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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洋把最后一块暖心饼塞进嘴里时,赵虎正用树枝逗墨宝驴玩,那驴被逗得直甩尾巴,蹄子在地上刨出浅坑,溅起的泥点溅了赵虎一裤腿。宋悦薇的全息屏悬在竹枝上,屏幕里缠着一团灰扑扑的线,像被老鼠咬过的毛线团,忽明忽暗,边缘还带着点毛刺。

“新坐标锁定竹溪村,”她指尖划过屏幕,那团灰线突然炸开,露出里面细碎的光点,又迅速合拢,“这玩意儿叫‘断承雾’,专断人身上的‘续脉’——师傅不想教徒弟,爹不想带儿子,老的藏着掖着怕手艺被学走,小的嫌老东西过时懒得学,硬生生把传了几辈子的本事拦腰砍断。”

苏清颜正往竹筒里装“续脉汤”,汤里飘着些青绿色的丝,是她收集的“传承记忆”:父亲手把手教儿子用刨子,师傅在徒弟做错的活儿上画红圈标注,爷爷给孙子讲老物件的来历,冬夜里师徒围着火塘琢磨新花样……“竹溪村靠竹编吃饭,村里的老竹匠能把竹子劈成头发丝那么细的篾条,编出来的篮子能装水不漏,老辈人说‘竹有节,艺有传,断了节的竹不成材,断了传的艺不如柴’。”

“断了传承的手艺,比烂木头还没用。”刘子洋摸了摸腰上的青铜徽章,徽章在接触到那团断承雾时,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纹路,像竹子的节,“熵组织这是想把老祖宗留下的吃饭本事全刨了根。”

赶车的是竹溪村嫁出去的姑娘的儿子,叫阿篾,名字带个“篾”字,可见家里对竹编的看重。阿篾的三轮车比老陶的牛车稳,车斗里铺着竹席,席子上编着“代代相传”的字样,只是有些地方的篾条松了,看着不太结实。

“这村子以前出的竹器,能卖到京城去,”阿篾蹬着车,额头上冒出汗珠,“宫里的娘娘都用咱村编的竹篮盛花,篮子底上编着‘竹溪传’三个字,现在……”他往路边指了指,“前儿我去送化肥,见着村里最老的竹匠陈老爷子,把自己编了一半的‘百福篮’往灶膛里塞,他孙子想拦,被他一烟袋锅子敲在头上,骂道‘学不会还想学,烧了干净,省得被你糟践’。”

车窗外的竹林越来越密,竹叶遮天蔽日,地上落着厚厚的一层竹叶,踩上去“沙沙”响。路边扔着不少没编完的竹器,有的篮子编了一半,提手歪歪扭扭;有的竹席只编了个角,篾条东倒西歪;最可惜的是一个竹编的凤凰,翅膀都快编完了,却被拦腰折断,扔在泥里,上面还被踩了好几个脚印。

“这凤凰得用三年的冬竹编,”苏清颜捡起一块碎片,篾条上还留着精细的纹路,“劈篾得在清晨,竹子里的水分刚好,不容易断,编的时候得屏住呼吸,手劲大一分就劈了,小一分就松了,陈老爷子年轻时编过一个,被博物馆收了,现在……”她叹了口气,“以前谁要是浪费一根竹子,村里的老人能指着鼻子骂到他祖宗十八代,说‘这竹子长了十年才够粗,劈坏了就是断了后辈子孙的饭’。”

赵虎用度能检测仪对着竹片照了照,仪器“嘀嘀”响了两声:“传承意愿指数11%,比寒漠村的情感共鸣值还低。你说这熵组织是不是跟老手艺有仇,非把人家吃饭的家伙砸了才甘心。”

快到村口时,就见路边的竹墙上画着些怪画:一个老师傅把徒弟的手往劈刀上按,旁边写着“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一个年轻人把竹编扔在地上,踩着玩手机,写着“老掉牙的玩意儿谁稀罕”。村口那棵老楠竹,竹身上刻满了名字,是村里一代代竹匠的名字,以前新徒弟入门,都要在竹上刻自己的名字,表决心要把手艺传下去,现在那些名字被人用刀划得乱七八糟,有的还被涂上了黑墨,看着像块烂木头。

“以前这竹子叫‘传艺竹’,”阿篾停下车,“村里的规矩,新徒弟第一次编出像样的东西,就由师傅带着来刻名字,刻得越深,说明越有决心传下去,现在……”他往竹身上啐了口,“成了‘断艺竹’,谁路过都想划两刀,好像划得越深越能耐似的。”

