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毁灭后,大殿重归死寂,然而地面仍在微微震颤,似有未知力量蠢蠢欲动。我站在原地,心口莫名一震,似有股微弱牵引之力自祭坛方向传来,那点如将尽火种般的金光在召唤着我。
我伫立于祭坛之前,自玉佩碎裂,这掌心符文便承载着战斗的记忆,滚烫的温度似能让人忆起方才战斗的激烈。
殿隙间穿过的风,似带着血腥的气息,卷起地上的残灰,默默诉说着战斗的惨烈。
待一切平息,她收起法杖,独自站在一旁调息。眉心那道裂痕清晰可见,血迹已凝结成暗红色的痂。
半个时辰的静默,仿佛连时间都凝固了。直到钟声三响,才打破了这死寂。
宗门大比,开擂。
我抬步前行,左肋伤口随步伐撕裂,血浸透布条,渗入腰带。观战台已满,弟子列席,目光或冷或疑。我知他们眼中我仍是叛徒,是毁去祭坛、动摇宗门根基之人。但今日,我不为辩白,只为兑现最后一战。
擂台设于广场中央,青石铺就,刻有镇灵阵纹。萧厉立于其上,黑袍猎猎,手持焚血枪。他是萧炎心腹,修《焚脉诀》,越战越强,曾以一枪挑断三名长老经脉。此刻他目光如刀,直指我而来。
“萧烬,你毁祭坛,断我宗门信标,今日若胜我,方配称萧家血脉。”
我未答,缓步登台。风卷起衣角,露出腰间空荡的玉佩位置。那里只剩一道凹痕,与心口的符文遥相呼应。我深吸一口气,看着台上黑袍猎猎、手持焚血枪的萧厉,心中暗自警惕。裁判执令,旗落。
萧厉执令即动,枪出如蛟龙,血芒裹着枪势如狂风骤雨袭来,我左避右挡,心中暗道:每施展三式后必有半息停顿。就是此刻,我猛然前冲,短剑贴枪身滑上直逼其腕,他枪尾回旋欲掀我下擂台,我借势跃起,足尖点枪杆翻身落地,掌心符文骤热,一股微弱暖流自心口涌出,短暂贯通经脉,仿佛给了我一丝力量。
萧厉怒吼,焚脉诀催至极致,枪尖燃起赤焰,直刺我胸口。这一击,足以洞穿金石。
我凝神细思,试图从玉佩尚在时的战斗细节中找到应对之法。
**我集中精神,过往与他对战的画面化作虚影浮现眼前,看清他枪势轨迹与灵力流转。睁眼后,我双手结印,施展类似万法摹刻的招式,灵力如洪流涌出,经脉随之崩裂,反噬剧痛袭来。**我咬牙,引动枯骨残念中复制的符文,强行摹刻族长绝技——《断岳十三式》第一式,山倾。
天地一暗。
虚影自掌心升起,如山岳压顶,滚滚而落。萧厉枪势未尽,已被无形巨力压制,双膝微弯,枪尖垂地。他怒吼,焚脉诀反冲,七窍溢血,却仍不肯倒下。
“你……没有系统……凭什么……赢我!”
我未答,掌势再压。
山倾虚影轰然砸落。
轰!
擂台炸裂,青石崩飞,萧厉吐血倒飞,落地时已昏厥,焚血枪脱手,插入碎石之中。裁判落旗,声震四野。
“萧烬胜!”
