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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站在摊位后,指节因用力攥着馒头而泛白——青阳关巷子里那双透过黑布露出的眼睛,眼尾微挑,沉静中藏着一丝冷冽,与眼前姑娘的眼神如出一辙,连眨眼时的弧度都几乎相同。

“砚哥,发什么愣?这筐馒头要装好了!”赵虎把空筐递过来,见他目光直勾勾盯着巷口,顺着看过去,只瞧见个布裙背影消失在拐角。

沈砚没接筐,只匆匆道:“你们先看着摊,我去去就回。”话音未落,人已快步追了出去。

穿过两条热闹的街巷,他终于在一处僻静的石桥边追上了那道身影。沈砚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低却坚定:“姑娘,请留步。”

张清鸢转过身,脸上依旧是温和浅笑,手里还提着刚买的布料,像极了寻常赶集的女子:“沈老板怎么追来了?是馒头少给了,还是钱收多了?”

“都不是。”沈砚的目光落在她腰间——那黑色腰带的针脚很密,末端坠着个极小的银扣,与他记忆里黑衣人腰带的细节分毫不差,“我想问姑娘,半个月前的青阳关城西小巷,是不是你?”

张清鸢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指尖轻轻摩挲着布料边缘:“沈老板说什么,我听不懂。我这半个月都在镇上帮母亲选布料,从没去过青阳关。”

“你听得懂。”沈砚往前走了半步,目光牢牢锁住她的眼睛,“你救我时,用铁镖穿透了李嵩的后心,那铁镖的尾端,刻着个极小的‘张’字——方才你递钱时,我看到你袖口露出的铁镖鞘,和那铁镖正好配得上。”

这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张清鸢的伪装。她收起笑容,眼底的温和褪去,露出几分锐利:“沈公子倒是心细,连铁镖上的字都能记住。”

“不是我记的细,是你没藏好。”沈砚声音沉了沉,“你救我,又派人盯着我,到底想做什么?是为了我手里的‘奇特物件’,还是为了我爹的旧案?”

张清鸢走到石桥栏杆边,望着桥下的流水,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我想要的,是柳承业的命。他断我张家商路,杀我兄长,这笔账,我得跟他算。”

她侧过身,目光落在沈砚身上:“救你,是因为你是沈仲山的儿子——沈仲山当年弹劾柳承业的账本,我找了三年都没找到,我猜,那账本或许在你手里。派人盯着你,是想确认你有没有能力跟柳承业斗,会不会是个扶不起的软骨头。”

“账本不在我手里。”沈砚坦然道,“但我知道柳承业与朔漠勾结的证据藏在哪里——青阳关的粮仓地下,有他来往的书信和交易记录。”

张清鸢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平静:“就算没有账本,有这些证据也够了。不过沈公子,你以为我暴露身份,只是为了跟你说这些?”

她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了过去:“柳承业已经知道你在南河镇,三日后,他会派五千兵卒来围剿——你要么跟我走,去我张家的据点暂避,要么,就等着被他抓回青阳关砍头。”

沈砚接过信,指尖触到信纸的凉意,心里瞬间清明——张清鸢暴露身份,从来不是被他识破,而是早有计划。她要的不仅是盟友,更是一个能帮她引开柳承业兵力的“诱饵”。

沈砚捏着信纸,指节泛白,却没半分慌乱。他将信纸递回给张清鸢,眼神坚定得没有一丝动摇:“多谢张小姐提醒,但我不能跟你走。”

张清鸢接过信纸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覆上冷意:“沈公子是觉得我在骗你?还是觉得凭你和那几个朋友,能挡住五千兵卒?”

“我没觉得你在骗我,也知道五千兵卒的分量。”沈砚声音沉稳,目光扫过石桥下往来的镇民,“但南河镇不是我的避难所,是我和家人、朋友扎根的地方——赵虎的铁匠铺、林墨的书铺、孙尧的药摊,还有帮过我们的邻居,我不能丢下他们,自己去躲清静。”

他往前一步,与张清鸢平视,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骨气:“你说我是诱饵,可我沈砚,不想做任何人手里的棋子。柳承业要来,我就跟他在南河镇拼一次——赵虎能组织铁匠铺的人做兵器,林墨能联络镇上的书生传消息,孙尧能备下草药治伤,周磊熟悉后山地形能设陷阱,我们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张清鸢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发现眼前的少年,比她想象中更硬气。她原以为沈砚会权衡利弊后选择依附,却没想到他竟会为了一群刚认识的人,赌上自己和家人的安危。

