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尔娜猛地收回手，脸色苍白，大口喘息。
“我看到了……分歧、挣扎、牺牲……以及……面对某种‘大寂灭’时的最终选择。”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他们……不是自然消亡，他们是……主动选择了某种形式的‘升华’，为了……留下火种。”
这个“回响”节点，记录的正是“守望者”文明在面对终极危机时，内部路线的分歧与最终的抉择片段。
星语者让他们来这里，是为了让他们理解“扩散派”与“火种派”分歧的根源？
还是想告诉他们，当年他们面对的敌人，并未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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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查队接连探查了数个“记忆节点”，拼凑出的信息越来越完整，也越来越令人心悸。
所有的“回响”都指向一个共同的、模糊的敌人——一种被称为“归墟阴影”的存在。
它不是具体的生物或舰队，更像是一种宇宙尺度的现象，或者某种规则的化身，所过之处，万物归寂，法则崩坏，连时间和空间都会失去意义。
“守望者”文明在鼎盛时期察觉到了“归墟阴影”的逼近，并为此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火种派”主张举全文明之力，建造“万物矩阵”保存文明精华，同时牺牲绝大部分个体，将文明转化为一种低能耗的“静默”状态，躲避“归墟阴影”的感知，等待其过去后再复苏。
而“扩散派”（以星语者为代表）则认为，“归墟阴影”是无法躲避的宇宙周期性灾难，或者某种更高级文明清理“不合格者”的机制。
唯一的生机，是让文明的火种以尽可能多的形式、尽可能广的范围扩散出去，提升整个宇宙文明的平均水平，或许能在“考验”来临时有更多的火种幸存。
最终，“火种派”的方案得以实施。
而星语者等人，则带着部分技术和知识，离开了主体文明。
“所以，‘自由追寻者’不仅仅是理念之争，”张晓辰恍然，心情沉重，“在星语者看来，这是在为应对那个可能再次到来的‘归墟阴影’做准备！
他认为我们现在的‘有序监管’是在重蹈覆辙，是在浪费宝贵的发展时间！”
如果星语者的担忧是真的，那么他所做的一切，虽然手段极端，但其最终目的，或许并非毁灭，而是另一种形式的“拯救”。
就在这时，唐小雨接到了来自杨戬的紧急跨维度通讯，信号因废墟干扰而断断续续：
“晓辰……联邦内部……多处出现未知能量爆发点……疑似‘自由追寻者’启动了……某种大型灵能装置……目标是……‘万物矩阵’！
他们想强行突破矩阵防火墙！”
星语者不仅将他们引到了这里，更在同一时间，在联邦内部发动了总攻！
两面出击，虚实结合。
张晓辰目光一凛：
“立刻返航！
这里的历史真相很重要，但眼前的危机更迫在眉睫！”
永恒废墟的探索被迫中断，探查队调转方向，全力驶向联邦腹地。
与星语者的博弈，进入了最激烈的阶段。
万象星海学府，核心区，“万物矩阵”外部屏障。
原本流淌着柔和能量光辉的屏障，此刻正剧烈波动，表面不断泛起狰狞的涟漪。
数以千计肉眼不可见的灵能数据流，如同狂暴的病毒，从联邦境内多个突然出现的能量爆发点涌出，汇聚成一股毁灭性的洪流，持续冲击着矩阵的防火墙。
警报声响彻学府上空。
所有非必要人员已被疏散，留下的全是严阵以待的技术官和战斗人员。
唐小雨的副手，一位年轻的灵能工程师，脸色煞白地汇报：
“唐首席不在，防火墙第三、第七象限正在被未知算法侵蚀！
对方使用的是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复合型灵能病毒，它在模仿‘万物矩阵’本身的能量签名，试图骗过安全协议！”
杨戬留下的守备部队撑起了强大的联合护盾，但面对这种针对性的信息攻击，物理防御效果有限。
更令人担忧的是，攻击源并非单一，而是分散在联邦各处，如同蜂群，难以瞬间清除。
“启动‘净化协议’，调用‘启明’AI的底层权限，进行强制扫描和清除！”负责坐镇指挥的学府副院长下令。
“启明”的光形身影在控制中心浮现，声音依旧平稳，但语速稍快：
“检测到高维模因攻击，尝试进行逻辑隔离……警告，攻击中包含部分‘守望者’失落加密技术，隔离失败率正在上升。”
情况危急。
一旦防火墙被突破，不仅海量的守望者技术可能泄露，更可怕的是，“启明”AI本身也可能被污染或劫持，那将是灾难性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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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废墟”边缘，正在全速返航的张晓辰舰队收到了杨戬传来的更详细战报。
“攻击并非强攻，而是渗透与欺骗。”薇尔娜分析着数据，眉头紧锁，“他们利用了对守望者技术的部分理解，制造了伪装的‘钥匙’。
星语者……他并不想彻底毁掉矩阵，他似乎是想……‘接管’或者‘共享’它。”
这个判断让众人心头更沉。
毁灭容易，修复难。但这种精细的、带有明确目的的渗透，其背后所图更大。
“他选择在这个时候发动攻击，不仅仅是因为我们被引开，”张晓辰目光锐利，“他是在向我们演示他的理念——看，你们固守的堡垒并非坚不可摧，知识的垄断终将被打破。
同时，他也在测试，在压力下，联邦是会更加封闭，还是会走向他期望的‘开放’。”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表演，也是一次残酷的测试。
“杨戬能挡住吗？”唐小雨担忧地问。
“相信他，也相信学府的底蕴。”张晓辰沉声道，“但我们必须在精神上给予支持，同时，尽快赶回！”
他下令舰队不计能量损耗，进行风险更高的连续跳跃。
每耽搁一秒，矩阵失守的风险就增大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