全场死寂。
片刻后,惊哗四起。有人起身怒斥,有人沉默低语,更多人望向我,目光复杂。我未看他们,只缓缓收手,掌心符文灼烫如火,与心口那点金光隐隐共鸣。那感觉,如同残火遇风,虽未重燃,却有微光跃动。
南宫璃走来,站于擂台下,仰头看我。她眉心的裂痕处,新的血迹又渗了出来,她却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只轻声道:“你做到了。”
我看着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刚要回应,却觉双腿一软,单膝触地。伤势反噬,经脉如被烈火焚烧,灵力仅余一成。
我撑地欲起,忽觉掌心一热。
那道符文,闪过一丝金光。
与此同时,裁判捧来玉简,上刻“藏经阁通行令”。
“凭此令,可入藏经阁三层,时限三日。”
我接过,指尖触玉简,灵力流转,竟觉经脉深处有暖流渗入,如甘泉润涸。灵力提升,悄然发生,虽未明言,却已初现端倪。
“萧烬。”一道声音自观战台传来。
我抬眼,是族老萧元,素日行事沉稳,此刻神色复杂。
“你毁祭坛,废林渊,今日又胜萧厉。宗门上下,皆言你逆天而行。可你可知,毁去祭坛,伏羲之印虽灭,地脉却已动摇?三日前,宗门地动,灵泉枯竭半寸,皆因枢纽崩解。”
我静听,未辩。
他续道:“你若真为宗门,便该入藏经阁,寻回《地脉续灵诀》,否则,九霄灵根断裂之兆,将提前降临。”
我握紧玉简。
地脉异动,我早已感知。上一章那枯骨意念中的画面——灵根寸断,大地崩裂——并非虚妄。伏羲虽退,其篡改之印已深植地脉,祭坛毁灭,只加速了崩解。
但此刻,我无暇深究。
藏经阁,是眼下唯一能提升实力之地。灵力提升已现,若能借阁中典籍稳固,或可为后续一战奠基。
我转身,向藏经阁行去。
稍作调息后,南宫璃跟随而来,欲言又止后轻声问:“你掌心的符文……与祭坛残痕中的光点,是否有关?”
我顿步。
“我不知道。”我答,“但我知道,它不会无故存在。”
她未再问,只轻轻点头。
藏经阁前,守阁弟子见我持令,未阻。我踏阶而上,木梯吱呀作响。阁内幽静,书架林立,灵光浮动。我直上三层,玉简陈列于中央玉台,按类划分。
我翻阅《灵脉通解》《九霄地志》,寻找与地脉相关之术。指尖划过玉简,忽觉心口一震。
那点金光,再次泛起微弱的跃动。
掌心符文竟自行流转,如活物般沿着经脉游走,最终停于右手食指,指向最角落一卷残简。这股莫名的指引让我心中一动,直觉这卷残简或许与我的命运有着某种隐秘联系。
我心头一动,不禁对这卷残简产生了强烈的好奇,犹豫片刻后,还是伸手取下了它。
那简无名,表面蒙尘,似久未开启。
我取下,拂去灰尘。
玉简微温,灵力内蕴,似有封印。我以灵力轻触,封印未破,却有一丝神秘信息渗出。
南宫璃缓步走近,目光落在残简上,声音微低:“这简……从未登记在册,守阁录中并无此记录。”
我心中疑惑更甚,这卷从未登记的残简,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会与我掌心的符文产生共鸣?
残简一角,隐约浮现一道符文——与我掌心所刻,一模一样。
我瞪大了眼睛,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仿佛即将揭开一个惊天秘密。
我正欲细看,忽觉指尖剧痛。
残简封印裂开一线,一道灵流涌入经脉,直冲识海。刹那间,我眼前一黑,仿佛坠入深渊。无数画面闪现——一座黑色高塔,悬浮极北虚空,仿佛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一名女子背影,立于祭坛之上,手中握着完整玉璧,似与我手中的玉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还有一道声音,低沉如钟:‘继者临,火种燃,断岳未倾,山河待重开。’这声音仿佛蕴含着某种使命,让我隐隐觉得这些画面与我之后的道路息息相关。
画面骤断,我只觉头脑一阵剧痛,仿佛有无数钢针在脑海中搅动,身体不受控制地踉跄后退,重重地撞上书架,残简脱手,跌落在玉台上。
南宫璃急忙扶住我,声音带着担忧:“萧烬!”
我喘息,掌心符文滚烫如烙,心口那点金光剧烈跳动,仿佛要破体而出。
藏经阁外,钟声再响。
地动,轻微却持续。地板微颤,书简晃动,尘灰自梁上飘落。
我扶着书架站稳,望向窗外。
广场上,弟子骚动,抬头望天。极光未现,但天际边缘,已泛起一丝暗红,如血浸染。
南宫璃望向窗外,面色凝重:“地脉……在加速崩解。”
我凝视着玉台上那卷残简,封印裂痕中,隐隐透出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