“你会后悔的。”张清鸢收起信纸,语气里多了几分复杂,“五千兵卒不是闹着玩的,柳承业这次是铁了心要斩草除根。”

“后悔也认了。”沈砚笑了笑,眼底没有丝毫退缩,“但我若走了,才会真的后悔——后悔自己连保护朋友的勇气都没有,后悔枉费了他们对我的信任。”

石桥下的河水缓缓流淌,阳光落在两人之间,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张清鸢看着沈砚坚定的侧脸,忽然收起了之前的冷意,轻声道:“你倒比我想的有骨气。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折中的办法——我不逼你走,但我会派张家的人来帮你,条件是,找到柳承业的证据后,必须先交给我。”

沈砚看向她,眼底多了几分审视:“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因为我觉得,把宝押在一个有骨气的人身上,比押在一个只会躲的棋子身上,胜算更大。”张清鸢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三日后兵卒就到,你最好尽快让你的朋友们做好准备——别让我失望。”

说完,她转身离开,布裙的衣角在风中划过一道弧线。沈砚站在石桥上,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清楚,这场拒绝没有结束博弈,反而让他和张清鸢的关系,走向了更复杂的局面。但他不后悔——在这乱世里,守住身边的人,比什么都重要。

沈砚回到摊位时,赵虎正帮着给客人装馒头,林墨在一旁整理账本,见他回来,两人都抬眼看过来。沈砚接过赵虎手里的布巾,擦了擦手,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今天把这些卖完,明天开始,摊子暂停营业。”

“为啥啊?”赵虎手里的动作一顿,直愣愣地问,“这几天生意正好,停了多可惜?”

林墨也放下账本,推了推树脂镜片,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砚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沈砚扫了眼周围的客人,压低声音:“柳承业要来了,三日后,带五千兵卒,目标是我。”

这话一出,赵虎和林墨的脸色瞬间变了。赵虎猛地攥紧拳头,咬牙道:“那老狐狸!竟然这么狠!不行,咱们得跑!”

“跑不了。”沈砚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不远处孙尧的药摊和周磊的猎户摊子上,“柳承业的兵卒一到,整个南河镇都会被围起来,咱们跑了,镇上的人怎么办?赵叔的铁匠铺、林伯的书铺,还有帮过咱们的邻居,他们跑不掉。”

孙尧和周磊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听到这话,孙尧皱着眉道:“砚哥,你的意思是……咱们要跟柳承业的人拼?”

“不是硬拼,是准备。”沈砚语气沉稳,“赵虎,你回去跟你爹说,把铁匠铺的铁器都熔了,打些砍刀、长矛,越多越好;林墨,你去联络镇上的书生和商户,告诉他们柳承业要屠镇,想活命的,就一起动手;孙尧,你把药铺的草药都集中起来,准备好止血、消炎的药方;周磊,你带着猎户们去后山,设些陷阱,再找几条能疏散老人孩子的小路。”

四人看着沈砚坚定的眼神,原本慌乱的心渐渐定了下来。赵虎拍了拍胸脯:“没问题!我这就回去跟我爹说,保证天黑前打出五十把砍刀!”

林墨也点了点头:“镇上不少人都受过柳家的气,我去说,肯定有人愿意跟着咱们干!”

“那你呢,砚哥?”周磊问,“你要做什么?”

沈砚拿起摊位上的复合弓,拉了拉弓弦:“我去跟张清鸢要些东西——她既然知道柳承业要来,手里肯定有能用的情报和物资。咱们要打,就得做好万全准备。”

说话间,最后一笼馒头也卖完了。沈砚收了摊子,对四人道:“都行动起来吧,时间不多了。记住,咱们不是为了我沈砚,是为了守住南河镇,守住咱们的家。”

四人齐声应下,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跑去。沈砚望着他们的背影,又看了看热闹依旧的市集,心里清楚,接下来的三天,将会是他来到这个时代后,最艰难的一场仗。但他没有退路,也不会退缩——因为这里,有他要守护的人。

沈砚找到周磊时,他正带着猎户在后山勘察陷阱位置。沈砚开门见山:“周磊,你熟悉后山,能不能找些人,帮我挖一样东西?”

