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十几道圣旨如同惊雷,炸响了沉寂的紫禁城!
景仁宫(皇后居所):
乌拉那拉·宜修颤抖着双手接过追封弘晖为太子的圣旨。
她死死抱着那明黄的卷轴,先是无声地流泪,继而放声大笑,最后又嚎啕痛哭,状若疯癫:
“皇上没有忘记弘晖!皇上没有忘记我的弘晖!弘晖!我的儿啊!你看到了吗?你是太子了!太子啊!!”
那撕心裂肺的哭笑声,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充满了扭曲的狂喜与无尽的悲凉。
弘历神识扫过,心中微涩,弘晖确实是可惜了,可是对于宜修,他却并无多少同情。
他深知宜修对无辜皇嗣的狠毒,其痛苦根源起源于柔则害死弘晖,但她报复的利刃却刺向了太多不该承受的人,对于罪魁祸首之一的雍正却选择视而不见,简直是荒谬。
披香殿(端皇贵妃居所):
齐月宾扔着圣旨泪流满面,皇上竟然以她谋害皇嗣为由赐她死罪。
她端着那杯御赐鸩酒的手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看着杯中清澈的毒液,齐月宾绝望低语:
“没想到,我筹谋半生,蛰伏半生,好不容易以为拨开云雾见月明,却不想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皇上……你好狠的心呐……算计年氏那胎…太后…皇后都参与其中…就是你难道就清白无辜?如今年氏死了……你倒想起要为她报仇了?”
她惨然一笑,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怨毒与悔恨,“皇上……你看不见臣妾吗……臣妾……好悔啊……”
她猛地仰头,将毒酒一饮而尽!酒杯落地碎裂,她的眼睛却死死盯着宫门方向,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永远等不到的人,又似在与这冰冷的世界做最后的诀别。
永寿宫(熹贵妃居所):
甄嬛面无表情地听完太监宣读圣旨。在今日侍卫带走崔槿汐时,她就知道自己犯了忌讳。
贴身嬷嬷和皇帝身边的太监对食,把手伸到皇帝身边,一个触犯宫规,窥视帝踪是跑不掉的。
如今皇帝的惩罚虽说有些不念旧情,但她还有六阿哥弘瞻,那她甄嬛迟早都能再回永寿宫。
甄嬛高昂着头颅,眼中没有一丝惊慌,只是镇定的吩咐侍女嬷嬷收拾东西。
可是她的镇定在听到侍卫要带走灵犀和弘瞻时,终于有了裂痕,一直挺直的脊背终于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强自镇定地上前一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敢问公公,灵犀和弘瞻……会被送往何处?”
她脑中飞快盘算:后宫嫔妃多是她的旧识,即便有墙头草,只要孩子不落到宜修手里,安全尚有保障。
然而,侍卫的回答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击碎了她所有的伪装:“回官女子,皇上已将弘瞻阿哥、灵犀公主、胧月公主,一并过继给固山贝子允礼。奴才等下去敬妃处接上胧月公主,即刻便要出宫。”
甄嬛如遭重击,踉跄后退一步,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
【完了!皇上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她心中一片冰凉。
降允礼爵位,黜她为官女子,灵犀和弘瞻过继……这些都印证了最坏的猜测!皇上知道她和允礼私通!皇上知道灵犀和弘瞻是允礼的孩子!她再也没有希望了!
可胧月……是皇上的女儿!只是因为没养在身边,就被她一直忽视的大女儿!如今竟也被牵连,成了允礼的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啊?” 甄嬛再也无法维持平静,失声尖叫,带着崩溃的哭腔。
“皇上!您恨我,我认了!可胧月是您的亲生女儿啊!是您的亲骨肉啊!您连她都不要了吗?” 她倔强的面具彻底碎裂,只剩下一个母亲绝望的嘶喊。
几个侍卫吓得魂飞魄散,恨不得当场失聪!【亲生的胧月?那岂不是说灵犀和弘瞻……我的老天爷!这种要命的皇家秘辛是他们能听的?】
几人飞快交换眼色,赶紧抱起弘瞻和灵犀,逃也似地离开了永寿宫。
就在甄嬛心神俱裂之际,小允子带回来的消息,彻底掐灭了她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
宁嫔叶澜依被处死曝尸,惠妃沈眉庄的丑事被揭发,静和公主被除名……她苦心经营多年的势力,顷刻间土崩瓦解!全完了!
不!还有弘历!弘历被立为太子了!弘历名义上还是她的儿子!她是太子的生母……
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甄嬛眼中迸发出疯狂的光芒:“小允子!快!快去找太子!去找弘历!快……”
然而,她话音未落,小允子便带着哭腔,给了她致命一击:
“娘娘……没用了……皇上……皇上已经召了钮祜禄氏嫡支的格格钮祜禄·柔婉进宫,封为禧贵妃……四阿哥……太子的玉牒……已经改到禧贵妃名下了……”
最后一丝支撑轰然倒塌。甄嬛浑身力气被瞬间抽空,软软地瘫倒在地。
她失神地望着养心殿的方向,眼中最后的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绝望深渊。那曾经支撑她走过无数风浪的坚强与倔强,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养心殿
弘历有些惊讶地看着雍正给暗卫的命令:
“皇阿玛,您这头刚赐死齐月宾,夷了卫家、温家三族,转头又让暗卫把人秘密送去边陲做苦力?连叶澜依也悄悄塞给果贝子了?您这……”
雍正好笑地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忘了?朕不只是雍正,更是修行者,是这方世界的天道!这些人有罪不假,但根源是这吃人的皇权规矩,和他们既要权又要情、贪心不足的野心!”
“作为皇帝,朕必须维护皇权体统;但作为天道,朕得爱惜这方世界的生灵!就算要罚,也得按天道法则来清算,而不是顶着雍正的皮,用大清律法要他们的命!按天道算,这些人罪不至死,懂了吗?”
他拍拍弘历的肩膀,语重心长:“这个世界的雍正已经死了,朕这个天道只是‘代班’,手脚被束缚得紧。立你为太子,就是为了让你放手去干!这是你第二次当皇帝了,朕信你行!”
弘历只觉得肩上的担子瞬间重如泰山,皇阿玛这话里……明显有坑!
这一夜,紫禁城彻底炸了锅。有人狂喜,有人愁断肠,满宫嫔妃没一个能合眼。
熹贵妃这棵大树倒了,她们似乎有了往上爬的机会。可皇上转头就点了钮祜禄家的真贵女进宫,还成了太子的“亲娘”!
这还争什么?皇上这把年纪还能生儿子?生了还能把太子挤下去?再怎么蹦跶,以后不还得看新贵妃脸色?不如赶紧抱紧禧贵妃大腿,说不定还能混个平安养老。
如果说后宫是地震,那前朝就是海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