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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聋的轰鸣在头顶炸裂!无影阁的穹顶如同被巨神之锤狠狠砸中,碎裂的瓦片、断裂的椽木、呛人的灰尘混合着冰冷的月光,如同末日崩塌的瀑布,朝着狭小的空间疯狂倾泻! 慧忍——或者说,当他以决绝一掌轰向屋顶之时,心中激荡的早已不是佛门弟子的忍辱慈悲,而是那个尘封已久、刻入骨髓的名字:林惊澜!他身体随着下坠的瓦砾一同急速坠落,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狠狠掼向下方堆积如山的陈旧经卷。 “轰隆!”一声闷响,他砸入一片混乱的柔软与坚硬之中。无数泛黄的纸页被砸得飞溅而起,如同枯叶蝶般在弥漫的灰尘中狂舞。左臂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被猛烈撞击,剧烈的撕裂般的痛楚让他眼前一黑,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呛咳着,他奋力从书堆中挣扎起身,顾不得周身骨头仿佛散架般的疼痛,也顾不上漫天尘埃落入口鼻的窒息感。他下意识地伸手探入怀中——那贴身藏着的残页,隔着被血和汗浸透的里衣,传来脆弱却真切的存在感。还在! 他猛地抬头,目光穿透浑浊的空气,死死盯住头顶那巨大的破洞。月光透过弥漫的烟尘,形成一道混乱的光柱。就在那光柱边缘,一个狼狈的黑影正奋力挣脱纠缠的断木碎瓦,试图稳住身形。正是那个黑衣人!他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坍塌弄得措手不及,动作明显迟滞,幽蓝的短剑在一片狼藉中闪烁着不稳定的寒光。 机会!唯一的逃生机会! 林惊澜(此刻,他心中唯有这个名字带来的决绝)毫不迟疑!他右脚猛地跺地,丹田中《易筋经》的内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和左臂钻心的剧痛。身体如同离弦之箭,朝着藏经阁深处那扇通往后面悬崖栈道的侧门冲去!那里,曾是年少时偷偷溜下山的小径,是通往自由也是通往未知危险的唯一生路! “哪里走!”黑衣人的嘶吼带着被戏耍的狂怒,从头顶破洞处传来。他猛地甩开缠绕的障碍,幽蓝剑光再次亮起,如同锁定猎物的毒蛇,凌空直扑而下!剑气破空,阴寒刺骨! 林惊澜头也不回,将毕生所学灌注于双腿之上。少林一苇渡江的轻功身法被他催发到极致,在倾倒的书架、散落的经卷和坠落的杂物之间,身形化作一道飘忽不定的灰色影子,险之又险地避开数道贴着他后背掠过的致命剑气。 “嗤啦!”又一道剑气擦过他的右肩,僧衣再添一道裂口,皮肉绽开火辣辣的疼痛。但他闷哼一声,速度丝毫不减,反而借着那股冲击力向前猛地一窜! “哐当!”侧门那扇沉重的木栓被他用肩头悍然撞开! 凛冽的山风如同冰冷的瀑布,瞬间灌满了狭小的空间,将他脸上沾染的灰尘血污冲开一道痕迹。眼前,是熟悉的景象——一条紧贴着陡峭山壁开凿而出的狭窄栈道,在漆黑的夜色中蜿蜒向下,隐没在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里。几盏孤零零挂在绝壁上的风灯,散发着昏黄微弱的光芒,在狂风中剧烈摇晃,将嶙峋的怪石投射出狰狞舞动的巨大阴影。 林惊澜毫不犹豫,一步踏出侧门,踏上了那仅容一人侧身而过的湿滑栈道! 几乎是同时,身后劲风再至!黑衣人如同附骨之蛆,紧随而至!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针,刺痛着林惊澜的后背。 栈道狭窄,无处腾挪闪避! 林惊澜眼中厉色一闪,猛地转身! 这一次,他没有再用那半秃的竹扫帚格挡。就在转身的电光石火之间,他的右手闪电般探入怀中,再抽出时,指缝间赫然夹着三枚边缘磨得异常锋利的铜钱!那是他平日扫地时无意拾得,悄然磨利以备不时之需的“暗器”! 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拈花指!以柔克刚,拈花飞叶,皆可伤人! “咄!咄!咄!” 三声短促尖锐的破空声撕裂了山风的呼啸!三枚铜钱成品字形,带着林惊澜灌注其上的精纯内力,如同三道金色的电光,无声无息却又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极限,瞬间射向黑衣人面门、咽喉、心口!角度刁钻无比! 这是真正的杀招!绝境之下的搏命反击! 黑衣人面具后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显然没料到这小和尚竟还藏有如此阴狠的暗器手法。身在狭窄栈道,半空之中,面对这近在咫尺、无声夺命的金光,他所有的腾挪空间都被彻底封死!幽蓝短剑疯狂挥舞! “叮!叮当!” 两声脆响!两枚铜钱被短剑精准磕飞,火星四溅! 但第三枚,那枚直取他咽喉的金光,却如同拥有生命般,在撞击到剑锋的瞬间,竟借着那股力量微妙地改变了轨迹! “噗嗤!” 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响! 