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夜看着眼前的同伴们,胸中被一股豪气填满。这就是守夜人,这就是他的兄弟。
他掏出手机,迅速拨通了安卿鱼的电话,将情况用最快的速度说明。
电话那头,临时搭建的无菌实验室内,安卿鱼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他身旁,一道虚幻的、几乎看不清轮廓的少女身影正静静悬浮着。
是江洱。
当听到“北郊”、“祭坛”、“神降”这些词汇时,江洱的虚影剧烈地波动起来,一股冰冷的怨念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带上我……】
一个微弱但充满刻骨恨意的声音,直接在安卿鱼的脑海中响起。
【我要去……我要亲眼看着他们……为008小队偿命……】
安卿鱼沉默了两秒,他看了一眼旁边那个巨大的透明冰棺,江洱的身体被完美地保存在里面,宛如沉睡的睡美人。
“好。”他对着电话那头的林七夜说,“我们也去。我负责背负她的复仇。”
安卿鱼挂断电话,走到冰棺前,双手按在冰冷的棺盖上。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他掌心涌出,巨大的冰棺开始轻微地震动,然后缓缓地、违反物理定律般地悬浮了起来,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他背负的,不只是一具遗体,更是一个小队覆灭的血海深仇。
……
超市外,夜色已深。
“开车去北郊太慢了,而且动静太大,容易被发现。”林七夜看着远方的夜空,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百里胖胖一愣,“那咋办?跑过去?我这身肉可跑不快。”
林七夜没有回答,他只是蹲下身,伸出手指,开始在空旷的地面上飞速刻画起来。他的指尖流淌着微光,一道道繁复而神秘的线条在他手下成型,构成一个巨大的、散发着远古气息的魔法阵。
“我靠!七哥你啥时候还兼职当魔法师了?”百里胖胖看得眼睛都直了。
林七夜嘴角微微上扬,这还是他从唐轩教官那本亲笔手稿《龙裔法典》里学来的压箱底绝活。随着最后一个符文落下,他站起身,将自己的精神力猛地灌入法阵中央!
“以光之名,应我之召!”
古老而晦涩的音节从他口中吐出,那是《龙裔法典》中记载的巨龙盟约!
“昂——!”
一声高亢的龙吟响彻云霄!整个魔法阵爆发出刺目的光芒,狂风呼啸,地面震颤,一头体型庞大、浑身覆盖着银色鳞片的巨龙,从光芒中探出了狰狞的头颅!
那对铂金般的龙瞳扫过众人,最终温顺地停留在林七夜身上。
林七夜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了龙背上,回头对已经看傻了的曹渊和百里胖胖喊道:“上来!我们直接飞过去!”
……
与此同时,临唐市北郊,废弃庄园。
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里,沈青竹面无表情地将最后一箱压缩饼干搬到角落。
第九席就站在不远处,他的脸色依然有些苍白,但精神好了很多。他看着沈青竹,眼中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审视。
“恢复得不错。”第九席的声音有些沙哑。
“托您的福,没死。”沈青竹的回答一如既往地简短,带着一丝嘲讽。
第九席的眼神阴沉下来,他正想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
铮——!
一声清越至极的剑鸣,毫无征兆地划破了庄园的死寂!
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天之上,带着斩尽一切的锋锐与决绝,穿透了厚重的墙壁与土地,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第九席脸色剧变!
沈青竹的身体则在瞬间绷紧,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死寂的眼眸深处,一簇幽蓝的鬼火,轰然暴涨!
叮——!!
一声剑鸣,清越如龙吟,穿金裂石!
那声音并非从某个方向传来,而是直接在所有人的脑海深处炸响,无视了物理的阻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至高无上的锋锐。
地下室内,第三席正准备对沈青竹说些什么,那张总是挂着虚伪笑容的脸,在听到剑鸣的瞬间,血色褪尽。他猛地抬头,视线穿不透厚重的天花板,但他的精神感知却像被一柄无形的利剑狠狠刺穿,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他浑身僵直。
好强的剑意!
这股剑意,霸道、纯粹,煌煌如大日,浩荡如天威。在他的感知中,整个临唐市的天空,都被这股剑意染成了刺目的白金色!
是谁?大夏境内,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恐怖的剑客?!
庄园院子里,一条被信徒养来看家护院的恶犬,在剑鸣响起的刹那,夹着尾巴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全身的黑毛根根倒竖,四肢瘫软地趴在地上,屎尿齐流,低声呜咽,庞大的身躯筛糠般抖个不停。
“怎么回事?”
角落里,第九席的脸色也变得无比难看,他捂着胸口,心脏狂跳不止,有一种被天敌盯上的窒息感。
沈青竹站在窗边,地下室唯一的通风小窗。
剑鸣入耳,他体内那沉寂的幽蓝鬼火却不惊反喜,剧烈地跳动起来。他没有第三席那样强大的精神力去感知那股剑意的全貌,但他能感觉到一种心悸,一种仿佛宿命降临的悸动。
他来了。
他不知道来者是谁,但他知道,那是援军。
而且,来得好快!快到超出了他的想象!
“你待在这里,别乱动!”第九席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他必须去找第三席,只有那位大人才能给他答案。他丢下一句色厉内荏的警告,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储藏室。
与此同时,临唐市上空,万米云层之上。
一个身穿守夜人黑色作战服的男人,静静地悬浮在罡风之中。他面容普通,是那种丢进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出来的类型,但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里面没有丝毫情感,只有一片纯粹的、锐利如剑的锋芒。
周平。
守夜人总部,【天剑】特殊小队队长。
他的目光向下投射,精准地锁定了北郊那座毫不起眼的废弃庄园。
“就是这里了。”
他低声自语,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