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屏上弹出的标题,让空气瞬间凝固——【如何制造一场文字狱?】。
“文字狱?”
宋朝的赵匡胤捻着胡须,眉头紧锁,“以文字罗织罪名?这……未免太荒唐了吧?文人写文章发议论,若不合心意就定罪,那谁还敢说话?”
他杯酒释兵权后,一直重文轻武,总觉得文人的笔再利,也该容得下,这般“以字杀人”,他实在无法理解。
此时,远在被贬路上的苏轼,正坐在颠簸的马车里,看到这标题,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他太懂这“文字狱”的滋味了——因与王安石变法政见不合,被排挤出京,到湖州任上写了篇《湖州谢上表》
里头一句“愚不适时,难以追陪新进”,就被御史们咬着不放,说他“愚弄朝廷,妄自尊大”,愣是罗织成罪,差点掉了脑袋。
“唉……”
苏轼裹紧了身上的旧棉袍,想起这一路被押解的屈辱,忍不住在心里喊:“子由(苏辙)救我!”
可他也知道,弟弟此刻怕是自身难保,这文字狱一旦缠上,哪是轻易能脱开的?
【视频解说声带着几分冷冽,像一把钝刀,慢慢割开历史的疮疤:“所谓文字狱,就是从文章、诗词、书信里挑刺,罗织罪名,镇压异见。
看似是‘正言’,实则是堵嘴——尤其适合那些坐稳了江山,却怕文人骂、怕百姓议的皇帝。”】
【“若你穿越成这样的皇帝,父皇留了稳固江山,你只需躺着享福,可偏有迂腐文人看你不顺眼
写文章骂你‘昏庸’‘奢靡’,甚至编段子造谣,说你‘五不解十大过’。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百姓听多了,真会信以为真。这时候,你怎么办?”】
大清的乾隆看着屏幕上“五不解十大过”几个字,脸色黑得像泼了墨。
这些民间流传的骂名,他早有耳闻,一直憋着气,没想到光屏竟直接摆了出来!
他本以为自己开疆拓土、编修《四库全书》,该是“十全老人”的盛世,却不知百姓私下里竟如此评价他。
“销毁都来不及……”
乾隆咬牙,他之前发现这些“逆书”在民间流传,烧了一批又一批,可越烧传得越广,索性换了法子——谁敢写、谁敢传
就抓谁,杀一批,看谁还敢多嘴!此刻听视频细说“文字狱”的门道,他竟生出几分“英雄所见略同”的扭曲认同。
【“第一步,找‘由头’。不用管文章本意,断章取义就行。
‘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能说成‘讽刺朝廷没文化’;‘一把心肠论浊清’,能挑出‘把浊字放清前头,是骂大清污浊’——总之,想找总能找到。”】
【“第二步,扩大牵连。一人犯错,株连亲友、门生、刻书匠,甚至买过书的百姓,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让天下人都知道:跟‘逆文’沾边,死路一条。”】
【“第三步,公开处刑。砍头、凌迟、流放,怎么狠怎么来,还要把‘罪证’刊印天下,让百姓看着‘逆贼’的下场,从此不敢再妄议朝政。”】
“嘶……” 朱元璋倒吸一口凉气,转头问朱标:“标儿,若你遇着这等文人乱嚼舌根,咋办?”
朱标沉吟片刻,道:“文人的笔,能杀人,也能载道。
他们认死理,宁死不屈,总爱拿‘风骨’说事,把黑的说成白的。搞文字狱,或许能堵嘴,但得有个度——抓首恶,儆效尤,若一味滥杀,怕是会寒了天下士子的心,反噬更烈。”
朱元璋点了点头,他以前的法子简单粗暴:谁骂就杀谁,杀到没人敢骂为止。可听朱标这么说,又觉得有些道理——当年杀胡惟庸、蓝玉,虽震慑了群臣,却也让朝堂上少了敢说真话的人,这或许就是“度”没把握好?
【视频里,解说员话锋一转:“文字狱看似‘高效’,实则是饮鸩止渴。
宋朝乌台诗案,苏轼因诗获罪,虽没被杀,却让多少文人不敢再写‘忧国忧民’的诗?清朝乾隆年间,文字狱达顶峰,修《四库全书》时销毁‘逆书’数万部,
文人不敢谈史、不敢论政,连写‘明月’都怕被说成‘怀念前朝’,整个天下的思想,都被这张‘文字网’罩得死气沉沉。”】
“果然如此!”
赵匡胤拍了下案几,“朕就说这法子荒唐!文人不敢说话,朝堂只剩阿谀奉承,那国家离败亡也不远了!”
他想起自己立下“不杀士大夫”的祖训,此刻更觉庆幸——若学这“文字狱”,宋朝哪还有“唐宋八大家”的风采?
李世民也皱起眉,对房玄龄道:“魏征当年骂朕‘陛下近日不好直言’,若按这文字狱的法子,他早被砍八百回了。可若没他骂,朕能有贞观之治?堵嘴容易,听劝难啊。”
苏轼看着视频里“乌台诗案”的字眼,眼眶发热。他想起狱卒递来的饭菜,想起弟弟苏辙为他奔走的身影,
想起王安石虽与他政见不合,却在朝堂上说“安有圣世而杀才士乎”——原来,这文字狱的阴影下,也总有不肯同流合污的人。
【弹幕里,网友们的评论一针见血:
“文字狱最恶心的是‘诛心’——不光杀你的人,还要扭曲你的话,让你死后都背着‘逆贼’的骂名。”
“乾隆修《四库全书》,说是整理典籍,实则是借修书搞文字狱,多少珍贵古籍就这么没了……”
“对比一下:唐朝文人敢骂皇帝‘不问苍生问鬼神’
宋朝文人敢写‘先天下之忧而忧’,清朝文人连‘清风’都不敢写——思想越禁锢,国家越死气沉沉。”】
清朝的各个皇帝,脸黑如锅底。
嬴政看着屏幕,突然对李斯道:“法家虽重‘禁书’,却也讲‘以法为教,以吏为师’,从不是这般‘鸡蛋里挑骨头’。
这文字狱,看似是‘控思想’,实则是‘毁思想’,蠢。” 他当年焚书,是为了统一思想,而非乱杀无辜,此刻竟觉得这“文字狱”比法家严苛还不如。
乾隆看着弹幕,脸色越来越差,却反驳不得。
他想起那些因“犯忌”被砍头的文人,想起库房里堆积如山的“罪书”,心里第一次生出一丝慌乱——难道,他真的做错了?
他知道,文字狱从来不是“治世良药”,而是“乱世毒瘤”——真正的稳固,从不是让天下人闭嘴,而是让天下人敢说话,且说的话能被听见、被重视。
各朝代的帝王们,此刻心思各异。
赵匡胤暗自庆幸:“还好朕没学这蠢法子。”
朱元璋看着朱标,心里琢磨:“或许,标儿说的‘度’,真比一味杀杀杀强。”
乾隆则沉默了,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引以为傲的“盛世”,是不是用太多人的沉默换来的?
而远在贬途的苏轼,摸了摸怀里的诗卷,突然笑了。
纵使有文字狱,总有笔墨能穿透黑暗,总有真心能被后世看见——就像此刻,光屏正在诉说他的遭遇,也在警示着后人:笔可载道,亦能被囚,但只要还有人敢写、敢说,思想的光就灭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