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的青年人如早晨的向日葵。有着强烈的爱国情怀和责任感,他们勇于担当,当然也洁白如纸。
这不老瞿头三言两语,他们就找到了贡献青春的方向!认真贯彻瞿老师任务精神,五个实习生,快速交换眼神,都没商量,或独自行动,或两人一组,迅速游走于大厅、各个科室,低声与旁人沟通,继而更多的白大褂加入劝说队伍。
然后就是一个个病人及家属被带到就近的房间,紧闭屋门,大厅外的人也被劝退。
......
瞿子龙大步流星的跑到走廊能看到妇产科诊断室的位置,抬起手中的手机看了一眼。
糙!
14:12
县医院改造以前的格局是凹字形,门诊大楼两层砖混水泥楼,两边各连接着三层的土木结构的楼房,而妇产科诊断室就在其中一边的楼房的端头位置!
不妙!
消毒水的气味在走廊上发出刺鼻的味道,几条长椅上坐满了等候就诊的病人。
怎么办?
瞿子龙额头冒汗!
与此同时,妇科诊断室往外一间屋子门被打开,一个头戴毛线帽,穿军大衣的男人,一手端着冲锋枪,一手拿着手枪,缓缓走出后向着妇科诊断室。
远远可见男人后背还背着两把机枪,脚步带着死神般压抑。
冷汗顺着瞿子龙的脊椎滑进裤腰,一边向诊断室疾步行走,一边低声对着旁边的人说:“走,快走,快逃!”
他不管这些听不听得懂,愿不愿意走。
他没有时间了,也许在诊断室就能把匪徒解决。
他摸到消防栓里的实木条凳,一根木刺扎进掌心的疼痛反而让神经愈发清醒。
离妇科诊室越近,就能听到里面吵吵嚷嚷的声音。
男人声音:“朱医生,劳资等你上班等了三天了,你知道这三天劳资怎么过的吗?”
女人声音平静的语气中带着颤抖:“汪中方,你不要冲动,放下枪,我们好好说,你要什么补偿,我都会为你向医院争取的!”
汪中方狰狞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劳资缺钱吗?钱劳资分分钟可以砸出上万,今天劳资就是找你,劳资要你给我的老婆孩子陪葬!”
屋里安静了约几秒钟。
瞿子龙已经快到诊断室外,往后一眼,就见身后长椅上人已经少了很多,剩下的人指着他低声咒骂神经病。
好在看见成群结队的白大褂已经出现在走廊尽头。
瞿子龙已经走到门口,透过虚掩的门缝,他看见军大衣男人,背对房门站着,左手机枪卡着腰间枪口斜对地面,右手手枪抬高指着对面一人胸口。
对面果然是六个人。
两个女医生,一个年纪约五十,这是妇科主任朱海艳,和瞿子龙一起吃过两顿饭,一个年约十七八二十岁的小姑娘,估计是实习生。
两个医生旁边站着三女一男,其中两个女人都挺着大大的肚子,剩下那个可能是齐春生媳妇,因为她的肚子不是很明显,还剩一个男子,呃,是十一二岁的男孩子,这应该是齐春生的儿子齐军。
除了朱医生,其余人都是瑟瑟发抖,眼泪横流。
朱医生再次开口,这次语气更平静,声音中没有一丝颤抖:“好,我去给你妻儿陪葬,但求你放过这里的人,他们都是无辜的。”
说着,笑着摘下眼镜,一脸慈祥的看着对面的汪中方。
小实习生浑身哆嗦,却紧紧拽着朱医生的白大褂,不知道是因为害怕在找安全感,还是想表达与朱医生同归于尽的意思。
三个女患者泪流满面,但不敢大声呼救,只躬着身子低声哀求:
“求求你放过我!”
“求求你,我老公死了,家里还有一个小孩!”
“大哥,你看孩子还小,能不能让他出去!”
齐军也在颤抖,双拳紧握,却一言不发,眼神如同野狼般死死盯着男人。
汪中方再次发出猖狂的笑声:“哈哈哈哈,劳资老婆孩子没了!今天谁也别想活!”
说着右手手枪抬高,指着朱海艳的额头,转轮微微转动,单动杆随着弹簧缩紧,与照门慢慢拉开距离。
千钧一发!
瞿子龙不敢耽搁,挥手板凳脱手的瞬间,人跟着准备助跑。
板凳重重砸在汪中发右肩,与此同时,左轮枪也响了,子弹擦着朱医生耳环钉入墙面,木屑飞溅。
仅一瞬,瞿子龙已经腾空而起,大鞋拔子精准踹中对方后脑勺。
汪中方不能承受重力,啪一下头朝楼板狠狠的栽了下去,左手机枪走火的子弹犁开头顶楼板,木屑像雪片般簌簌落下。
瞿子龙丝滑落地,一脚踢开汪中方左手机枪,蓄力想往匪徒头踢去。
那汪中方却像久经沙场,预判了瞿子龙的预判,在脑袋快被踢中前一瞬,歪头,躲开,连续翻滚,仅几个呼吸间,已经远离瞿子龙,靠近门口。
瞿子龙意识到这个悍匪战斗经验丰富,一凳一脚都没能奈何他,再近身肉搏,可能讨不到好,一边大喊着:“快躲进检查室,”一边快速捡起左轮枪,对着门口半跪着的汪中方,连连扣动扳机。
可惜,他只是个保安,完全没有枪械经验,连开三枪,子弹不是打在门框上,就是打中墙体,与匪徒半点边都沾不上。
汪中方翻身滚出诊室,背后的重型机枪已经被拉到胸前。金属撞击声在走廊炸开。
瞿子龙猛地扑倒在地,子弹擦着棉袄射进木墙面,留下焦黑的弹孔。
硝烟中,男人扭曲的面孔忽明忽暗。
瞿子龙扣动扳机的刹那,对方也同时开火。灼热的气浪又擦过脸颊,糙,这家伙枪法准呢,瞿子龙暗骂。
丢下打空的左轮枪,抓起机枪,瞿子龙这才注意,这是一把‘八一杠’全自动突击步枪,后世在电视上看过。
他翻身躲进办公桌后,听见子弹在金属器械上迸出火星。
“哈哈,好玩!” 汪中方笑着,继续对着诊断室双枪连连点射,“小菜鸡还学人当英雄,今天劳资陪你好好玩玩!”
看来这悍匪还是变态,两人这都对峙一两分钟了,他也没想着逃跑
对方好像带了好多弹夹,都更换好了几次,还在不要钱般往诊断室倾泻着子弹,诊断室和检查室中间的隔墙都被他打成了筛子。
瞿子龙握住滚烫的冲锋枪,有节奏的射击,后坐力震得他虎口发麻,匪徒却像鬼魅般不断变换位置,子弹全打在门框上、墙体上溅起火星。
一发子弹擦着他的右耳飞过,在墙上凿出碗口大的窟窿。
大腿突然传来毫无征兆的剧痛,瞿子龙低头一看,大腿被打出一个大洞,温热的血顺着洞口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