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仙莲得手归途险,魅影随形暗箭藏。
左使横刀拦去路,情深义重战玄霜。
上回书道,西门庆舍生忘死,于雪魅王巢穴之中,硬撼冰煞,逆转阴阳,终夺得那救命的三株千年雪莲!然其自身亦油尽灯枯,身负重伤。幸得隐世高人李慕与买买提、白仁兴等弟兄拼死护持,方得杀出重围,暂退至李慕所居的温暖洞府之中休整。
且说众人退回洞府,皆已人困马乏。洞内温泉氤氲,药草清香,暂且隔绝了外间风雪杀机。西门庆不顾自身伤势,先以九阳神功助白仁兴及受伤勇士驱尽体内残余寒毒,又请李慕以灵药外敷内服,稳住众人伤势。待得诸事稍定,他自家才盘膝坐于温泉旁,运功疗伤。但见其面色苍白,气息微乱,显是内力耗损过巨,更兼强纳冰煞,经脉亦受震荡,非一时三刻所能痊愈。
李慕查看其脉象,眉头紧锁:“西门小子,你强行吸纳那雪魅王的极寒冰煞,虽仗着《阴阳引》神功玄妙及九阳根基深厚,未当场毙命,然寒煞之气已侵扰经脉,若不能及时导引化解,恐损及根基,后患无穷。此刻切不可再妄动真气,需静心调养数日方可。”
西门庆闻言,却缓缓摇头,目光坚定地望向那盛放着雪莲的玉盒:“前辈好意,晚辈心领。然青萝在叶密立危在旦夕,黑莲教妖人环伺,晚辈岂能在此久留?今日歇息一夜,明日天明,必须启程返回!”
买买提急道:“大哥!你这般伤势,如何能长途跋涉?更兼那黑莲教定然在外埋伏……”
白仁兴亦嚷道:“正是!主翁,俺们弟兄拼死出来,可不能让你再冒奇险,好歹养好伤再说!”
西门庆斩钉截铁道:“我意已决,诸位兄弟不必再劝。青萝若有不测,我独活何益?明日必行!” 其语气决绝,充满不容置疑之意。
众人知他性情,见状只得默然。李慕叹道:“既然如此,老夫便再助你一程。我此处有秘制‘三元固魂丹’数粒,可暂压你经脉中躁动的寒煞,护住心脉,令你短期内能动用部分功力。然此丹仅能支撑三日,三日后若不及早静养导引,寒煞反扑,必遭重创,你需切记!” 说罢,自怀中取出一小巧玉瓶,倒出三粒龙眼大小、异香扑鼻的朱红丹药,递给西门庆。
西门庆接过,感激不尽:“前辈屡次援手,大恩不言谢!”
是夜,西门庆服下丹药,运功化开药力,果觉一股温和热气行开,暂时镇住了经脉中蠢蠢欲动的冰寒煞气,精神为之一振。然其心底深知,此乃权宜之计,隐患未除。
次日凌晨,风雪稍弱。众人收拾行装,准备下山。经昨日恶战,二十精锐勇士仅余九人,且多半带伤,可谓损失惨重。李慕送至洞口,指了一条较为隐秘安全的下山路径,又道:“黑莲教既在此设伏,山下恐亦有安排。尔等务必谨慎。若遇危急,可发射此信号火箭,方圆五十里内,或能得些许援手。” 言罢,又将一支特制火箭赠予西门庆。
西门庆率众拜别李慕,踏上归途。下山虽较上山容易,然众人有伤在身,又需时刻警惕,行程并不快。西门庆灵觉全开,《阴阳引》心法细细感知四周,果然察觉风雪之中,似有若无地萦绕着几缕极淡的邪气,若即若离,如影随形,显是仍有妖物在暗中窥伺跟踪,却不知为何并未立即发动攻击。
如此小心翼翼行了数日,已至半山腰处。众人寻得一背风石坳,稍事休息,啃些干粮。买买提忧心道:“大哥,那暗中窥视的妖物始终跟着,却不动手,恐有更大阴谋。”
西门庆颔首:“彼等必是等待时机,或在前路另有埋伏。我等……” 话音未落,其面色蓦地一变,霍然起身,目光如电射向东南方风雪深处。
几乎同时,只听得“咻——啪!”一声尖锐呼啸,一道碧绿色的焰火竟自东南方山坳后冲天而起,炸开一朵诡异黑莲图案,久久不散。
“黑莲教信号。”白仁兴惊道。
西门庆心念电转,沉声道:“不好!此非冲我等而来。观其方位信号,似是山下达干河谷方向。耶律林牙曾言,近日有一队重要粮秣辎重将经河谷运往叶密立。莫非妖人欲劫粮草,断叶密立根基?”
