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又震动起来，是小王发的视频。
镜头藏在断墙后面，能看到西区的人正往仓库门口堆雪，用木板加固门窗，寸头背着手站在台阶上，时不时朝幸福里的方向张望，腰间的猎枪晃悠着。
“等雪化点就动手。”小王的话外音压得很低，“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们从密道走。”
视频最后，他对着镜头比了个割喉的手势，眼里的狠劲像淬了毒的刀。
林风删掉视频，将手机调成静音。
王玥从外面进来，工装裤上沾着雪，手里拿着张电网检修表。
“围墙的电网都检查过了，没问题。就是……岔路口的尸体被野狗拖走了一半。”
“拖走了就算了。”林风没抬头，继续打磨另一根木柄，“野狗吗？这么冷的天都没死，开始进化了吗？”
后半句的声音很小声，并没有人听清楚林风再说什么。
王玥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低头道：“李娜在厨房煮姜汤，说怕我们着凉。”
“让她安分点。”林风的声音淡了些，“别乱碰东西。”
王玥应声退下，客厅里只剩下壁炉的噼啪声和木砂纸摩擦的沙沙声，衬得周遭愈发安静。
李娜想表现自己的心思，林风看得明白，心里却没半分高兴。
她现在的身份，说白了就是只宠物犬，这种越界的举动，本就违背了她该有的本分。
林风对她的要求向来只有一个，那就是听话。
他绝不容许别墅里出现任何不稳定的因素。
林风已经在心里思考，或许该好好处罚一下李娜，让她彻底认清自己的位置。
王玥这边也一样。
这段时间他没怎么管，让她负责看管李娜，可她却因为那点莫名的同情，生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是绝对不允许的，既然让她监督李娜，就该确保李娜的一举一动都符合身份，怎么能纵容这种越界行为出现？
看来，是时候让王玥也好好记起，这个家到底谁说了算。
林风看着手里的木柄，突然想起昨天清理血迹时的念头，别墅太大了。
钻井机需要维护，电网需要检修，地下室的物资要分类，甚至连院子里的积雪都得天天扫，光靠他和王玥，迟早得累死。
李娜虽然听话，但还不能信任，这段时间当狗继续调教，柳若雪和周雅更适合待在安全区。
他需要几个能干活、敢动手，又绝对听话的人。
不是像李娜这样的玩物，而是真正的劳力，能扛钢管、修机器、守夜巡逻的那种。
群里的人显然不行。
而且男人绝对不能选择。
这帮家伙只要吃饱喝足，保不齐就会动歪心思，毕竟自己也是男人也清楚。
万一哪天趁他不注意抢了枪，甚至打自己女人的主意，那不是自找不痛快？
女人倒是可以留几个。
就算干不了重活，洗洗涮涮、收拾屋子这类轻活总能做。
等丧尸真爆发了，院子里或许就能安全了。
毕竟丧尸进不来，其他人怕是也没胆子穿过尸群的封锁闯到这里来吧？
当然，这也只是林风的猜测而已。
他清楚记得，上辈子丧尸爆发才两个月，自己就死了。
死之前前，城里好多人都逃去了乡下，城市里丧尸密集，根本不是长久的生存之地。
唯独他，当初死活没舍得离开市区，原因只有一个，那个该死的刘雨晴。
真他妈瞎了眼！
舔狗，果然是不得好死。
小王那群人已经彻底疯魔了，眼里只剩下抢和杀，像一群没拴绳的野狗，喂不熟是其次，保不齐哪天就会反过来咬主人一口。
就算是里面的女性，也绝不能留，他要的是绝对的服从，到了末世，讲人性就是自寻死路。
西区那个寸头，或许确实有点能耐，但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留着始终是个隐患。
不过他离别墅太远，等丧尸真的爆发，估计也会跟着大流离开城市，跑去乡下抢地盘。
再说了，城里的势力多如牛毛，总不能见着一个觉得有威胁就非要去清理掉，那不成神经病了？
林风心里清楚，眼下最该做的是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没必要为了不确定的隐患，平白消耗精力。
林风放下木柄，走到窗边。
壁炉里的火星偶尔溅出来，在青砖上留下转瞬即逝的亮斑。
他知道城区里正上演着怎样的混乱，却连一丝风声都传不过来，只有眼前这片被冰雪覆盖的寂静，像块厚重的幕布，将两个世界彻底隔开。
他想起前几天在监控里看到的那个老头，抱着冻僵的孩子跪在别墅门口，眼里没有恨，只有麻木的绝望。
那种人或许更合适。
没有野心，没有退路，给口饭吃就能拼命干活，像拉磨的驴，只要鞭子抽得准，就不会跑偏。
从公司里挑合适的女员工是最稳妥的，只要不是跟小王那群人混在一起的就行，毕竟彼此熟悉，知根知底。
而且有了李娜这个先例，那些愿意来这儿的，估计心里也早有准备，大概率能乖乖听话，愿意安分当只‘狗’。
要是再跟她们说，不是让她们来做什么‘狗’，而是来给自己当员工，她们怕是得感恩戴德了。
再说了，传闻女生宿舍里一向小群体扎堆，心思活络得很。
只要她们团结不起来，各有各的盘算，那就对自己构不成任何威胁。
这么看来，不管是为了满足私欲，还是从安全角度考虑，选女生确实要合适得多。
林风的指尖在窗台上轻轻敲击着，节奏越来越快。
这个念头像颗种子，在心里慢慢发了芽。
末世里，单靠自己和空间远远不够。
他需要人手，需要眼线，需要一群能替他守住这栋别墅的‘牧羊犬’，去驱赶那些闻着血腥味来的狼。
虽说女生的身体素质大多比不上男生，但有这栋别墅作为屏障，他打的本就是防守反击。
只要教会她们使用武器，能在院墙内守住防线就够了，也不需要她们冲出院子去拼杀。
如此一来，身体素质差点，倒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手机又亮了一下，是条新的群消息。
赵强发了张烤鸡的照片，焦黑的鸡皮上还沾着鸡毛，旁边摆着半瓶劣质白酒，配文：“战前加餐！喝完这瓶，干翻西区！”
下面一片叫好的表情，像群即将扑向猎物的鬣狗。
林风关掉屏幕，转身回了工具房。
他得再做几根趁手的武器，木柄配钢管，长度正好，既适合近战，也能用来挑开可疑的包裹。
至于找人手的事，可以慢慢物色。
反正这废墟里最不缺的，就是走投无路的人。
壁炉里的松木燃得正旺，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像个沉默的判官，俯瞰着这被冰封的、割据的人间。
这个冬天还很长，好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