那枚铜钱,如同热刀切牛油,狠狠钉入了黑衣人面具覆盖下的右肩上方、脖颈与肩胛的连接处! “呃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而惊怒的惨嚎从面具下迸发出来!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闷哼都要凄厉!黑衣人身体剧震,前冲之势骤然被打断,如同折翼的怪鸟,直直向下坠落!手中幽蓝短剑也第一次脱手飞出,在栈道上弹跳了一下,坠入下方无尽的黑暗深渊! 机会! 林惊澜看也不看那坠落的身影,强忍着左臂伤口因全力施为而再次崩裂的剧痛,以及体内真气的剧烈消耗带来的空虚感,转身沿着湿滑的栈道,朝着山下亡命狂奔!冰冷的山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割,却让他混乱灼热的头脑获得了一丝清明。 就在前方的栈道拐角处,一道纤细的身影如同月下惊鸿,悄无声息地贴在了冰冷的石壁上。正是柳如絮! 她显然早已潜伏在此,目睹了栈道上那惊心动魄的瞬间。当林惊澜狂奔而至,她那双清澈的杏眼中再无往日的戏谑与灵动,只剩下满满的惊骇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 “惊澜!”她低呼出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惊澜根本来不及回应她的呼唤,甚至来不及看清她眼中复杂的情绪。他的大手猛地伸出,一把攥住了柳如絮纤细却有力的手腕!那手腕冰凉,带着山石的寒意,却在他触碰的瞬间传递来一丝细微的颤抖。 “走!”只有一个字,嘶哑、急促,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 没有丝毫犹豫,他拉着她,两人如同绑缚在一起的灵猿,借着前冲的惯性,猛地踏出栈道边缘! 下方,是悬崖峭壁,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啊!”柳如絮一声惊呼下意识地溢出唇瓣,身体瞬间失重!但林惊澜的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攥着她。 下落!耳边是呼啸的狂风! 就在两人即将彻底坠入深渊的刹那,林惊澜的左脚精准无比地在一块突出的、布满青苔的巨石上猛地一蹬! 借力!转向! 两人下坠的身形划出一道惊险的弧形轨迹,如同投石索甩出的石子,险之又险地荡向旁边一处被浓密藤蔓覆盖的、极其隐蔽的狭窄岩缝! “哗啦啦!” 身体撞入厚重的藤蔓帘幕,无数枯枝败叶被撞飞。林惊澜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缓冲,紧紧护住柳如絮,后背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岩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再也压制不住,“噗”地喷了出来,点点殷红溅落在柳如絮月白色的衣襟上,如同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惊澜!”柳如絮的惊呼带着哭腔,瞬间松开了紧握峨眉刺的手,双手慌乱地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想要查看他的伤势,“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 岩缝深处狭窄而黑暗,仅能容纳两人紧紧相贴。冰冷潮湿的岩壁散发着苔藓和腐烂植物的气息。林惊澜急促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左臂和胸腔深处的剧痛。他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感受着柳如絮身上传来的温热和那混杂着草药味的淡淡馨香,这气息奇异地带来一丝安定感。 黑暗放大了所有的感官。柳如絮扶着他手臂的手微微颤抖着,指尖冰凉。她能清晰感受到他僧衣下肌肉的紧绷和湿冷的汗水血迹,还能听到他胸腔里如同破风箱般的沉重喘息。 “没…没事…”林惊澜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沙哑得厉害,“死不了…残页…还在…”他下意识地用那只还能动的右手再次按了按胸口的位置。 柳如絮的心猛地一揪。都伤成这样了,他第一句话竟是这个!“都什么时候了还管那破纸!”她又是心疼又是气恼,声音哽咽,“让我看看你的伤!”说着就要摸索着去撕开他被血浸透的左边袖子。 “别动!”林惊澜猛地抓住她摸索的手腕,动作牵扯到伤口,痛得他倒抽一口冷气,额头瞬间布满冷汗,“上面…可能还有人…不能有火光…也不能出声…” 黑暗的岩缝陷入了死寂。只有两人粗重压抑的喘息声,以及上方栈道隐约传来的、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和斥喝声。 “人呢?!”