“砚哥要挖啥?”周磊擦了擦额头的汗,问道。

“硝石,还有能烧木炭的硬木。”沈砚语气急切,“硝石多在老墙根、厕所附近的潮土里,带点白霜似的;硬木就找松、柏之类的,烧出来的木炭耐燃。”

周磊虽不懂硝石和木炭要做什么,却没多问,立刻点头:“行!我这就叫上猎户们,分两队去找,天黑前肯定给你凑够!”

沈砚又去找赵虎,让他带着铁匠铺的人,用厚铁皮打造一批拳头大小的圆桶,桶盖要能密封,底部留个小孔。赵虎虽疑惑:“砚哥,这玩意儿是装啥的?”但还是拍胸脯应下:“保证结实,就算摔地上也不漏!”

傍晚时分,周磊果然带着人,用麻袋扛回了硝石和木炭。沈砚又让孙尧帮忙筛选硝石,去除杂质,再按“硝石七、木炭二、硫磺一”的比例混合——这是他从现代记忆里翻出的简易火药配方,虽不如军用火药威力大,却足够应付步兵。

众人围在山洞里,看着沈砚将混合好的火药装进铁皮桶,再塞进碎铁片、碎石子,最后用棉线蘸上煤油做引线,封紧桶盖。孙尧忍不住问:“砚哥,这东西是啥?真能对付兵卒?”

沈砚拿起一个做好的“火药桶”,晃了晃,声音沉定:“这叫‘震天雷’,点燃引线扔出去,能炸碎铁片,伤敌一片。柳承业不是带五千兵卒来吗?咱们就用这个,给他一份‘大礼’。”

赵虎凑过来,眼睛发亮:“好家伙!要是多做些,扔到兵卒堆里,保管他们吓破胆!”

“但这东西危险,得小心保管。”沈砚叮嘱道,“赵虎,你找个干燥的地窖,把做好的震天雷存起来,每次取用都要清点数量;周磊,你在后山设陷阱时,留几个隐蔽的位置,到时候咱们把震天雷埋在土里,兵卒一踩就炸。”

众人齐声应下,连夜赶制震天雷。山洞里,火光摇曳,铁器碰撞声、研磨火药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虽紧张,却透着一股背水一战的决心。沈砚看着手里的震天雷,指尖触到冰凉的铁皮,心里清楚——这不仅是对付柳承业的武器,更是守护南河镇的希望。他没告诉众人,这配方是来自另一个时代的记忆,只知道,三日后的仗,他们必须赢。

夜色渐深,山洞里的火光却越烧越旺。赵虎带着铁匠铺的伙计,手里的锤子抡得飞快,铁皮被敲打成圆桶的声响在洞里回荡,他掌心的水泡磨破了,就裹上孙尧给的草药布,咬着牙几续干:“多做一个,明天就能多伤一个兵卒!”

林墨揣着写好的告示,在镇上的巷子里穿梭。起初有镇民听到“柳承业要屠镇”的消息,吓得直哭,说要收拾东西逃,林墨却耐着性子,把沈砚做震天雷、赵虎打兵器的事说给大家听:“逃是逃不掉的,柳承业的兵卒堵着路口,咱们只有一起守,才有活路!沈砚兄弟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咱们难道要看着镇子被烧、家人被抓吗?”

不知是这话起了作用,还是看着林墨眼里的恳切,渐渐有镇民松了口——卖菜的王婶说要捐出家里的咸菜和干粮,开酒坊的李叔扛来几坛烈酒,说能给震天雷的引线助燃,连平日里最怕事的账房先生,都主动提出要帮着登记物资。

孙尧在山洞角落铺了块粗布,将止血的金疮药、退烧的柴胡、消炎的蒲公英分门别类包好,每包上都用炭笔写清楚用法。他一边包,一边跟旁边帮忙的小姑娘说:“明天要是有人受伤,先看伤口有没有铁片,拔出来再敷药,记住了吗?”小姑娘点着头,手里的动作却没停,眼泪掉在药包上,又赶紧用袖子擦掉——她爹是猎户,跟着周磊去后山设陷阱了。

周磊带着几个猎户,在山后林子里摸黑勘察。月光透过树叶洒下来,照见地上挖好的土坑,每个坑底都埋了两枚震天雷,坑口用枯枝和落叶盖好,只留一根细细的引线藏在草茎下。他蹲在坑边,用手摸了摸引线的松紧,低声对身边的人说:“明天兵卒要是往这边逃,一踩一个准,记住别让引线被露水打湿。”话音刚落,远处忽然传来几声狼嚎,他立刻握紧腰间的猎刀,警惕地盯着黑暗——这时候,半点意外都不能出。

