人不见血啊!”
“还有那劳什子‘子龙杯’!”性如烈火的王双忍不住嚷道,“闹得天下皆知!末将麾下竟有数名锐士,私下议论,心生向往,甚至有人欲弃官潜往长安参赛!说什么‘见识天下英雄’!呸!分明是诸葛亮蛊惑人心,挖我大魏墙脚!若不制止,天下武人岂不皆以为长安才是武道圣地?”
负责情报的刘晔面色凝重,补充道:“陛下,据细作密报,长安如今岂止吸引武夫?诸葛亮兴‘太学工科’、‘格物院’,以奇技淫巧、工匠之术授官,许以重利,中原乃至江东诸多不得志的巧匠、寒门士子,纷纷西奔!更兼其宣扬‘只罪首恶’,对降官降将优待有加,中原州郡,人心……确有浮动啊。”
满朝文武,你一言我一语,积压已久的焦虑和愤怒彻底爆发出来。
“陛下!诸葛亮所为,乃绝户之计!其暂缓兵戈,非是怯战,实乃行‘积粮、聚人、收心’之策!待其实力雄厚,人心尽附,则我大魏危矣!”
“如今其新政已有成效,国力日增,若再待其消化雍凉,稳固根基,则大势去矣!”
“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能再等了!”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投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司马懿。他是曹魏的军事顶梁柱,他的态度至关重要。
司马懿缓缓出列,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但细听之下,却比往日多了一丝冰冷的决绝:“陛下,诸公所言,俱是实情。诸葛亮之谋,深远歹毒,意在釜底抽薪。其西连诸戎,南抚吴越(虽已灭,但其民尚存),内修政理,外炫武德。看似偃旗息鼓,实则步步紧逼,欲不战而屈人之兵。”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群臣,最后落在曹叡身上:“然,其有一致命弱点——时间!” “其新政虽佳,然欲彻底转化国力,非十数年不可为!其欲收天下之心,更需水滴石穿之功!” “今其羽翼未丰,雍凉新附未久,人心未固,荆州、江东之地,亦需时间消化。此正是其最脆弱之时!”
司马懿的声音陡然转厉:“若待其将诸州郡彻底整合,府库充盈至极,人才尽归其彀中,则我大魏纵有山河之险,亦难挡其泰山压顶之势!故,臣司马懿,恳请陛下——”
他深深一揖,语气斩钉截铁:“即刻下诏,起大军,伐蜀! 乘其未备,断其筋骨,绝不能容此疥癣之疾,成心腹大患!”
“臣等附议!恳请陛下伐蜀!” 以曹真为首,满朝文武齐刷刷跪倒在地,请战之声如同海啸,席卷了整个太极殿。
曹叡看着案前那刺眼的“大汉长安监制”铭文,听着殿下群臣激昂的请战声,眼中最后一丝犹豫终于被点燃的怒火烧尽。他猛地站起身,袖袍一挥:
“准奏!朕意已决!即日起,整军备武,来年春暖,兵发长安!朕要亲眼看一看,是他诸葛亮的‘新政’厉害,还是我大魏的铁骑锋锐!”
战争的阴云,再次笼罩在中原大地之上。一场决定天下命运的终极决战,已无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