“废物!两个大活人还能飞了不成?!”

“血迹!血迹往悬崖边去了!”

“搜!给我沿着栈道往下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冰冷的声音充满焦躁和戾气,在山壁间回荡,清晰地传入下方岩缝。是那个黑衣人首领的声音!他竟然没死?只是被铜钱重创,并未坠亡! 林惊澜和柳如絮的心同时沉了下去。追兵就在头顶!近在咫尺! 脚步声在栈道拐角处停了下来,似乎在仔细探查。林惊澜屏住呼吸,将身体紧紧贴在岩壁上,连心跳都仿佛要停滞。柳如絮更是紧张得手心全是冷汗,身体微微发颤。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缓慢流逝。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未能发现下方岩缝的端倪,栈道上的脚步声开始移动,朝着更下方的栈道搜索而去,声音渐渐远去。 直到那令人心悸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呼啸的山风之中,岩缝里的两人才如同虚脱般,长长地、无声地呼出一口浊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疲惫和伤口剧烈的抗议。 “暂时…安全了…”林惊澜的身影虚弱不堪,身体不受控制地顺着岩壁向下滑去。 “惊澜!”柳如絮惊呼一声,急忙用力撑住他沉重的身体,让他缓缓坐下。她摸索着,小心翼翼地避开他血肉模糊的左臂,从自己贴身的荷包里飞快地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瓷瓶和一个油纸包。 “别乱动!”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却又透着一丝颤音。黑暗中,她熟练地揭开油纸包,里面是气味浓烈刺鼻的黑色药膏。她用冰凉的手指挖了一大块,凭着感觉摸索着林惊澜左臂伤口的位置,小心翼翼地涂抹上去。 “嘶——”药膏接触伤口的剧痛让林惊澜浑身一颤,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忍着点!这金疮药药性烈,但止血生肌最快!”柳如絮低声道,手下动作却异常轻柔,仔细地将药膏涂抹均匀覆盖在狰狞的伤口上。然后她又打开瓷瓶,倒出两粒散发着草木清香的褐色药丸,不由分说地塞进林惊澜嘴里。“嚼碎了咽下去!补气固元的。” 苦涩的药味在口中弥漫开来,林惊澜费力地咀嚼着,一股温和的药力顺着喉咙流入四肢百骸,稍稍缓解了内腑的灼痛和内力的空虚感。他能感觉到柳如絮处理伤口的手指在微微颤抖,黑暗中,她急促的呼吸带着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颈侧。 处理好伤口,两人在狭窄的岩缝中紧紧依偎着,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沉默在黑暗中蔓延,唯有山风在岩缝外呜咽。 “为什么?”柳如絮的声音很低,打破了沉默,“为什么卷进这种事情里?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值得你拼命?” 林惊澜沉默了片刻,感受着怀中残页的棱角。黑暗中,他似乎能“看清”柳如絮那双充满担忧和困惑的眼眸。 “那残页…”他声音干涩地开口,“上面的笔迹…和我爹留下的兵书笔记…几乎一样。” 柳如絮的身体明显一僵。 “我爹林远峰,只是个边军小校。”林惊澜的声音带着一种追忆的迷茫和沉重,“可这残页上的墨迹,古拙深重,绝非寻常。它出现在藏经阁最深的角落…那些人…黑衣人的袖口…是宫内才有的暗金织锦龙纹云雷边…还有那股阴寒的煞气…很像是宫里秘传的‘玄阴劲’…” 柳如絮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他们是宫里的人?为了那残页?那残页难道…” “不止是残页那么简单。”林惊澜摇头,眼神在黑暗中异常锐利,“那页纸,更像是一张古老地图的边缘一角…上面模糊的篆文批注…提到了‘建文’二字…还有一方残缺的玺印痕迹…” “建文?”柳如絮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建文皇帝?那个…那个传说中携带太祖传国玉玺逃出宫闱…不知所踪的…前朝皇帝?那玺印…” “嘘!”林惊澜猛地示意噤声,身体再次绷紧。 岩缝外,风声似乎有了细微的变化。 柳如絮也立刻屏息凝神。 然而,风声依旧,并无异常。 紧张感稍稍松弛,柳如絮压低声音,语气无比凝重:“惊澜,若真是如此…这已经不是寻常的江湖恩怨了!