沈砚拿着张清鸢派来的人送来的地图,手指在上面划过:“柳承业的兵卒会从东边的官道来,那里地势平坦,正好能设下第一道陷阱;西边是后山,周磊已经布好震天雷,要是他们想绕路,就把他们引进去;镇中心的十字路口,咱们堆上柴火和油桶,到时候点燃了能挡路。”

张清鸢派来的黑衣人站在一旁,递过一个布包:“小姐说,这里有五十支穿云箭,射程比普通箭矢远,能帮你们守住东边的路口。另外,她让人盯着青阳关的动静,柳承业没再派援兵,你们只要守住头一波进攻,后续就好办。”

沈砚接过布包,指尖触到冰凉的箭杆,心里泛起一丝复杂——他虽拒绝了张清鸢的庇护,却还是承了她的情。他对黑衣人点头:“替我谢过张小姐,等这事了了,我会亲自去青阳关道谢。”

黑衣人没多话,转身消失在夜色里。沈砚拿着地图,走到洞口,望着远处南河镇的灯火——大多人家的灯还亮着,那是镇民们在收拾东西、准备武器,原本慌乱的镇子,此刻竟透着一股拧成一股绳的韧劲。

赵虎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手上的血泡还裹着布:“砚哥,震天雷做好了八十个,铁皮不够了,我让伙计去拆镇上废弃的铁棚子,明天天亮前还能再做二十个!”

“够了。”沈砚笑了笑,眼底没有丝毫惧色,“八十个,足够给柳承业的兵卒一个下马威了。明天,咱们就在南河镇,让他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欺负的。”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山洞里的准备终于停了。震天雷整整齐齐堆在地窖里,穿云箭插在箭囊里,草药包摆满了石板,镇民们拿着锄头、菜刀,在镇口的官道旁集合。沈砚站在最前面,手里握着复合弓,身后是他的兄弟,是南河镇的百姓,晨光落在他们身上,虽衣衫单薄,却透着一股谁也压不垮的骨气——柳承业的兵卒要来了,这场仗,他们准备好了。

日头升到半空时,东边官道上终于传来震天的马蹄声——尘土滚滚,盔甲反光,柳家三义子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柳大郎手里的长枪指着镇口,嚣张的喊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沈砚!滚出来受死!不然老子踏平南河镇,屠了你们所有人!”

沈砚站在镇口的土坡上,手里握着复合弓,身后的百姓们握紧了锄头、菜刀,连王婶都拎着烧火棍站在队伍里,眼神却没半分怯意。他没应声,只抬手对身后的周磊比了个手势。

周磊立刻吹了声口哨,藏在官道旁草丛里的猎户们猛地拉起绳索——埋在土里的二十枚震天雷瞬间被触发,“轰隆!轰隆!”的爆炸声接连响起,烟尘冲天,碎石和铁片飞溅,冲在最前面的百名兵卒瞬间被掀飞,惨叫声此起彼伏。

“什么鬼东西!”柳大郎吓得勒住马,脸色煞白。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沈砚已搭起穿云箭,弓弦一响,箭矢如流星般射出,直直穿透柳大郎的盔甲,钉在他的心口。柳大郎闷哼一声,从马上摔下来,当场没了气息。

“大哥!”柳二郎和柳三郎又惊又怒,挥着刀喊:“杀进去!给大哥报仇!”

兵卒们仗着人多,疯了似的往前冲,可刚跑到镇口,就被赵虎带着铁匠铺的人拦住——铁匠们手里的砍刀是用厚铁打的,劈在兵卒的劣质盔甲上,一下就能劈开一道口子。孙尧带着药铺的伙计在后面穿梭,看到有人受伤,立刻上前敷药包扎,连小姑娘都端着水,给百姓们递水喝。

柳二郎见冲不进去,眼珠一转,想绕到后山偷袭。可他刚带一队兵卒拐进山林,就踩中了周磊设下的陷阱——又是一阵震天雷爆炸,柳二郎连人带马被炸得粉碎,剩下的兵卒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往回跑。

柳三郎看着两个哥哥接连惨死,彻底红了眼,提着刀冲进镇里,却被林墨组织的书生们用竹竿拦住。书生们虽没力气打架,却懂阵法,几根竹竿交叉着,把柳三郎困在中间。沈砚趁机搭箭,一箭射穿他的肩膀,柳三郎惨叫着倒地,还没爬起来,就被围上来的百姓们用锄头砸中脑袋,没了声息。