他们走进村口,就被一股说不出的憋闷感笼罩着。这感觉不像寒漠村的冷,也不像失度村的乱,而是一种透着股子“各顾各”的僵——老人们蹲在墙根下抽烟,眼神直勾勾的,不说话;年轻人聚在小卖部门口玩手机,时不时发出哄笑,看见老人也不打招呼;路边的竹器铺开着门,老板趴在柜台上睡觉,柜台上摆着的竹篮歪歪扭扭,篾条都没扎紧,一看就是糊弄事儿的。

“李叔公家的竹器铺以前最火,”阿篾往村子深处指了指,“他编的竹筐,装五十斤米不变形,提手磨得发亮都不断,现在……”

他们走到李叔公家的铺子门口,只见铺门半掩着,里面乱七八糟,竹篾扔得满地都是,有的还带着霉斑。李叔公蹲在地上劈竹子,劈得歪歪扭扭,有的劈成了两半,有的还是圆的,他儿子蹲在旁边玩手机,手机声音开得老大,李叔公劈坏了一根竹子,抬脚就往他儿子身上踹:“就知道玩!不会过来搭把手?老子死了你喝西北风去!”

他儿子跳起来,把手机往地上一摔:“谁稀罕学你这破手艺!一天累死累活挣那仨瓜俩枣,还不如去城里送外卖!”

“你再说一遍!”李叔公举起劈刀就要砍,被刘子洋一把拦住。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刘子洋递过去一块暖心饼,“叔,尝尝这个,记得你年轻时跟你爹学劈篾,你爹说‘劈篾如做人,得直溜,不能歪’,你练了三年,手上磨出的茧子比铜板还厚,才练出那手绝活,你儿子小时候还缠着你,说‘爹,我也要学编竹篮,比你编的还好看’。”

李叔公接过饼子,咬了一口,眼神恍惚了一下:“我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可刚说完,突然把饼子往地上一摔,指着他儿子骂:“小畜生!我当年为了学这手艺,受了多少罪,你倒好,给你机会学你还不学,我打死你个没良心的!”

他儿子也红了眼:“学这玩意儿有啥用?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钱花?隔壁村的狗蛋去城里开直播,一天挣的比你编一个月竹器还多,你咋不让我去?”

“检测到断承雾的核心在村东头的‘守艺堂’,”宋悦薇的屏幕上出现一个红点,“那是村里存放老竹器、老工具的地方,以前是新徒弟拜师的地方,师傅要在堂前的‘传艺碑’前发誓,要把手艺毫无保留地传下去,现在……”屏幕上的守艺堂大门紧闭,门口堆着不少被砸坏的老竹器,碑上的字被人用水泥糊住了。

他们往守艺堂走,路上碰见不少怪事:一个老竹匠把自己珍藏的劈刀扔进了河里,说“留着也是祸害,免得被哪个白眼狼学了去”;一个年轻媳妇把婆婆教她编的婴儿摇篮拆了,说“老掉牙的样式,我网购了个新的”;村里的小学堂关着门,窗户上的玻璃被打碎了,以前学堂里教孩子们基础竹编,现在改成了“电竞室”,里面摆着几台旧电脑,孩子们在里面打游戏,打得面红耳赤。

守艺堂在村子最东头,是个青砖瓦房,门口挂着块匾额,写着“艺脉相承”,现在“承”字被人挖掉了,换成了个“断”字,看着特别刺眼。堂前的传艺碑被推倒了,碑上刻着的历代竹匠名字被砸得模糊不清,旁边扔着个破竹筐,筐里装着些被烧了一半的老图纸,是以前竹编的花样图谱。

“核心就在堂屋里的‘祖师像’底下,”宋悦薇的影像飘在碑上,“检测到强烈的断承波动,跟个闷葫芦似的,把传承的念想堵得死死的。”

他们刚要进堂,就被个穿蓝布衫的老头拦住。老头是守艺堂的看管人,陈老爷子的师弟,以前是个出了名的热心肠,谁家学竹编遇到难处都找他,现在却像块捂不热的石头,眼神里透着股子提防,手里拄着根竹拐杖,拐杖头雕成个闭着嘴的人脸。

“滚出去,”老头的声音干巴巴的,“这地方不是你们该来的,别想打老东西的主意。”

“我们是来帮你的,”刘子洋掏出青铜徽章,徽章在断承雾里泛着微弱的光,“你忘了二十年前村里闹水灾,你带着徒弟们编了三天三夜的竹筏,救了全村人,当时你说‘手艺不光是吃饭的,更是救命的,得传下去,不然下次水灾谁来编竹筏’。”

老头的眼神闪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但很快又冷了下来:“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在有救生艇,谁还稀罕竹筏。手艺这东西,传不传无所谓,自己活得舒坦就行。”他举起拐杖就往刘子洋头上砸,拐杖带着股子狠劲,像是要把啥东西砸断似的。

赵虎赶紧掏出激光切割器,对着拐杖头“滋啦”一声切了下去,拐杖头掉在地上,露出里面的空心,老头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你这玩意儿能切竹子?比我的劈刀还快?”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堂里传来:“吵什么,扰了祖师清静。”

只见堂屋深处慢慢走出来个穿黑袍的人,这人裹得严严实实,脸上戴着个竹编的面具,面具上没有嘴,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眼窝,走路时带起一阵灰雾,地上的竹屑被吹得打旋儿。

“熵组织的‘断承者’?”刘子洋按住腰上的青铜徽章,徽章在断承雾里泛着淡淡的光,“专门拆人传承的?”

