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师，我的解题思路不是这样的！\"林晚急切地翻出草稿纸，却愣住了——草稿纸上原本清晰的解题步骤被擦得几乎看不见，只剩下几道模糊的痕迹和错误的尝试。
正当她不知所措时，办公室门被推开，许晓安抱着一摞作业本走了进来。
\"陈老师，这是今天的作业。\"许晓安的声音轻柔悦耳，目光扫过林晚手中的试卷，又迅速移开。
\"放这儿吧。\"陈老师点点头，转向林晚，\"你看，许晓安这次又是年级第一。多向她学习，别总找客观原因。\"
林晚的视线落在许晓安放在桌上的作业本上，最上面那本数学作业的草稿纸露出一角，上面画着一个几何图形——那线条，那标记方式，与她记忆中自己在考场上画的如出一辙。
\"等等！\"她不顾礼节地抽出那张草稿纸，上面的解题步骤清晰完整，正是她考试时使用的思路。
许晓安轻轻\"啊\"了一声，迅速夺回草稿纸：\"这是我的隐私。\"
\"但这明明是我的解题方法！\"林晚声音发颤，\"你在考场上偷看了我的答案？\"
\"林晚！\"陈老师厉声喝止，\"注意你的言辞。没有证据就指责同学，这很严重。\"
许晓安眼眶微红：\"陈老师，我没有...我怎么会...\"
\"我知道，我知道。\"陈老师安慰地拍拍许晓安的肩膀，转向林晚时表情严厉，\"林晚，考试失利可以理解，但污蔑同学是不可接受的。我希望你向许晓安道歉。\"
林晚看着许晓安委屈的表情和陈老师严厉的目光，突然意识到自己孤立无援。她咬紧下唇，转身冲出了办公室。
走廊上冷风呼啸，林晚的头脑却异常清醒。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在草稿纸上写下的每一个步骤，也确信考试时没有人能偷看到她的答案。但许晓安的草稿纸上为什么会出现一模一样的解题思路？而且，为什么自己的原始草稿被擦得几乎无法辨认？
这不是简单的抄袭。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正在发生，而林晚决定查个水落石出。
清晨六点二十分，林晚推开图书馆沉重的玻璃门。暖气扑面而来，融化了睫毛上凝结的霜花。这个时间，图书馆里只有零星几个住校生在晨读。她选了最角落的位置，摊开数学复习资料，特意背对着门口。
自从月考事件后，林晚养成了这个新习惯——在所有人到校前学习一小时。如果许晓安真的在偷看她的答案，那么减少接触就是最直接的防御。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林晚全神贯注地解着一道函数题。当她写下最后一个步骤时，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又来了。
林晚猛地回头。
许晓安站在三排书架之外，手里捧着一本英语词汇书，似乎刚刚经过。她穿着整洁的校服，黑发扎成一丝不苟的马尾，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惊讶。
\"早啊，林晚。\"许晓安微笑着走近，\"没想到你这么用功。\"
\"你也是。\"林晚合上笔记本，故意用胳膊压住。
许晓安的目光在笔记本上停留了一秒，又若无其事地移开：\"月考后我有点受刺激，决定向你学习。\"她指了指林晚手边的数学资料，\"这道题我也做过，辅助线很难想对吧？\"
林晚的胃部一阵紧缩。她刚才解的确实是一道需要画辅助线的几何题，但笔记本盖住了题目，从许晓安的角度不可能看到内容。
\"还行。\"林晚简短地回答，把资料全部塞进书包，\"我先去教室了。\"
走出图书馆，冷风灌进领口，林晚打了个寒颤。这不是第一次了。上周化学实验课，她刚记录完一组数据，许晓安就\"恰好\"路过，说出了她本子上的数字。体育课跑完八百米，她独自在树下计算自己的配速，许晓安就像影子一样出现在身后，准确报出了她刚刚得出的结果。
最可怕的是期中考试座位表公布那天。林晚站在公告栏前，看着自己的座位号——第三列第五排，然后她看到了斜后方第六排的那个名字：许晓安。
\"又坐你后面啊。\"陆明当时吹了个口哨，\"这运气，可以去买彩票了。\"
不是运气。林晚现在确信这一点。她需要证据。
\"你相信有人能不偷看就复制别人的答案吗？\"午休时间，林晚把陆明拉到操场最偏远的角落。
陆明咬了一口面包，含糊不清地说：\"作弊手段多了去了，微型耳机、写在橡皮上......\"
\"不，不是那种。\"林晚压低声音，\"我是说，就像......直接把你脑子里的答案拿走一样。\"
陆明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他盯着林晚看了几秒，突然放下面包：\"你知道'答案窃取者'的传说吗？\"
\"什么？\"
\"我高一听学长讲的。\"陆明环顾四周，声音不自觉地降低，\"说以前有个女生，每次考试都坐在特定的人后面，只要那个人写下的答案，就会变成她的。被偷答案的人会以为自己写错了，实际上是被'转移'了。\"
林晚的指尖发凉：\"后来呢？\"
\"据说那个女生考上了清华，但入学一个月就疯了，整天说有人在偷她的思想。\"陆明耸耸肩，\"就是个校园怪谈啦，我们学校建校以来出过的最高分也就是个浙大......\"
\"许晓安想考清华。\"林晚轻声说。
陆明的笑容僵住了：\"等等，你该不会真觉得......\"
\"物理小测是下节课对吧？\"林晚的眼睛亮得吓人，\"帮我个忙。\"
物理老师宣布小测时，教室里响起一片哀叹。二十分钟，五道选择题，两道计算题。林晚拿到试卷后，没有立即动笔。她瞥了一眼右后方——许晓安正低头读题，表情专注。
林晚在草稿纸上写下：实验计划：第1、3、5题故意选错。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答题。第一题，正确答案是b，她选了c。第三题，正确答案是A，她填了d。第五题，她在正确答案d的基础上故意算错，选了b。
交卷时，林晚的手心全是汗。这不是普通的测验，而是一个危险的实验，实验对象是超出常理的可能。
第二天物理课，老师抱着批改好的试卷走进教室。
\"这次小测整体不错，尤其是最后一道题，全班只有两个人做错。\"物理老师推了推眼镜，\"下面发卷子，许晓安，满分。\"
教室里响起一阵惊叹。林晚死死盯着老师手中的试卷，心跳如鼓。当她的试卷发下来时，上面用红笔圈出的错题赫然是第一、第三和第五题。
下课后，林晚借口问问题，凑到物理老师桌前。摊开的记分册上，许晓安的答案清清楚楚：第一题b，第三题A，第五题d——全是林晚心中正确的选项，而非她实际写下的错误答案。
\"老师，我能看看许晓安的卷子吗？学习一下。\"林晚的声音有些发抖。
物理老师头也不抬地指了指旁边的一摞试卷。林晚飞快地翻出许晓安的，目光直接落在草稿纸上——那里有被擦除的痕迹，但依稀能辨认出几个字：\"实验计划\"。
\"找到需要的了吗？\"
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林晚差点叫出声。许晓安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旁，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你的解题思路很特别。\"许晓安轻声说，手指划过自己的满分试卷，\"尤其是第五题，我本来完全没头绪，直到看到你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