买买提变色道:“定然如此,河谷距此不过十数里,粮队若遭袭击,危矣。”
西门庆略一沉吟,断然道:“粮草事关叶密立存亡,不容有失。买买提,你带四名弟兄,护送雪莲火速先行返回叶密立,交与林牙大人,并禀明此地情况,请求速发援兵。白兄弟,你随我带领其余弟兄,即刻赶往河谷救援!如此分头行事,方可两全!”
买买提急道:“大哥,你伤势未愈,岂可再临战阵?不如由我去河谷。”
西门庆摆手:“我自有分寸,服了李前辈灵丹,尚可一战。雪莲关乎青萝性命,交付于你,我方能放心。事关重大,速去!” 其语气坚决,不容反驳。
买买提知事关重大,不再多言,重重一揖,接过藏有雪莲的贴身玉盒,点了四名伤势较轻的勇士,循小路疾奔而去。
西门庆目送其远去,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因情绪波动而又欲躁动的寒煞,对白仁兴及剩余五名勇士道:“诸位兄弟,随我来。” 说罢,身形一展,已如大鸟般掠出,直扑东南方河谷方向。白仁兴等虽疲惫,然见主翁如此勇毅,皆热血上涌,奋起精神,紧随其后。
众人一路疾行,不过小半个时辰,已闻前方杀声震天,兵刃交击之声与惨呼怒喝之声不绝于耳。冲上一处高坡,向下望去,只见达干河谷之中,一场混战正在上演。近百名黑衣黑巾、身手矫健的黑莲教徒众,正围攻一支辽国运粮车队。押运的百十名辽军士卒虽拼死抵抗,结阵自保,然显然不敌那些武功诡异、配合默契的教徒,已是伤亡惨重,车阵防线岌岌可危。地上已倒伏不少辽军与黑衣人的尸体,鲜血染红雪地。
为首一名黑衣人,身形高瘦,手持一柄奇形弯刀,刀法狠辣诡谲,每每出手,必有一名辽军倒下,显然是一名高手。
“果然是黑莲妖人。杀!”西门庆见状,怒火中烧,更不迟疑,长啸一声,率先自高坡冲下,直扑战团!白仁兴等亦怒吼着紧随冲下。
西门庆虽伤势在身,然含怒出手,威势仍非同小可。但见其身形如电,闯入黑衣人群中最密集处,双掌翻飞,九阳掌力澎湃而出,至刚至阳,正是邪功克星。但听“嘭嘭”数响,当先三名黑衣人不及反应,已被掌力震得筋断骨折,吐血倒飞出去。
众黑衣人见突然来了强援,一阵骚动。那为首使弯刀的高手见状,舍了辽军,厉喝一声:“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身形一晃,弯刀带起一道诡异弧光,直削西门庆脖颈。
西门庆冷哂:“邪魔歪道,也配问名?” 侧身避过刀锋,反手一记擒龙手便抓向对方手腕。那黑衣人刀法确也了得,手腕一翻,刀光如毒蛇吐信,反撩西门庆小腹。两人瞬间斗在一处。
白仁兴则率五名勇士如猛虎下山,冲入敌群,刀劈斧砍,顿时将黑衣人的攻势打乱。残余辽军见援兵到来,精神大振,奋起余勇,里应外合,竟将劣势渐渐扳回。
西门庆与那弯刀黑衣人斗了十数合,发现其刀法虽诡谲,内力却并非极强,大约与那兀卒藏扑在伯仲之间,心下稍安。他担心久战引动伤势,遂卖个破绽,待对方一刀刺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猛地欺近其身,左掌虚引其刀,右掌一招“阳歌天钧”直印其胸口。
那黑衣人避无可避,只得硬接一掌。
“嘭!”一声闷响,黑衣人如遭重锤,踉跄倒退七八步,嘴角溢血,显然受了内伤。他惊骇地望了西门庆一眼,似未料到对方重伤之下仍有如此功力,忽地吹了一声尖锐口哨,厉声道:“点子扎手。风紧,扯呼!”
