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乡这次的纽约一行算是大大的消费了一把,想到出去花了一万多银元,她就心疼,所以从旧金山再回到芝加哥后,她就只在家里好好的预习功课,门都不再出。
因着她从旧金山走了一圈,所以再回芝加哥时已经到了二月初几了,在家中苦学一些时日,就到了三月即将开学的前一日。
把找来的学习资料好好的预习了一部分,司乡从资料里抬头,有客人来了,过去开门后见到是苏庆泽兄妹,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怎么这副模样?”苏庆灵还奇怪呢,这人还没开学怎么就无精打采的了。
司乡知道她形象不太好,“我三天没洗头发,你们稍坐一下,我去给你们倒水。”
少顷,茶水端了上来,只是普通的茶叶,也没什么点心之类的相配。
“我之前来过,你一直不在家,房东老先生说你去了纽约。”苏庆灵是真的来过两三次,只是司乡并没和房东说具体回来的时间,来过两三次没见到人之后就不再来了。
司乡:“是去了纽约,顺路去了旧金山那边见一个朋友。”又问,“我是二月上旬回来的,想着要开学了,就没有到处跑,最近只在家里预习功课。”
寒暄了几句,就该转入正题了。
苏庆泽提起旧事,“梁兄弟那边的事情解决了。”
“哦?”司乡知道他不会无缘故的过来,“是他原定的供货商人那边补上了吗?”
苏庆泽摇头:“是那边威利公司弄来的十来匹牡丹纹,又从他们手上补了些其他纹样的,收货那边也同意。”
原来最终还是拉斐尔的生意。
司乡觉得挺好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梁兄那边如期交货,对你很是感激,想请你吃饭谢你。”苏庆泽是作为中间人来的,“也想请你和拉斐尔先生那边谈一谈,后面也供他家的布料。”
司乡算了一下自己的时间,“答谢不用了,大家都是华人,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又说,“至于和拉斐尔那边的合作,直接找他谈就可以。”
怕他们不信任,司乡也透了些底细,“如果苏先生打算以后回国,那拉斐尔那边可以多打些交道,他们公司和上海有好几个大的合作商。”
苏庆泽上次跟她谈过之后特地去打听了一下上海那边的情况,跟司乡说的八九不离十,这才会再次上门。
眼下听到威利公司是门路,自然就相信了。
“还望司小姐牵头。”苏庆泽说。
话里话外,要回国内发展已经是肯定的了。
司乡却不敢牵这个头,他和苏家打交道并不多,也没有时间和精力打探苏家的底细,不敢贸然牵头。
虽然现在看起来苏家人对她友善,但若是有利益往来,那他们一旦在和威利的合作中有了不痛快,那自己岂不是活靶子。
“此事你只能自己和拉斐尔谈了。”司乡确实爱莫能助,“我和拉斐尔只在前几天见过一次,我们的关系并没有到可以凭我一句话就让他不遗余力的做利益相关的事情的程度。”
苏庆泽面色不变,“我们自然也不会让你和威利公司白忙。”
“和利益无关,是我实在腾不出时间来。”司乡指了指那边桌子上的厚厚几摞书,“那是未来几年的教材,还有我另外要学的一些东西,我要在四年内学完,所以明年拉斐尔那边的事情我都不一定能再去做。”
话说到这份儿上,再说下去就是纠缠不休了。
苏庆泽也知道这个道理,又想他本来也是打算明年再回去的,现在也不必如此着急,便道:“是我着急了,司小姐莫怪。”
“不存在的,也是我情况特殊,不然此事我很是愿意牵头。”司乡也给人留足了面子,“对于白手起家的人,我是最佩服的。”
场面话说了几句,气氛缓和了不少,苏庆灵趁机邀请司乡吃饭。
司乡已经拒绝了苏庆泽生意上的事,现在不好再拒绝一顿饭,便让他们等着,自己去洗头发,换衣服一起出门。
人进去洗漱,没多久司乡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在炉子前面烤得差不多,又去换了衣服。
“可以走了。”司乡走出来,“我们尽量不要走太远了吧。”
苏庆灵拉着她,“不走太远,我们去学校旁边吃。”
三人一道下楼,可巧到楼下时碰上散步回来的房东约翰逊。
“呦呦去哪?”约翰逊现在非常喜欢这个小姑娘了,“有个人找你呢。”
司乡:“谁啊。”
“说是从纽约来的,给你送东西的。在外面停车去了。”老约翰表现得很好奇,“是个英俊的男人,哦,我忘记问他叫什么了。”
从纽约来,那应该就是谈夜声或者兰特叫来给他送手串了。
司乡眼看有客人,正好可以借此推掉苏家兄妹的饭。
“有人来找我,我得在这里等一等了。”司乡很不好意思,“改天我们再约饭吧。”
苏氏兄妹也没想到约个饭还能有波折,只好走了。
走出一段距离,苏庆灵又往回折,“哥哥,我回去看一看她到底有没有客人。”
“你回去做什么。”苏庆泽拉住她,“有没有客人的,你回去不都是徒增尴尬吗?”
苏庆灵自有办法,“我把新买的口红送给她,就说刚才忘了。”
苏庆泽拦不住,只能任由她回去,自己站在原处等。
再说司乡边和房东先生聊天边等人,果然没多久有个人从后门进来,一进来约翰逊就笑,“来了,你看,是不是够英俊。”
司乡往后看去,“罗伯特先生?”
“叫罗伯特就行。”罗伯特笑得很绅士,“我有事到布法罗,兰特那边正好有件东西要带过来,我就当旅行多走了一段,也过来拜访几个朋友。”
布法罗距离芝加哥,这路顺得够远的。
“哦,小呦呦,你好好招呼你的朋友吧,我先走了,记得明天要上学了,需要我明天叫你吗?”约翰逊好心的问。
司乡:“您一定记得叫我啊,约翰逊,虽然我定好了两个闹钟,但是我仍然害怕闹钟吵不醒我。”
两个闹钟,罗伯特觉得有些好笑。
送走约翰逊,司乡带着罗伯特往楼上走,“辛苦您跑这么远了,我家里有些乱,您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