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泽亚和史尔特尔正坐在餐桌旁吃着简单的早餐,烤面包、煎蛋和一些肉干。晨光透过新换的窗户洒进来,屋里一片宁静。
突然,那熟悉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泽亚拿着面包的手顿在半空,和史尔特尔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猜测。泽亚叹了口气,认命般地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珂赛特。她今天依旧穿着那身淡蓝色的裙子,面无表情,但双手却捧着一个大大的藤条篮子,里面散发出食物的香气。
没等泽亚开口,珂赛特就把篮子往前一递,语气平淡:“早餐。给你。”
泽亚下意识地接过沉甸甸的篮子,低头一看,里面装着还冒着热气的、烤得金黄焦脆的整只禽类、一大块看起来汁水丰富的烤肉、几个新鲜的水果,甚至还有一小罐蜂蜜。这分量和精致程度,远超他们桌上简单的食物。
“你这是…”泽亚刚想问哪来的,就听到街道那头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的喊声和急促的脚步声。
“珂赛特!你这个笨蛋!那是我们三个的早餐啊!你怎么全拿走了!”米娅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十足的抓狂。
紧接着,莉莉安娜也出现了,她跑得稍微慢些,脸上带着无奈和一丝尴尬。两人气喘吁吁地冲到城堡门口,看到泽亚手里那个眼熟的篮子,以及旁边一脸“完成任务”表情的珂赛特,米娅简直要跳起来。
“你!你居然拿来送人了?!”米娅指着篮子,猫耳气得直抖,“我们一大早起来忙活是为了什么啊!”
珂赛特看看暴跳的米娅,又看看泽亚,似乎不太理解她们为什么这么激动,认真地解释:“他,强。给好吃的,好。”她的逻辑简单无比:表达友好或者“贿赂”强者,应该送上好东西。而她和米娅、莉莉安娜一起准备的丰盛早餐,显然就是“好东西”。
莉莉安娜扶住额头,简直没眼看。她对着泽亚,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虽然那笑容比哭还难看:“那个…泽亚先生,实在抱歉…这孩子她…唉…误会,都是误会…这是我们自己准备的早餐,她可能理解错了…”
泽亚看着手里香气四溢的篮子,又看看眼前一个气得跳脚、一个尴尬赔笑、一个茫然无辜的三人组,再想想自己桌上那点寒酸的食物,一时之间,只觉得荒谬感达到了顶点。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侧过身,让开了大门,语气里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平静:“都进来吧。”
“啊?”米娅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莉莉安娜也惊讶地抬起头,暗紫色的眼睛里满是错愕。
“东西这么多,”泽亚晃了晃手里的篮子,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一起吃吧。”
他说完,也不等她们回应,便拿着篮子转身走回了餐厅,将里面丰盛的食物一样样拿出来,放在餐桌空着的那一边。
门外的三人面面相觑。米娅看看莉莉安娜,用眼神询问:怎么办?进去吗?
莉莉安娜看着泽亚的背影,又看了看桌上那明显不够三个人分的简单早餐,再看看自己这边被贡献出去的丰盛食物,一咬牙,拉了米娅一下,低声道:“进去。别辜负了…呃…珂赛特‘好不容易’创造的机会。”
她率先走了进去,米娅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去,还不忘拽上依旧状况外的珂赛特。
泽亚从厨房又拿出几个盘子和杯子,示意她们坐下。餐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十分诡异。泽亚和史尔特尔坐在一边,沉默地吃着原来的早餐。另一边,北风行动三人组坐在那里,面前摆着她们自己带来的、本该是她们自己享用的丰盛早餐,却吃得有些食不知味。
米娅小心翼翼地撕下一只鸡腿,啃了一口,眼睛偷偷瞟向对面沉默吃饭的泽亚和史尔特尔。莉莉安娜则拿起一个水果,小口吃着,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该如何打破这尴尬的沉默。
只有珂赛特,似乎完全没感觉到任何异常,她拿起那块最大的烤肉,认真地吃了起来,吃得非常专注。
阳光洒在餐桌上,照亮了食物,也照亮了这尴尬的一幕:之前还剑拔弩张的双方,此刻正围坐在同一张餐桌旁,分享着一顿由一场乌龙事件促成的,气氛微妙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