没了指挥的兵卒们像没头的苍蝇,有的想逃,却被后山的猎户们追着射;有的想反抗,却被百姓们团团围住——王婶用烧火棍敲晕了一个兵卒,卖菜的李叔抱着一个兵卒的腿,让赵虎趁机砍了对方的刀。太阳快落山时,五千兵卒已死了一半,剩下的两千多人见大势已去,纷纷扔下武器投降。

沈砚站在镇口的土坡上,看着满地的兵器和投降的兵卒,身上沾着尘土,却眼神明亮。赵虎跑过来,脸上满是兴奋:“砚哥!赢了!咱们赢了!柳家那三个混蛋全死了!”

林墨扶着眼镜,笑着补充:“俘虏都清点好了,两千三百人,都关在镇西的粮仓里,派了人看着。镇上的百姓们都在收拾战场,孙尧正在给受伤的人治伤。”

沈砚点了点头,走到投降的兵卒面前,声音洪亮:“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是被逼来的,家里有父母妻儿。只要你们肯说实话,柳承业在青阳关做了什么,跟朔漠有什么勾结,我就不杀你们,还会放你们回家。”

兵卒们面面相觑,有几个胆子大的,小声说:“柳承业在青阳关私藏粮食,还跟朔漠人换兵器,我们都是被抓来当兵的,要是不来,家里人就会被抓起来……”

沈砚听着,心里更清楚——柳承业的罪证,又多了几分。他回头望着南河镇的灯火,百姓们的笑声从巷子里传来,连晚风都带着几分轻松。这场仗,他们不仅守住了镇子,还抓了俘虏,拿到了柳承业的罪证。只是沈砚知道,这还不是结束——柳承业得知三个义子惨死,绝不会善罢甘休,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等着他们。

沈仲山站在镇口的老槐树下,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风卷着战场上残留的硝烟吹过,他却浑然不觉,只定定望着不远处的儿子。

沈砚正俯身跟一个俘虏说话,声音不高,却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有兵卒不服气地嚷嚷,他也没动怒,只抬手示意对方把话说完,眼神里的沉稳,哪里还有半分当初在洛城时的青涩?沈仲山攥紧了袖口,指腹蹭过布料上磨出的毛边——他想起儿子杀鸡都手抖的模样,想起逃亡路上儿子护在家人身前的单薄背影,想起青阳关那次儿子差点被李嵩抓住时的狼狈……再看如今,儿子能带着百姓设陷阱、用“震天雷”,能在五千兵卒面前稳住阵脚,甚至能在战后冷静地问罪证、定处置,这哪里还是需要他庇护的孩子?

眼角忽然有些发潮,沈仲山赶紧别过脸,用袖口擦了擦。他曾以为自己能护住妻儿,能凭着一腔孤勇弹劾柳承业,却落得贬谪逃亡的下场,让家人跟着受了这么多苦。可偏偏是他最担心的儿子,在乱世里硬生生闯成了能扛事的模样——赵虎他们围着沈砚说话时的信任,百姓们看向沈砚时的依赖,连孙尧递药时都先问沈砚的意见,这些都是儿子用命拼来的认可。

“爹。”不知何时,沈砚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块刚烤好的馒头,“刚从王婶那儿拿的,还热着,你吃点。”

沈仲山接过馒头,指尖触到温热,心里却五味杂陈。他想说“你辛苦了”,想说“以后别这么拼命”,话到嘴边却只变成一句:“俘虏都安置好了?”

“嗯,林墨在登记,周磊派了人看守。”沈砚在他身边坐下,望着远处的粮仓,“他们说了不少柳承业的事,等整理好,就能作为罪证。”

沈仲山看着儿子的侧脸,夕阳落在他脸上,映出少年人独有的锐气,却也藏着不该有的沉重。他忽然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就像小时候儿子摔疼了,他也是这么拍的,只是如今儿子的肩膀,已经能扛起比他想象中更重的担子了。

“好,”沈仲山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却满是欣慰,“以后的路,爹陪你一起走。”

风又吹过老槐树,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应和着这对父子的约定。沈仲山知道,柳承业的报复还在后面,前路依旧凶险,但看着身边的儿子,他心里第一次有了底气——或许,他们真的能等到沉冤得雪的那一天。

沈砚看了一眼自己父亲,说道:“爹,你哭了?”

