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裹着焦糊味在狭窄街道里翻涌,吴胜利贴在三层楼的斑驳砖墙后,指尖还凝着扣动扳机的僵硬。他探头查看无人机战果,瞳孔骤然收缩——载着卡隆国工程师的中巴车只剧烈晃了晃,竟没如预想般炸开。这车子不仅防弹,连底盘都做过改装。
出发前上级反复强调“轻装渗透、速战速决”。在新国境内搞刺杀,重型武器根本过不了边境,连无人机都是拆成零件分批次运进来,到预定地点才重新组装。所以这次他们的武器也没有什么重型武器。
新国本就特殊。不像其他开放国家,他们在国际上只和少数固定国家有贸易往来,外人想入境难如登天,官方渠道走不通,只能靠偷渡。更棘手的是,行动人员必须是东方面孔,西方面孔一进新国就会被盯上。就算是东方面孔,在新国的行动也是处处受限,他们都的小心翼翼,就怕一不小心就被新国察觉到。
行动前他们也考虑过用大型无人机发射导弹,最后还是放弃了——那样做无异于和新国撕破脸。其实他们倒不怕撕破脸,真正忌惮的是新国背后的夏国。新国是夏国的战略缓冲地,夏国绝不会允许新国出任何岔子。
当年灯塔国出兵新国,那时一穷二白的夏国立马出兵支援,足以见得新国对夏国的重要性。新国就是夏国的屏障,若没有这层关系,灯塔国早就对新国动武了,哪会等到现在。
自苏国解体后,没了制衡的灯塔国在国际上愈发肆无忌惮,今天打这个国家,明天扰那个地区,却唯独容忍了新国这么多年,说到底还是顾忌夏国的态度。
可眼下,十多架自杀式无人机的爆炸声还在耳边回响——这已是他们手里最厉害的杀手锏,却连对方的车都没能打穿。
“该死!这破车的防御怎么这么硬?”身旁的队友踹向墙角,溅起几片碎砖。他刚从二楼射击点撤下来,瞄准镜里士兵中枪倒地的画面还没淡去,新国军队的脚步声已从街道尽头传来,沉闷的靴声敲在水泥地上,像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尖。
吴胜利抹掉脸上的灰尘,喉结滚了滚。作为行动负责人,从接任务那天起,他心里就总悬着股不安。在新国这地方,就算任务成功,撤离也是个大麻烦,甚至可能全员折在这里。
来到新国后,这种不安更浓了——他们太容易就摸清了“卡隆国工程师”的行程,一切顺利得反常。可到了执行阶段,所有环节都偏离了预想。
他不得不怀疑,这是新国设下的陷阱。
“撤退!快从后门走!”托马斯压着声音下令,手指指向楼梯间的暗门。那是他们提前勘察好的逃生路线,顺着小道走一公里就能到郊外接应点,那里有辆车在等着。
队员们立刻行动,动作快得像受惊的狸猫。只有一个年轻队员还盯着窗外,脸色发白:“头,你听……那是什么声音?”
吴胜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街道口的浓烟里,突然冒出一排墨绿色的头盔。紧接着,装甲车履带碾过碎石的声响传来,沉闷又持续,像某种巨兽在步步逼近。
“是步兵战车!”队友的声音发颤,“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我们的撤退路线……”
“别管路线了,先往下撤!”托马斯拽了科恩一把,率先冲进暗门。楼梯间里满是霉味,他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梯往下跑,脑子里飞速盘算:新国军队的反应速度太反常了。正常情况下,从爆炸发生到援军抵达至少要十分钟,可现在才过去五分钟,连装甲车都到了——这根本不是应急反应,更像早就守在这里等着他们。
这让他更加确定,眼前就是个陷阱。但现在没时间想这些,逃出去、活下去才是最要紧的。
暗门通向一条狭窄小巷,巷子里堆着废弃纸箱和破旧家具。吴胜利探头确认没士兵,挥手让队员跟上。可刚走几步,巷口突然传来清脆的金属碰撞声,紧接着扩音器响起,流利的英语在巷子里回荡:“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
吴胜利猛地停步,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他抬头看向巷子两侧的屋顶,隐约能看到士兵的身影,枪口正对着他们。
“头,我们被包围了!”队友的声音带着哭腔,“怎么办?我们跑不掉了!”
吴胜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他清楚,现在反抗毫无意义——他们手里的武器,根本不是装备精良的新国军队的对手。而且这场刺杀行动,从一开始就是个圈套。
“他们早就知道我们要来。”他低声说,“那些卡隆国的工程师,恐怕也是假的。他们就是想引我们出来,然后把我们一网打尽。”
队友瞪大了眼睛:“什么?那我们……我们岂不是成了傻子?情报部门的人是干什么吃的?”
吴胜利没说话,只是缓缓举起双手。队员们见他这样,也只能纷纷放下武器。很快,几名士兵走进巷子,将他们团团围住,冰冷的手铐扣在手腕上,彻底浇灭了他们最后一丝希望。
被押上装甲车时,吴胜利看到远处的防弹中巴缓缓驶过,车窗里隐约能看到几个人影。他知道,那些人根本不是什么工程师,而是新国布下的诱饵。而他们这些所谓的“精英特工”,不过是这场围猎游戏里的猎物,从踏入新国领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失败的结局。
装甲车缓缓驶离老城区,吴胜利靠在冰冷的车厢壁上,闭上眼睛。他想起出发前上级的叮嘱:“这次任务至关重要,一定要成功刺杀目标,不能让新国和卡隆国的合作顺利进行。”可现在,他不仅没能完成任务,还成了阶下囚。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但他清楚,西方情报部门想要破坏新国发展的计划,又一次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