众黑衣人闻令,顿时抛下对手,纷纷向河谷深处退去,身形迅捷,显是早有准备。
辽军士卒欲追,西门庆急止:“穷寇莫追,小心埋伏。速速救治伤员,整顿车阵!”
那为首黑衣人退至远处,忽地回头,目光阴鸷地盯了西门庆一眼,冷笑道:“西门庆,你已中我家左使大人调虎离山之计也。此刻,那携莲之人,恐已落入吾等手中矣!哈哈哈……” 笑声未落,其人已投入风雪之中,消失不见。
西门庆闻言,如遭雷击,面色骤变:“不好,买买提!” 心念电转,已明其计:黑莲教故意在此大张旗鼓劫粮,料定自己若察觉必会来救,从而迫使自己分兵,其真正目标,仍是那救命雪莲。
“白兄,此处交与你,速整车队,向叶密立撤退!”西门庆急喝一声,更不顾自身伤势,将轻功提至极致,身形如离弦之箭,朝着买买提离去方向狂追而去。其心急如焚,将速度提到了十二分,丝毫不顾如此强运真气会加剧体内隐患。
白仁兴欲阻不及,只得跺脚安排辽军事宜。
且说买买提领着四名勇士,护着玉盒,依西门庆所指隐秘小路疾行。一路甚是顺利,并未遇到伏击,心中稍安,只想尽快赶回叶密立。
行至一处名曰“一线天”的险峻峡谷时,但见两旁崖壁高耸,中间通道仅容两三人并行,地上积雪深厚。买买提心细,提醒道:“大家小心,此地易设埋伏……” 话音未落,忽听头顶“轰隆”巨响,大量积雪冰块竟从两侧崖壁滚落砸下,瞬间堵塞了前后去路。
紧跟着,前方雪雾之中,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浮现,拦在路上。
此人亦是一身黑袍,然与那幽冥右使的宽大斗篷不同,其衣着紧束,身形挺拔,脸上竟戴着一副晶莹剔透、似冰似玉的诡异面具,面具上无眼无口,只雕刻着数朵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的黑色莲花,显得无比邪魅神秘。其双手负于身后,默然而立,却有一股如山如岳、冰寒彻骨的庞大压力弥漫开来,令买买提等人呼吸骤紧,如坠冰窖。
“黑莲教幽冥左使。”买买提倒吸一口凉气,心知遇上前所未有之强敌,一把将玉盒塞入怀中,厉声道:“结阵,御敌。”
四名勇士亦知生死关头,奋起勇气,刀剑出鞘,背靠背结成一个小小战阵。
那幽冥左使却似并未将他们放在眼中,面具下两道冰冷目光扫过买买提怀中,一个沙哑低沉、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缓缓响起:“交出雪莲,留尔全尸。”
买买提怒极反笑:“妖人,想要雪莲,先问过爷爷手中弯刀。” 说罢,弯刀一振,率先攻上,刀光如雪,直劈对方面门!四名勇士亦同时发声喊,刀剑齐出,攻向其左右。
那幽冥左使冷哼一声,不闪不避,直至刀剑及体前三尺,其负于身后的右手方倏然探出!但见其手掌白皙修长,指尖却透着幽蓝寒光,屈指轻弹。
“叮叮叮叮……噗!”
数声轻响几乎同时发出。买买提只觉刀身一股无法抗拒的极寒巨力传来,虎口迸裂,弯刀险些脱手。而那四名勇士的兵刃,竟被其指风瞬间弹断,更有一名勇士被一道指风洞穿咽喉,哼都未哼一声,便倒地身亡。
买买提大骇,踉跄后退,只一招间,便知此人武功远远在自己之上,甚至可能还在那右使之上。今日绝难幸免!他猛地自怀中掏出那信号火箭,欲要发射求援。
然其手刚动,那幽冥左使身形微晃,已如鬼魅般欺近,一指无声无息点向买买提眉心。指风未至,那阴寒杀意已刺得买买提眉心剧痛,思维几乎冻结。
买买提绝望闭目,心道:“大哥,买买提有负所托矣!”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
“妖人,敢尔!”
一声怒喝如雷霆般自峡谷一端炸响!一道金红掌力隔空十余丈轰然而至,直取幽冥左使后心。正是西门庆不顾一切,强压伤势,将速度提到极致,终于在此刻赶到。
那幽冥左使似也微感意外,点向买买提的一指不得不回撤,反手一掌拍出,迎向那隔空掌力。
“嘭!”