这是泼天的大祸!沾上就要粉身碎骨!你…你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黑暗里,林惊澜的眼神如同困在绝境的孤狼。父亲的谜团,藏经阁的杀机,袖口的龙纹,阴毒的玄阴劲,残页上的“建文”和玺印…这一切如同巨大的蛛网将他牢牢缠住。 “我爹…他死得不明不白…”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这残页…是他留在这世上唯一的线索…也许…也是他真正的死因!我…别无选择!”他右手下意识地再次按紧了胸膛处的那片薄纸。那不仅是一张纸,更是他跨越生死也要追寻的真相和无法推卸的宿命。 柳如絮沉默了。黑暗中,她似乎做了一个决定。她冰凉的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林惊澜按在胸口的手背。“好。” 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一个字。却承载了千钧的重量和生死相随的承诺。 就在这时! “嘶嘶…嘶嘶…” 一阵极其轻微、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如同冰冷的蛇信舔舐着岩石,极其突兀地从岩缝深处、那更加幽暗的角落传来! 林惊澜和柳如絮的寒毛瞬间倒竖!两个人如同被冻结了一般,连呼吸都停止了! 在这绝对黑暗、绝对狭窄的绝境岩缝里,除了他们两人,竟然还有别的活物?是什么?! 声音在缓慢地移动,似乎在靠近… 林惊澜的左臂伤口在药力作用下依旧火辣辣地痛着,右臂却缓缓绷紧,运起残存的内力蓄于指尖。柳如絮的手指也悄然无声地摸向了腰间冰冷的峨眉刺。 空气凝滞得如同铁块。未知的恐惧,比栈道上明刀明枪的追杀更加令人窒息。 那诡异的“嘶嘶”声,停了。 紧接着,一股极其阴冷、带着淡淡腥气的微风,极其微弱地,拂过了两人的脸颊。 那绝不是山风!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林惊澜猛地意识到—— 这岩缝深处,有出口!而且,有什么东西正从那个未知的出口,进入了他们所在的这段缝隙! 在岩缝深处令人窒息的死寂与阴冷腥风中,林惊澜和柳如絮如同石雕般紧贴冰冷的岩壁。那诡异的“嘶嘶”声消失后,留下的并非安宁,而是更深的、未知的恐怖。那拂过脸颊的阴风,带着湿滑黏腻的腥气,绝非自然生成。 时间在高度紧张的感知中被无限拉长。每一滴冰冷凝结水珠从岩顶滴落的声音,都如同重锤敲在两人的心上。 “嘶…嘶…” 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更加清晰,更加靠近!仿佛就在咫尺之外那浓郁的黑暗里!伴随着声音,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腥臊气味扑面而来! 林惊澜的右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捂住了柳如絮差点惊呼出声的嘴!他的左手伤口剧痛,但右手五指已然蓄满拈花之力,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柳如絮的身体在他怀中僵硬如铁,握着峨眉刺的手指骨节因用力而发白。 黑暗,成了最深沉的幕布。未知的掠食者隐匿其中,致命的威胁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脖颈。 突然! 一抹极其黯淡的、幽绿的光点,在岩缝深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出现!紧接着,是第二点!两点绿光,如同鬼火般悬浮着,冰冷、毫无生气,死死地“盯”住了他们藏身的方向! 林惊澜的心猛地沉到了谷底!是蛇瞳!而且从这绿光的间距和高度判断…这条蛇,体型绝对不小! 几乎是绿光亮起的刹那,那两点幽光猛地向前一窜!伴随着一声刺耳的、空气被撕裂般的“咻!”声,一道粗长的黑影带着浓烈的腥风,如同离弦的黑色巨箭,朝着两人所在的角落暴射而至! 快!快到了极致! “躲开!”林惊澜嘶吼一声,抱着柳如絮,凭借着在黑暗中磨砺出的惊人直觉,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旁边猛地翻滚!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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