黑袍人笑了,笑声从面具后面传出来,闷闷的,像隔着层棉花:“算你有点眼力见。比起那些只会搞小动作的,我这招才叫釜底抽薪——手艺断了,规矩没了,老的留不住,小的学不会,用不了几代人,这村子就成了没根的飘萍,多省事。”

他往堂里指了指:“那里面有个‘断脉石’,能放大人心底的‘留一手’和‘不愿学’,本来只是有点私心,被它这么一放大,就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冤家,多痛快。”

苏清颜往堂里看了看,只见堂屋正中的供桌上,放着个黑乎乎的石头,石头周围散落着不少断了的篾条,断承雾就是从石头里冒出来的。“你知道这守艺堂对村里人有多重要吗?以前每年开春,全村的竹匠都来这儿祭拜祖师,老师傅给新徒弟发劈刀,说‘这刀握在手里,就得对得起祖师,对得起手艺’,新徒弟要磕头,说‘一定把手艺学好,传下去’。”

“传下去?”断承者嗤笑一声,“传下去有啥用?徒子徒孙多了,分走的利益就多了,还不如自己捂着,当个独门绝技,赚独一份的钱。年轻人也机灵,知道老东西不值钱,学那些没用的干啥,不如搞点新鲜的,来钱快。”他往刘子洋面前走了两步,“你看你,整天东奔西跑,管这些破事,不累吗?不如跟我似的,断了念想,落得清闲。”

刘子洋的青铜徽章突然亮了起来,橙红色的光冲开了周围的断承雾,形成一个温暖的光圈。“清闲?你所谓的清闲,就是让老祖宗的手艺烂在地里,让后人只能在博物馆里看照片?让村里的孩子以后连劈篾都不会,只能等着饿死?”

“饿死?”断承者摊了摊手,“饿不死,现在有外卖,有工厂,谁还靠手艺吃饭。那些老掉牙的玩意儿,早就该淘汰了,留着占地方。”他突然往断脉石的方向指了指,“你看那石头,多好,冷冰冰的,没感情,就不会想着传什么破手艺。”

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往断脉石上一倒,黑色的液体渗进石头里,石头发出一阵刺耳的嘶鸣,断承雾瞬间浓了好几倍,周围的竹器开始莫名其妙地断裂,有的竹篮提手掉了,有的竹席裂开了缝。

村里的人突然变得更极端了:有个老师傅把自己的劈刀烧了,说“谁也别想从我这儿学走一招半式”;有个年轻人把师傅给的竹编图谱撕了,说“学这玩意儿浪费时间,还不如打游戏”;李叔公和他儿子还在打架,这次动了真格,李叔公拿起旁边的劈刀,说“我今天非把你这不想学手艺的胳膊砍下来不可”,他儿子也抄起扁担,说“砍啊,你砍了我,你这手艺就彻底断了根,看你到死都闭不上眼”。

“瞧见没?”断承者笑得越来越得意,“这就是所谓的父子情深,只要加点料,就能变成生死仇人。传承这玩意儿,本来就是累赘,没了才干净。”

苏清颜突然举起手里的续脉汤,往空中撒了一把,汤里的传承记忆碎片在空中炸开,变成无数个小光点,飘向村里的各个角落。光点落在人身上,有的人愣了一下,老师傅看着被自己烧了的劈刀,突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我咋能把它烧了呢……这是我爹传给我的,我爹是我爷爷传的,传了七代人了……”年轻人看着被自己撕了的图谱,挠了挠头:“这上面的花样……我小时候见我爷爷编过,可好看了……”李叔公举着劈刀的手停在半空,看着儿子胳膊上的疤,那是小时候帮他捡劈刀时被划的,当时他还心疼地说“傻小子,以后小心点”。

“你敢坏我的事!”断承者怒吼着扑向苏清颜,手里多了把竹编的刀,刀身锋利,闪着寒光,直刺苏清颜的胸口。

刘子洋挡在苏清颜面前,青铜徽章的光凝成一面盾牌,竹刀砍在盾牌上,“咔嚓”一声断了,碎成无数小竹片,落在地上。“你的把戏对我们没用。”

断承者的面具动了动,像是在皱眉:“有点意思,居然能抗住断脉石的力量。不过没关系,这村子的人已经差不多了,就算你们把石头毁了,他们也养成了断承的毛病,改不了了。”

赵虎早就绕到断脉石后面,激光切割器对着石头底部的裂缝切了下去:“改不改得了不是你说了算的!”