气劲交击,闷响如雷。西门庆身形剧震,踉跄落地,喉头一甜,强行将涌上鲜血咽下,面色更白一分。那幽冥左使身形亦微微一晃,面具下的目光首次露出一丝凝重,看向西门庆:“硬接本使七成功力,竟只退不伤?西门庆,你果然有些门道。然强压伤势,妄动真气,不过是加速死期。”
西门庆挡在买买提身前,目光扫过地上勇士尸体,心中痛极怒极,冷然道:“左使?看来黑莲教四幽冥已出其三。今日,便让西门某看看,你这藏头露尾之辈,有何能耐?”
左使沙哑一笑:“将死之人,何必多言?雪莲与你的命,本使一并收了。” 言罢,其身形倏然模糊,下一刻已出现在西门庆左侧,一指无声无息点出,指尖幽蓝寒光闪烁,直取西门庆太阳穴。其速之快,身法之诡,竟似更在右使之上。
西门庆早有防备,侧首避过,反手一记九阳掌拍出。然那左使指势一变,化点为拂,五指如兰花开谢,巧妙无比地拂过西门庆掌缘,一股阴柔诡谲、专破护体真气的指力竟透掌而入。
西门庆只觉掌心一寒,整条手臂瞬间酸麻,九阳真气竟似被其克制,运转不畅。心下大骇,急运《阴阳引》心法,阴阳二气流转,方将那股异样指力化去。
两人瞬间以快打快,交换十数招。西门庆只觉这左使武功极为怪异,指掌爪功变幻莫测,时而阴柔缠绵,时而刚猛霸烈,更兼其内力属性极寒,且带着一股腐蚀心神、冻结气血的邪异力量,竟能隐隐压制自己的九阳真气。加之自己伤势在身,不敢全力施为,竟处处受制,落于下风,只能凭借《阴阳引》的微妙灵觉与精妙招式勉力周旋,险象环生。
买买提见状,强忍伤痛,与剩余三名勇士欲上前助战。然那左使身法如鬼魅,往往衣袖一拂或指风一扫,便将他们逼退,甚至又有一名勇士被指风扫中,顷刻冻毙倒地。
激斗中,左使忽地冷笑一声,招式一变,双掌掌心相对,缓缓合拢,其周身寒气大盛,地面积雪竟以其为中心,迅速凝结成冰!一股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怖寒意,锁定了西门庆。
“幽冥洞玄·冻魄魔印!”左使低喝,双掌猛然推出。一道肉眼可见、扭曲空间的幽蓝寒流,如冥河决堤,奔涌而出,所过之处,万物冻结。
西门庆避无可避,感此招威力骇人,一咬牙,不顾伤势,将残余功力尽数提起,左掌纯阳,右掌纯阴,阴阳二气于胸前急速旋转,再次施展那“阴阳大磨盘”的绝技,猛然推出。
“轰隆——”
至阴至寒对阴阳流转。
两股惊天动地的力量猛烈对撞,巨响震得整个峡谷瑟瑟发抖,大量冰棱雪块从崖壁震落。
西门庆只觉那股幽蓝寒流蕴含着无比恐怖的冻结与毁灭之力,竟生生击溃了他的阴阳气旋,狠狠撞入其体内。哇的一大口鲜血喷出,其中竟夹杂着细碎冰晶。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冰壁之上,委顿倒地,面如金纸,气息奄奄。体内寒煞彻底失控,疯狂肆虐,经脉如遭万载玄冰冻结撕裂,痛苦不堪。
而那幽冥左使亦被那阴阳互济的奇异掌力震得连退三步,黑袍鼓荡,面具下传出一声闷哼,显然也并非全然无事。然其功力毕竟深湛,很快便稳住身形。
“大哥!”买买提悲呼一声,扑到西门庆身前。
左使缓缓逼近,冰冷目光落在西门庆身上:“能硬接本使冻魄魔印而不立毙,你是第一人。可惜……到此为止了。” 其指尖幽蓝光芒再聚,便要下杀手。
买买提怒喝一声,挥刀拼命扑上。却被左使随手一挥袖,一股无形气劲便将其震得倒飞出去,口喷鲜血,一时难以爬起。
左使不再理会旁人,一步步走向难以动弹的西门庆,伸手便欲取其性命并夺取雪莲。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一道凌厉无匹、充满沙场血火之气的金色刀罡,如天外飞龙般自峡谷一端裂空而至,直斩幽冥左使后心。刀罡未至,那霸烈刚猛的杀意,已笼罩四方。
与此同时,另一侧崖顶之上,一声蕴含佛门正宗内力、震人心魄的怒喝响起:“阿弥陀佛!妖孽,还敢行凶?”
