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耀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眼皮都懒得掀一下，只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嗤。
“多少？能有多少？”他声音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侃，“够你买几杯奶茶？”
那轻蔑的语气，让陶盼弟心里那点小得意瞬间被戳破了个小洞。她有点不服气，把手机屏幕又往他面前递了递，音量都大了几分：“才不是！你好好看看！”
手机屏幕上，微信钱包的余额那一栏，赫然显示着一串对她而言堪称巨款的数字——5888.66。
“五千八百八十八块六毛六！”她一字一顿地念出来，像个考了满分急于向家长炫耀的小孩，眼睛里闪烁的光，比包间里璀璨的水晶灯还要亮，“都快赶上我一个月工资了！”
许耀终于舍得垂下眼，目光在那串数字上停留了不到一秒，随即又移回她那张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脸上。
他忽然笑了，那笑意从眼底漾开，带着几分玩味，几分戏谑。
“瞧你这点出息。”他伸出手，用指节不轻不重地刮了一下她的脸颊，动作熟稔又亲昵，“为这点小钱，高兴成这样？”
温热的触感让她心头一跳，她下意识地想躲，却被他顺势捏住了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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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倾身，凑得极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到呼吸可闻。清冽的木质香混着淡淡的酒气，霸道地钻进她的鼻腔，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陶盼弟，”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情人间的耳语，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我的人，眼界不能这么窄。”
她被他看得心慌意乱，结结巴巴地反驳：“我……我才不是你的人。而且，这钱是我自己凭本事抢的！”
“凭本事？”许耀挑了挑眉，嘴角的弧度更深了，“谁把你拉进群的？谁让你抢红包的？嗯？”
他每问一句，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就收紧一分，那双桃花眼里盛满了得逞的坏笑，像一只盯上了猎物的狐狸。
“按规矩，我是不是该抽个成？”
“你……你还想抽成？”陶盼弟瞪大了眼，觉得这人简直是强盗逻辑，“你这么有钱，还好意思跟我要钱？”
“亲兄弟明算账，”许耀说得理直气壮，另一只手竟直接伸过来，从她手里把那部旧手机抽了过去，“我看看，你这‘巨款’，我该抽多少合适。”
“哎！你还给我！”陶盼弟急了，伸手去抢。
许耀仗着身高优势，轻松将手机举高，让她扑了个空。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像只炸了毛的小猫一样，在他怀里扑腾，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旁边看戏的温南星再也忍不住了，拍着桌子狂笑：“哈哈哈哈！耀子，你还要不要脸了？连妹子抢的红包钱你都惦记？传出去你们海城四少的脸往哪儿搁？”
温斐也跟着起哄，冲陶盼弟喊：“陶大姐，别怕他！他敢抢你钱，我们就集体鄙视他！”
许耀对周围的起哄声充耳不闻，他一手牢牢圈住陶盼弟的腰，防止她再乱动，另一只手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操作了几下。
只听“叮”的一声。
陶盼弟的动作僵住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许耀，用她的微信，把那笔5888.66的“巨款”，一分不差地转给了他自己。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如闪电。
“许耀！”她气得声音都变了调，又羞又恼，脸颊涨得通红，“你……你是个强盗！”
“嗯哼，”许耀坦然接受了这个称呼，他把手机塞回她手里，然后低下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声音又哑又坏，“抢完了。现在，轮到我发‘工资’了。”
话音刚落，陶盼弟的手机又“叮”的一声。
她下意识低头看去。
屏幕上，一个转账信息赫然在目。
她愣住了，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又使劲眨了眨眼。
转账金额：。
五十二万。
后面那一长串的零，像一记记重锤，砸得她头晕目眩。
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陶盼弟那部亮着屏幕的手机上。连吃得正欢的梁霜都停下了动作，和刘文雪一起，伸长了脖子，当看清那串数字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我不能要！”陶盼弟的大脑宕机了几秒后，终于重新开始运转。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手指颤抖着就要去点那个“退还”按钮。
这钱太烫手了，她拿不起。
然而，她的手指还没碰到屏幕，手腕就被人一把攥住。
许耀的力道很大，像是铁钳，让她动弹不得。
“我给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他的声音冷了下来，那双桃花眼里没了刚才的玩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
“可是这太多了……”陶盼弟快急哭了，她仰头看着他，眼里全是慌乱，“我不能要你的钱。”
“为什么不能？”许耀反问，捏着她手腕的力道又重了几分，“给你买糖吃的，拿着。”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这五十二万，真的就只够买几颗糖。
这种云淡风轻，和她内心的惊涛骇浪，形成了剧烈的反差。
陶盼弟死死咬着下唇，固执地摇头：“我不要，你快拿回去。”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周围一圈人精看得是津津有味，谁也不出声打破这暧昧又紧张的气氛。
许耀盯着她那双倔强的眼睛看了几秒，忽然，他笑了。
那笑容，又坏又撩，带着一丝邪气。
他松开她的手腕，却顺势勾住她的后颈，迫使她抬起头，与他对视。
“行啊，”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包间，“你非要还回来，也可以。”
他顿了顿，在陶盼弟略带希冀的目光中，不紧不慢地吐出下半句话，那语气，是赤裸裸的威胁。
“你现在点一下退还，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亲你一下。”
“你点两下，我亲两下。”
“这钱，你看是直接收下划算，还是让我用这种方式，帮你‘还’回来划算？”
他的目光，缓缓从她惊愕的眼睛，落到她那微微张开、柔软的唇上，意图再明显不过。
“你……你无赖！”陶盼弟的脸“轰”的一声，烧成了晚霞。
“嗯，我就是无赖。”许耀坦然承认，勾着她后颈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敏感的肌肤，带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他低下头，嘴唇贴着她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落下最后一击。
“所以，陶陶，选一个？”
“是收钱，还是……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