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人正在拉扯间,一辆马车驶了进来,谈夜声从上面跳了下来,然后是一个中年妇人从上面下来,正是东方即明。
“小司你在做什么?”谈夜声示意跟来的下人陪着母亲先进去,自己过去看看情况,“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司乡心想你看不到我在挣扎么,就喊起来,“你快进去叫人出来把她拉开啊,她非得叫我把他儿子放进店里去做事,我哪里敢跳过兰特小姐直接用人。”
只是这下又有异常,那未大娘见了谈夜声过来,怔怔的盯着他一阵,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放开手,一下拉着儿子就跑了,连那装钱的橘子都不要。
“什么情况?”谈夜声狐疑的过去,“她扯你做什么,怎么又突然就跑了?”
司乡把那橘子拿给他:“尝尝,钱味儿的橘子。”
“看来我们小司老板也是混好了,有人请你吃放钱的橘子了。”谈夜声随意看了两眼就没当回事,“这个是谁?”
司乡:“给店里送水果的,要想他儿子来店里做事,跟她一起的那个就是她儿子。”
“那不行,太丑了。”谈夜声一样的拒绝,“她叫什么?”
司乡:“未明,她大儿子叫未鹏,小儿子叫未虎。”又说,“她家送来的果子新鲜的,不过现在有了这个事儿,我对她印象大打折扣。”
还要再吐槽几句,谈夜声一下打断。
“你说她叫什么?”谈夜声问。
司乡不明所以:“未明,未必的未,明天的明。”
谈夜声突然很生气的样子,“这样的人你留着做什么,还不换等着把这里弄乱吗?”
这是谈夜声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发火,叫司乡摸不着头脑,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就愣在那里。
“还不进来,你在那儿晒太阳晒着好玩儿吗?”谈夜声一回头见他没跟上,一下更没好气了。
司乡没整明白他突然的不高兴是为什么,只好跟在后面小心的问,“你不喜欢这个人啊,那我这两天换一个送果子的来。”
“哼,跟我来,我娘要见你。”谈夜声往里面的雅间去,“她有事问你。”
两人一道去了靠里些的雅间,东方即明正坐在里面,见了小司过去指了指对面位置,“都坐吧,辛苦你昨晚送夜声回家了。”
司乡心里把她找自己的事想了好几遍,猜着是不是为了陈玉娘来的。
“谈太太好,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司乡规矩坐着,打算敌不动我不动。
东方即明:“麻烦安排我见见陈姑娘吧,我有事和她谈。”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脸色骤变,她又说,“放心,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你方便的话,叫个人把她接过来,我们在这里见面就可以。”
司乡为难起来,虽然对方说了不是她想的那样,但是谁又能说到底是为了什么来的,可是谈大人不好得罪,他的太太同样不好得罪。
再加上谈夜声在这里,拒绝就是不给他面子自己才刚刚把人给惹了,现在再惹一次只怕要挨收拾了。
而且要是真的想找,只怕立刻就能亲自叫人去陈玉娘的住处把人弄过来。
“您稍等一下,陈姑娘身体不适,只怕要过来的慢一些。”司乡觉得在这里见起码人多不会闹出太大的事来,“我这就叫人去接。”
“那麻烦你了。”东方即明点头,“夜声在这里陪我吧。”
司乡被打发出来,也不敢耽搁,叫金和阿恒去住处接人,整一个显得不太安心。
只是不巧得很,偏偏又来了几个客人,偏偏还是先前被人提示过要小心的人,司乡也不好叫其他人来,自己进台子里面招待去了。
“随便给我们来点儿什么喝的吧。”其中两个中国人里的胖男人,他冲另外那个人笑,“这里是洋人开的,听说酒做得漂亮,虽然现在才中午,但是这里的酒听说可以加冰,我想应该解暑,就带你过来试试。”
另一个人却是有人提醒过司乡小心的云飞扬,他对这些好像并不太陌生,“试试吧,左右我是有些无聊了,我在这边没什么朋友。多谢二哥了。”
郑慧开就笑:“你一直在外国,回来肯定不习惯,不过待久了就好了,我们毕竟是这的人,还是这里待着舒心。”
这是实话,游子思乡,落叶归根。
云飞扬聊胜于无吧,他看了看台子里面的少年,“不是洋人开的店吗?怎么还有中国人做事?”
“是洋人开的店,不过做酒的一直是中国人。”郑慧开介绍说,“我也是朋友带来的,这里跟我们的酒馆很不一样,适合躲清静和正经谈事情。”
这只有酒,没有女人。
谈完了就走,不想走也能自己一个人待着,谁也不会觉得你奇怪。
司乡拿了制好的单子上来,“两位看看吧,有喜欢的我给两位做,没有喜欢的我也可以推荐一下。”他偷摸观察这两个人,“如果满意两位付账,如果不满意在下付账。”
“那我可要试试了。”云飞扬拿过单子来,点了一杯叫血色残阳的,“这个吧。”
司乡:“马上就做,您稍等。”
不多时这杯端了上来。
金黄色渐渐偏淡,然后是渐变的红,最后归于黑暗。
云飞扬先看,然后小口品了一会儿,“跟我们的酒是不一样,谁教你们这么卖的?”
“我们老板的想法,她是个外国人。”司乡见他没挑刺,又去问另一位,“您喝点儿什么?”
“随便给我来一杯吧,给我加点冰块,这天我要热冒烟了。”郑慧开哪怕是进来了阴凉处也还是喊热,一直等到那杯冰凉的葡萄酒入喉才舒展了眉宇,“果然还是要有冰才好。”
“小心些,喝多了小心肚子不舒服。”云飞扬眼神突然就往小司看过去,一下和小司的眼神撞了个正着,“小兄弟好像对我很关注。”
司乡咳了一声掩饰尴尬,“之前见过您一次,当时人多。”
“见过我?”云飞扬并没有记住过个一面之缘的人,“什么时候?”
司乡:“上次帮一位外国小姐做翻译的时候见的,那天陪着您的是另外一位富态的人,那位跟今天这位还有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