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充满了无尽悔恨和滔天杀意的嘶吼,在空旷的总统套房里久久回荡。
傅震庭说完那句话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那具本就因为急火攻心而虚弱不堪的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傅总!”
陆景言被眼前这骇人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他连忙冲过去手忙脚乱地抱住自家老板那滚烫的身体,对着门口那群早已吓傻了的保镖声嘶力竭地吼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叫救护车!”
……
当天晚上傅震庭再次因为急性胃出血和精神遭受巨大刺激,而被紧急送入了医院。
整个傅家再次乱成了一锅粥。
而“傅氏集团总裁深夜吐血被紧急送医”的消息,也像长了翅膀一样瞬间传遍了整个海城的上流圈子。
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位说一不二的商界帝王到底……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打击?
有人猜是因为前妻时佳茵的“绝情”。
也有人猜是因为傅氏集团内部出了什么重大的变故。
但没有人能想到真相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更加……肮脏和残忍。
……
三天后安和私立医院顶层VIp病房。
傅震庭面无血色地躺在病床上,手背上还扎着点滴。
他瘦了很多眼窝深陷,下巴上也冒出了一层青色的胡茬。整个人看起来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商业帝王,更像是一个……被抽走了所有灵魂的脆弱的普通男人。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
那双向来深不见底的眼眸里一片空洞,没有了之前的疯狂和偏执只剩下一片……燃尽一切后的死灰。
陆景言站在一旁看着自家老板这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阵阵地发怵。
他真怕。
他怕自家老板会一个想不开就这么……废了。
就在此时——
“咚咚咚。”
一阵极其轻微的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陆景言的眉头微微一蹙。
他记得自己已经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准来打扰傅总休息。
他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穿着一身珠光宝气,脸上却画着精致的“病娇妆”,看起来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女人。
是许安然。
“陆特助,”她一看到陆景言眼圈瞬间就红了,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和委屈,“我……我听说阿庭他……他病了我……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她这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要是放在以前,或许还能骗骗人。
但现在在陆景言的眼里只觉得……无比的恶心和可笑!
“许小姐,”他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我想傅总他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
“不……不是的……”许安然哭得梨花带雨拼命地摇头,“陆特助你相信我!三年前的事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我是被冤枉的!都是时佳茵!都是那个贱人她在背后搞的鬼!”
她到现在还以为傅震庭只是在气头上。
她还以为只要自己再像以前一样装装可怜掉几滴眼泪,就能把那个傻男人重新哄回来!
然而——
还没等她把那套早已排练了无数遍的“绿茶”话术说完。
一道冰冷刺骨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音,突然从病房内缓缓地飘了出来。
“让她……滚进来。”
陆景言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难以置信地回过头,看向病床上那个不知何时已经缓缓坐起来的男人!
只见傅震庭那双死寂的眼眸里此刻正重新燃起了一股骇人的冰冷的嗜血的火焰!
“傅……傅总?”
“我让你让她滚进来。”傅震庭一字一句地重复道。
陆景言不敢再有丝毫的违逆,只能侧过身让开了一条路。
许安然的眼底瞬间闪过一抹得逞的精光!
她就知道!
阿庭他……还是舍不得自己的!
她立刻收起了那副“假哭”的嘴脸,迈着袅袅婷婷的步子像一只打了胜仗的孔雀一样,得意洋洋地走进了病房。
“阿庭”她的声音嗲得能掐出水来,“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你……”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
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
许安然被这一巴掌给当场扇懵了!
她捂着自己那火辣辣的脸颊,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刚刚还病得快要死了,现在却又突然“生龙活虎”的男人!
“阿……阿庭……你……”
傅震庭缓缓地从病床上走了下来。
他那高大的身影像一座无形的大山,瞬间就将许安然那娇小的身体给彻底笼罩了起来!
他那双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眸,死死地锁定了眼前这个自己曾经维护了多年的愚蠢又恶毒的女人。
他缓缓地伸出手。
那只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着的手,一把死死地扼住了她那纤细脆弱的脖颈!
然后一点一点地收紧!
“呃……”
许安然的呼吸瞬间就停滞了!
她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因为缺氧而迅速地涨成了猪肝色!
她那双充满了惊恐和绝望的眼睛,死死地瞪着眼前这个眼神比魔鬼还要可怕的男人!
“你……你……”
“许安然。”
傅震庭缓缓开口,那声音很轻很缓却像来自地狱的审判,一字一句地清晰地响彻在她的耳边。
“我问你。”
“三年前佳茵母亲手术那天。”
“你为什么要骗我?”
许安然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起来!
他……
他知道了?
他真的……知道了?
“为……什么……要让一个实习生去做那场手术?”
傅震庭的声音依旧平静。
但那手上的力道却越来越大!
大到许安然甚至能听到自己颈骨发出的“咯咯”的不堪重负的悲鸣!
“为……什么……”
他的声音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双猩红的眼眸里第一次流出了两行滚烫的充满了无尽悔恨的……血泪!
“要害死……我那未出世的……孩子?”
许安然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就在她即将因为缺氧而彻底昏死过去的时候。
傅震庭却突然松开了手。
“咳咳……咳咳咳……”
许安然像一条离了水的鱼一样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然而——
还没等她缓过劲来。
一道比刚才还要冰冷还要残忍的声音,再次从她的头顶响了起来。
“死?”
傅震庭缓缓地蹲下身。
他那双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这个如同丧家之犬般狼狈不堪的女人。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残忍的嗜血的微笑。
“太便宜你了。”
说完他甚至懒得再多看这个恶心的女人一眼。
直接站起身对着身后那个早已被这出“年度惊悚大戏”吓得面无人色的陆景言,冷冷地吩咐道。
“报警。”
“就说这里有人……蓄意谋杀。”
“另外,”他顿了顿那双冰冷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骇人杀意,“通知下去。”
“我傅震庭要她许安然……”
“把牢底……坐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