沈仲山手一顿,馒头的热气烘着指尖,却没敢看儿子的眼睛,只赶紧别过脸,用袖口胡乱蹭了蹭眼角,声音有点发紧:“胡说什么,哪有哭?是方才风大,吹了沙子进眼睛。”

他这话编得生硬,连自己都觉得心虚——方才明明没风,老槐树下静得很,哪来的沙子?

沈砚看着父亲泛红的眼角,没再追问,只是把手里的水壶递过去,声音放得轻:“爹,喝点水润润。风沙迷眼难受,一会儿让孙尧给你拿点明目的草药。”

他没戳破那点小掩饰,却用最贴心的方式解了父亲的窘迫。沈仲山接过水壶,指尖触到儿子递过来的温度,心里那点酸涩又涌了上来——从前都是他护着儿子,如今倒反过来,儿子处处替他着想,连他这点不愿外露的情绪,都小心翼翼地维护着。

沈仲山喝了口水,压下喉咙里的哽咽,转头看向儿子,眼底的欣慰藏都藏不住:“砚儿,今天……你做得很好。比爹强。”

“爹,咱们是一家人,分什么谁强谁弱。”沈砚笑着拍了拍父亲的胳膊,“以后查柳承业的罪证,守着南河镇,咱们父子俩一起扛,再也不让你一个人操心了。”

夕阳落在两人身上,老槐树的影子裹着暖意,沈仲山看着儿子明亮的眼睛,忽然觉得,那些年的委屈和逃亡都值了——他的儿子,真的长大了,能替他撑起一片天了。方才那点眼泪,哪里是风沙迷眼,分明是喜极了,也愧疚极了,却又踏实极了。

青阳关张家据点的书房里,张清鸢捏着密信的手指微微收紧,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被更深的兴味取代。她将密信放在烛火旁,看着“柳家三义子皆亡,五千兵卒折半,余者被俘”的字迹,嘴角终于勾起一抹真切的笑:“没想到,沈砚真能赢。”

一旁的兰心惊呼:“小姐,他真用那些‘震天雷’打败了五千人?之前我还担心他撑不过三天呢!”

“是我小看他了。”张清鸢拿起茶杯,指尖摩挲着杯沿,“我原以为他顶多能拖延几日,没想到他不仅守住了南河镇,还敢杀柳承业的义子、抓他的兵卒——这份胆识,倒比我想的更硬。”

她放下茶杯,对暗处的死士吩咐:“备些粮草和药材,送到南河镇去。另外,把柳承业在青阳关粮仓的布防图也一并带去,告诉沈砚,下次再动手,我张家可以出人帮他断柳承业的后路。”

死士领命退下,兰心不解:“小姐,您现在这么帮他,万一他以后反过来对付咱们……”

“他不会。”张清鸢打断她,目光望向窗外青阳关的方向,“沈砚重情义,南河镇的百姓、他的朋友,都是他的软肋,也是他的底线。只要柳承业还在,我们就是盟友。况且,他手里的‘震天雷’,说不定以后还能帮上我张家更大的忙。”

而此时的应天府柳府,却是一片死寂。柳承业捏着密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信纸被他揉得不成样子,桌上的青瓷茶杯被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废物!都是废物!”柳承业的怒吼在书房里回荡,额角的青筋暴起,“五千兵卒,三个义子,竟然连一个小小的南河镇都拿不下来,还被沈砚那个黄口小儿杀了义子、抓了俘虏!”

站在下方的管家吓得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老爷,沈砚手里有奇怪的武器,能爆炸伤人,兵卒们……实在抵挡不住。”

“爆炸武器?”柳承业眼神阴鸷,咬牙切齿,“一个从洛城逃出来的小子,哪来的这种东西?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帮他!”

他来回踱步,忽然停下,眼底闪过狠厉:“传我命令,调一万精锐兵卒,由我亲自带队,去南河镇!我要把沈砚碎尸万段,把南河镇的人都杀光,让所有人知道,跟我柳承业作对的下场!”

管家连忙应声,刚要退下,却被柳承业叫住:“等等,再去给吏部尚书送封信,让他在皇上面前参沈仲山一本,说他私通乱党、谋反叛乱——我要让沈砚不仅死无葬身之地,还要背负千古骂名!”

书房里的烛火摇曳,映着柳承业狰狞的脸。他不知道,沈砚早已让林墨把俘虏招供的“柳承业私通朔漠”的证词整理好,正通过张清鸢的渠道,往应天府的御史台送——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应天府和南河镇之间,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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