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被手铐铐住的手腕磨得发红,却仍扯着嘴角挤出阴鸷笑意,视线在傅景骁紧绷的脸上打转:“呵,你急着找池笙?”
“我倒以为,你第一句会问温晚晴——你的青梅呢”
他刻意拖长语调,试图用温晚晴扰乱傅景骁的心神,眼底藏着病态的期待,盼着能看到对方哪怕一丝动摇。
“池笙在哪?”
傅景骁完全无视他的挑衅,话音未落,右脚猛地抬起,重重踩在傅恒按在地上的手背上。
皮鞋后跟碾压着指骨,沉闷的骨裂声隐约传来,瞬间击碎了傅恒的伪装。
“啊啊啊啊啊——疼!”傅恒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额角青筋暴起,冷汗顺着脸颊滚落,挣扎着想要抽回手,却被莫南死死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住手!傅景骁你敢废我手?!”
他嘶吼着,眼底满是疼意与怨毒,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在对方脚下承受剧痛。
剧痛稍缓,傅恒喘着粗气转移话题,语气里带着最后的威胁:“我叫你带的钱呢?没见到钱,别想知道任何人的下落!”
他笃定傅景骁会投鼠忌器,毕竟池笙和温晚晴还在荒林里,只要攥着这个筹码,总能逼对方就范。
“就你也配威胁阿骁?还敢觊觎灭域队伍,傅恒,你的野心早就撑破了胆子。”
沈言酌快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睨着他,语气里满是嘲讽。
他最看不惯这种背信弃义之徒,为了利益连底线都抛诸脑后,此刻见傅恒还在嘴硬,怒火更盛。
傅恒仰头狂笑,笑声嘶哑又疯狂:“呵呵呵,你懂什么?权力、财富,我全都要!”
“傅家的一切本就该是我的,傅景骁凭什么占着不放?”
他的眼睛因极致的贪婪而发红,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掌控一切的模样,完全没意识到处境的危险。
傅景骁眉头紧拧,周身气压低到极致。
这声令下,一旁的莫南立刻上前,攥紧拳头对着傅恒的腹部、脸颊狠狠砸去,每一拳都带着十足力道。
闷响接连响起,傅恒很快鼻青脸肿,嘴角淌出鲜血,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被打散,瘫在地上只剩哼哼唧唧的份,再也不敢放肆。
见傅景骁动了真格,傅恒终于怕了,喘着粗气急忙开口:“别打了……池笙她们逃走了!”
他顿了顿,刻意加重语气,“但你得快点派人去,丹尼斯的人已经往那边赶了,晚了……她们可能真的会没命,你清楚他的手段有多狠。”
话语里藏着隐秘的恶意,既想自保,又盼着池笙出事能给傅景骁添堵。
傅景骁眼神一凛,不等傅恒说完,视线已精准锁定刚才池笙逃亡的荒林方向,墨眸里满是焦灼与决绝。
下一秒,他沉声道:“追!”
莫南莫北立刻领命,转身带着数名武装手下,如离弦之箭般冲出仓库,手电筒的光束划破夜色,朝着密林深处疾驰而去。
——
寒风卷着枯叶在荒郊野径间穿梭,池笙踉跄着迈出每一步,厚重的裙摆被灌木勾扯得满是破洞,裸露的脚踝早已被碎石磨出细密血痕。
她抬手扶住酸涩的腰腹,胸腔里的空气像掺了冰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尖锐的痛感,视线渐渐开始模糊,脚下的路仿佛变成扭曲的迷宫。
腹部忽然传来一阵隐痛,起初只是细微的酸胀,转瞬便蔓延成密集的绞痛。
她身子一晃,指尖死死攥住身前的枯枝,指节泛白如纸。
原本就没血色的脸颊彻底褪去红晕,唇瓣干裂起皮,额角渗出的冷汗顺着下颌线滑落,滴在沾满泥土的裙摆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少夫人,慢点。”
莫西快步绕到池笙身后,稳稳托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掌心传来的触感冰凉得吓人。
她目光紧锁着池笙苍白的侧脸,语气里满是焦灼,全然没理会身旁的温晚晴——后者攥着衣角站在原地。
看着莫西对池笙无微不至的照料,眼底翻涌着嫉妒与怨怼,却碍于莫西的气场,只能咬紧下唇把怒火咽回肚子,连半句抱怨都不敢说。
天色早已沉得像泼了浓墨,浓稠的黑暗裹着死寂笼罩四野,没有虫鸣,没有风声,只有三人粗重的喘气声在空旷中回荡。
池笙靠在莫西臂弯里,急促的呼吸拂过莫西的手腕,每一次起伏都牵扯着腹部的疼痛。
莫西屏气凝神,耳朵警惕地捕捉着周围的动静;温晚晴则缩着肩膀,大气不敢出,只觉得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
忽然,“咔嚓”一声脆响划破死寂——是枯枝被踩断的声音。
莫西浑身一僵,瞬间将池笙往身后一护,侧身摆出防御姿态,凌厉的目光如利剑般扫向声音来源处。
还未等看清人影,四周的黑暗中便涌出大片黑影,密密麻麻的脚步声踩着尘土逼近,手电光束在三人身上来回扫射,晃得人睁不开眼。
“砰!”枪声骤然炸响,子弹擦着池笙的耳边飞过,打在旁边的树干上溅起木屑。
莫西反应极快,猛地拉着池笙扑倒在地,两人顺着斜坡滚到草丛后,堪堪避开第二波射击。
而温晚晴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瞳孔骤缩,尖叫出声:“啊——!”
“再叫,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了。”
冰冷的声音从人群前方传来,带头的男人叼着烟,手里的枪指着温晚晴,眼底的狠戾像淬了毒的刀。
温晚晴吓得浑身发抖,立马用双手死死捂住嘴,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喉咙里的呜咽声被硬生生憋住,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莫西扶着池笙慢慢起身,后背紧贴着树干,目光冷冷扫视着围上来的这群人。
他们穿着黑色劲装,手里都握着武器,袖口隐约可见干涸的血迹。
周身散发的杀气如同实质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混杂着淡淡的铁锈味与血腥味,呛得人鼻腔发紧。
“没想到追得这么快……”
莫西低声咬牙,指尖摸向腰间的暗器,心头警铃大作——这绝非普通的人,是真正舔过血的亡命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