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听起来不像那么回事啊。
司乡本来还想捐几块钱算了,听她们一说果断不捐了。
真的是,有钱什么时候都能捐,再说叫什么救清会,一听满满的保朝廷的。
只要她不出去冒头,捐款的风就吹不到她身上来。
经历了一晚上的应酬后,司乡要跟着梁素华一起坐苏家的车回去。
“那道糯米丸子是真不错。”苏庆灵还在说呢,“我家的厨子就做不出来那个味道。”
司乡就笑,“酒楼请来的厨子,肯定是有自己的独到之处的。今天又得蹭你家的车回去了。”
“一脚油的事。”苏庆灵说,“有几个人说你店开业的时候让我带她们去看,你那店不会全部只有那些样衣吧?不行让我哥给你弄点儿其他衣服来。”
司乡:“肯定有别的,还在准备呢,过几天你过去给我指点一下。”
“行。”苏庆灵挺有兴趣,“我也有些零花钱,等我跟你学一学,我也去做点事。”
怕她误会,又解释,“我肯定不会跟你做一样的。”
“做一样的也没事,只要别开在我旁边就行。”司乡无所谓,“我要是弄不好,你肯定不能学,我要是弄好了,肯定不止你一个人学。”
苏庆灵嗯了一声,“放心,我肯定不做那起子下作的事。我家车就停在前面。”
两人边走边说,偶然碰到人,就互相打个招呼。
眼看前面车子也就几十米远了,冷不丁迎面而来一个生面孔。
只当是同样赴宴的人,苏庆灵点头示意。
那人叫住她们,“两位留步。”
二人脚下停了一下,苏庆灵看看司乡,“你认识?”
司乡:“不认识。”
不认识就好办了。
苏庆灵指了指自己家的车,“有人在等我们。”
“苏同学司同学留步。”那人两步追上来,“两位小姐家境富裕,还请对我们伸出援助之手,我们救清会上下感激不尽。”
苏庆灵被他跟着不好往前,只说:“你这人好没道理,大晚上的拦着两个姑娘是想干什么?”
司乡也跟着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过来赴宴的,我同学的父亲想必已经在前面捐过了,你们还是换其他人问问。”
“两位同学请听我说,国内如今各地匪患四起,朝廷内部皆是贪官坏官,又有洋人伺机而动,我们筹集钱款是为了保君权、肃清朝廷……还请两位慷慨解囊,助我等一臂之力。”
那人洋洋洒洒的说了一篇,无非就是两字,我们要回去保护皇帝,你们快点掏钱。
司乡听得发笑,你但凡是个其他目标都好啊,单叫救清会她就不能给。
“两位同学可是怀疑我们身份。”那人跟着她们走,还在喋喋不休,“我有证明的,我们也是学生。”
很快就走到车前了,苏父和梁素华还没到。
司乡只觉得耳朵疼,说了句,“你换别人问问吧,我们囊中羞涩。”
“怎么会,苏同学家里有工厂,司同学不是刚买了新房。”那人脱口而出。
司乡听得心里一紧,双眼盯着他,问:“你我素不相识,你又从何得知我刚买了房?”
那人愣了一下,一下词穷,然后反应过来,“我虽然以往没见过司同学,但是司同学名声在外,我自然也听说过。”
“是吗。”司乡给了苏庆灵一个眼神,“我倒不知自己已经如此有名了。”
她平时只跟苏家和梁家有来往,基本不出门,而且她今天穿的很普通,就是白衬衫和牛仔裤,跟她差不多穿的有好几个。
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能在这么几个穿得不多的人里面一眼认出来她是谁的?
她并不认为苏家和梁家人会故意泄露她的信息出去。
苏庆灵也不太高兴,“你这人,不管你是怎么认识的我们,但你黑夜无人时尾随女子要钱岂是君子所为?”
那人一愣,没想到这两个姑娘有些难搞。
“敢问阁下,这半夜跟着女子后面要捐款的行径是跟孔孟之道学的,还是跟西方哪个地方学的?”
苏庆灵也不是什么小白兔,“不然我们去警局聊聊西方哪个国家的法度这样讲的,又或者回孟会长家去聊聊孔孟的哪本书里教的?”
那人脸一红,说话有些结巴起来,“两位同学息怒,我只是有些急切,绝没有冒犯女子的意思。”
他嘴里说着没有想冒犯的想法,脚却纹丝不动。
司乡生气了,“那你还不走?”
“我、”那人顿了一下,“能否请两位同学留下地址,我明日和我的几位同学亲自上门赔罪。”
这话听在两个女子耳朵里,就是明天我上门去要钱。
还得认门,方便下次要钱。
司乡被气笑了,“你想要多少?”
“看司同学愿意捐多少。”那人以为司乡松动了,“我们的任务是筹集三千美金……”
苏庆灵打断他:“那你们去了哪些地方了,还差多少?”
那人有些脸红:“我们从马萨诸塞州一路过来,到现在还差一千六百多美金。”
这业务能力不行啊,跑那么远了一半都没完成。
司乡看他还知道脸红,语气好了一点,“我身上只有五块,苏同学身上一毛都没有。”
“我们今天不走,明天也可以过去取的。”那人仿佛看到了希望,“两位同学还请留下地址……”
司乡打断他的话:“我们二人都家境贫寒,实在无力资助你们。”
“不是……”
“你听我说完。”司乡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但我们也知道家国天下,所以我倒是愿意把我这一月的饭钱捐出来。”
那人想着有两块也好,“那我多谢两位同学了。”
“我话还没说完。”司乡一字一顿的说,“你得先告诉我们,是谁说的我们有钱?”
那人张了张嘴,没说。
“既然阁下不愿意说,那我们也不会勉强,五块钱对你们不多,对我们却是一月的生活。”司乡没有逼人说话的道理。
五块钱啊,一个月的吃穿呢,要是司乡不做生意只按最低的标准来生活,五块钱真够吃饭了。
那人张了张嘴:“我也不认识那个人。”
“哦?”苏庆灵抓住了话中不妥当的地方,“你不认识,你就敢相信我们有钱?”
那人解释,“你们穿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