一道灰色身影如苍鹰搏兔般疾扑而下,双掌挟带风雷之势,拍向幽冥左使天灵盖。
这两道攻击来得毫无征兆,且威力极大,时机拿捏妙到毫巅!纵强如幽冥左使,亦不得不脸色微变,霍然转身,双掌齐出,幽蓝寒气爆发,硬接刀罡与掌力。
“轰!”
一声比方才更加剧烈的爆炸声响彻峡谷,气浪翻滚,雪尘弥漫。
烟尘稍散,但见场中已多出两人。
一人金刀在手,面容刚毅,威势凛然,正是那本该坐镇叶密立的耶律大石。
另一人却是一位身穿灰色僧衣、手持念珠、面色红润的残梦老僧。
耶律大石目光扫过重伤的西门庆与买买提,眼中怒火熊熊,刀指左使:“幽冥左使,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屡次犯我疆域,伤我大将。”
残梦老僧亦口诵佛号,声若洪钟:“善哉善哉,黑莲妖孽,祸乱苍生,今日老衲说不得要开杀戒了。”
幽冥左使面具下的目光扫过耶律大石与老僧,首次显露出极度凝重之色,沙哑道:“耶律大石……还有……金刚寺的白眉老秃驴……好好好……竟都来了……” 其心知今日事已不可为,更兼方才与西门庆硬拼一记,亦非全无消耗,独对当世两大高手,绝无胜算。
他忽地冷笑一声:“今日便到此为止。西门庆,你的命,暂寄你项上。雪莲……黑莲教终会取回。” 言罢,其身形猛地向后一飘,黑袍鼓动,浓郁如墨的幽冥煞气涌出,瞬间笼罩其身形。
耶律大石金刀一振,便要追击。那白眉老僧亦欲出手。
那黑雾猛地炸开,化作数十道细碎黑气,四散遁入风雪崖壁之中,瞬息不见踪影,其身法之诡遁术之妙,竟似更在右使之上。
耶律大石与白眉老僧亦只能击散数道黑气,却无法留住其本体。
耶律大石收刀,急步至西门庆身前,俯身探查其伤势,面色顿时无比凝重:“好厉害的幽冥寒煞,竟伤至如此地步。” 忙运功助其压制寒气。
残萝老僧亦过来,自怀中取出一枚药香扑鼻的金色丹药:“此乃我金刚寺‘大还金丹’,可暂保其心脉,抑制寒毒。然其体内煞气已与自身真气纠缠,根深蒂固,恐非寻常药石能解,需从长计议。”
原来,买买提派出的一名机灵勇士,抄小路拼命赶回叶密力求援,正遇耶律大石与恰来访友的残梦神僧。耶律大石闻讯大惊,即刻点起兵马,与残梦神僧先行赶来,终于在最后关头救下西门庆与买买提性命。
耶律大石给西门庆服下丹药,又命随行医官救治买买提与幸存勇士。望着怀中气息微弱、浑身冰凉的西门庆,耶律大石虎目含怒,对残梦神僧道:“多谢神僧赠药。此番若非神僧恰好在场,后果不堪设想。这黑莲教……其毒计层出不穷,实乃心腹大患。”
残梦神僧颔首:“林牙所言极是。老衲四方云游,亦听闻黑莲教近来活动猖獗,其教主黑莲尊者所图非小。西门施主体内寒煞,老衲或有一法可试,却需借助‘须弥铜鼎’之力,方有几分把握。”
耶律大石道:“如此,有劳神僧。事不宜迟,我等即刻护送西门将军返回叶密立!”
当下,众人收拾战场,抬起重伤的西门庆与买买提,怀着沉重的心情,疾速向叶密立城返回。
众人皆不知,远处一座雪丘之后,那遁走的幽冥左使身影悄然浮现,其冰面具下目光幽深地望着队伍离去方向,手中捏着一枚微微发热的黑色玉符,低声自语:“……雪莲气息已标记……尊者……猎物将归……计划……第二步……”
正是:
舍身救友战左使,玄冰煞气侵髓深。
神僧金丹延残命,铜鼎能否转回春?
欲知西门庆身中幽冥寒煞,性命能否保住?黑莲教第二步计划究竟为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