“咔嚓”一声,断脉石裂开一道缝,里面的断承雾像被扎破的气球,“嘶”地一下往外冒,然后慢慢消散在空气里。随着石头的碎裂,村里的竹器不再断裂,有的提手自己慢慢归位,有的裂缝慢慢合上了。

李叔公突然扔掉劈刀,看着儿子胳膊上的疤,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我咋能对你动刀呢……你娘走得早,我答应过她要好好教你手艺,让你有口饭吃……”儿子也扔下扁担,挠了挠头:“爹,我也不对,我不该说你这手艺没用,刚才我看你劈篾,那手劲儿,我就学不来……”

断承者看着慢慢恢复传承意愿的村子,气得浑身发抖,最后化成一缕黑烟,从守艺堂的窗户里钻了出去。“你们等着,熵组织会让你们知道,断了的传承,就像断了的竹子,再也接不上了!”

“检测到断承雾浓度下降88%,”宋悦薇的屏幕上,传承意愿指数的曲线开始慢慢往上爬,“但还是有点低,估计得几天才能完全回正。那些已经养成的断承习惯,比如师傅不愿意教核心技巧,还得慢慢改。”

苏清颜把剩下的续脉汤分给村民,喝了汤的人脸上渐渐有了正常的表情。守艺堂的看管人拿着被自己推倒的传艺碑,蹲在地上一点点扶起:“这碑立了三百年,咋就下手推了呢……”李叔公教儿子劈篾,儿子学得慢,但很认真,李叔公骂骂咧咧的,但手里的动作却慢了下来,一点点示范:“看好了,手腕得这么使劲,不然就歪了……”

刘子洋站在守艺堂门口,看着断脉石裂缝里透出的微光,那光不刺眼,暖暖的,像春天里的阳光照在竹笋上。他知道,竹溪村的传承续上了,虽然还得慢慢磨合,但只要有人愿意教,有人愿意学,就不怕断了根。

阿篾蹬着三轮车过来,车斗里放着几个刚编好的竹篮,篮子底上重新刻上了“竹溪传”三个字,还冒着竹香。“陈老爷子说,这是送给你们的,说谢谢你们让村子重新有了传艺的念想。”

刘子洋拿起一个竹篮,手感光滑,篾条均匀,透着股子踏实劲儿。他知道,这竹篮不仅是个容器,更是传承的载体,只要这载体还在,老祖宗的智慧就丢不了。

夜色慢慢笼罩了竹溪村,守艺堂里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村里的竹器铺重新开了门,老板们开始认真编竹器,虽然慢,但每一根篾条都扎得紧实。师徒们聚在火塘边,老师傅拿着劈刀示范,新徒弟认真看着,时不时问两句,虽然偶尔会吵架,但吵完了又凑在一起琢磨,透着股子“还得传下去”的劲儿。

宋悦薇的屏幕上,又出现了一个新的坐标,在西边的方向,那里的“团结指数”正在急剧下降。“看来,熵组织又在琢磨新花样了,这次是想让人窝里斗吗?”

赵虎擦了擦激光切割器:“窝里斗也不怕,咱们照样能给他们拧回来。”

苏清颜把新做的续脉汤装进竹筒:“我多做点,万一那边的人也需要续续脉呢。”

刘子洋最后看了一眼竹溪村,守艺堂里的火光越烧越旺,映得传艺碑上的名字都发亮,虽然有的名字还被划着,但已经有人开始用布擦拭,想把那些划痕擦掉。他知道,这一路还长,熵组织的阴谋也不会断,但只要还有人愿意教,有人愿意学,这仗就还得打下去。

阿篾蹬着三轮车往村外走,车斗里的竹篮散发着竹香,墨宝驴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踏实,走得稳当,蹄子踏在地上,发出“笃笃”的声,像在打节拍。

刘子洋靠在车斗边,看着远处的星空,星星很亮,像无数个小灯笼,在黑夜里照着路。他想,这世界上的传承,就像这些星星,虽然有的亮有的暗,但只要还有一颗亮着,就不怕黑夜。

断承雾虽然退了,但刘子洋知道,熵组织肯定还在暗处盯着他们,下一个村子,又有一场仗要打。但他不急,艺要一代代传,仗要一场场打,只要手里的传承还在,心里的念想不灭,就不怕打不赢。

墨宝驴打了个响鼻,似乎也懂了,加快了脚步,三轮车在夜色里颠簸着,往西边走去,车后留下一串竹香,很快被夜色覆盖,但那传承的念想,却留在了竹溪村,留在了每个重新拿起篾条的人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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