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望雪坪的营地就已亮起灯火。沈砚秋裹着厚重的兽皮袄,站在营地边缘,望着远处被夜色笼罩的“通天山口”——那是翻越天山主脉的最后一道关卡,山口两侧是陡峭的岩壁,中间只有一条容一人一马通过的狭窄山道,据说风大时能将人连马吹下山崖,是雪线中最凶险的路段之一。
“都准备好了吗?”顾长风走到她身边,手里拿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预防高原反应的草药和应急的伤药,“我刚检查过队员的情况,李二的手指恢复得不错,其他队员也都精神饱满,随时可以出发。”
沈砚秋点头,目光扫过营地——队员们正忙着给驮马套上鞍具,罗衣在物资堆旁最后一次清点水囊和干粮,阿罗憾则带着护卫队检查武器,秦十三早已牵着两匹雪马,站在队伍最前面,准备充当向导。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坚定,没有丝毫畏惧。
“出发!”随着沈砚秋一声令下,队伍缓缓向着通天山口进发。晨光微熹,雪地上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驼铃声在寂静的雪线中回荡,像是在宣告这场跨越雪山的最后冲刺,正式开始。
山道险途:步步惊心
通往通天山口的山道比想象中更难走。路面覆盖着一层薄冰,踩在上面稍不注意就会滑倒,两侧的岩壁上不时有冰棱坠落,发出“咔嚓”的声响,让人提心吊胆。秦十三走在最前面,手里握着探路杖,每走一步都要先试探冰面的厚度,确认安全后才敢让队伍前进。
“大家小心!这里的冰面薄,跟着我的脚印走!”秦十三的声音在山道间回荡,队员们紧紧跟在他身后,踩着他留下的脚印,一步一步缓慢前行。驮马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步伐变得格外谨慎,鼻息间喷出的白气在晨光中凝成白雾。
走到山道中段,风突然变大,呼啸着穿过岩壁,卷起地上的雪粒,打在脸上生疼。一名年轻队员没站稳,身体猛地向岩壁外侧倾斜,眼看就要掉下去,阿罗憾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斗篷,将他拉回山道:“抓稳岩壁上的石缝!千万别松手!”
那名队员脸色苍白,紧紧抓着石缝,声音带着后怕:“谢……谢谢阿罗憾哥,我差点就……”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集中精神!”阿罗憾拍了拍他的肩,继续往前走。沈砚秋看着这一幕,心里捏了把汗,她对身后的队员喊道:“大家互相拉着点,两人一组,别单独行动!风大,一定要抓稳身边的东西!”
顾长风则走在队伍中间,不时停下来询问队员的情况,给脸色苍白的队员递上草药,轻声叮嘱:“深呼吸,别紧张,高原反应最怕焦虑,放松些,我们很快就能通过山口。”
中途休整:意外的“礼物”
正午时分,队伍终于抵达通天山口下方的一处避风平台,沈砚秋下令休息半个时辰,让队员和驮马恢复体力。罗衣立刻分发干粮和水囊,队员们坐在雪地上,一边吃着青稞饼,一边揉着酸痛的腿脚,脸上却满是兴奋——他们能清晰地看到,通天山口的顶端就在不远处,只要翻过那里,就能看到天山主脉另一侧的景象。
“你们看!那是什么?”一名队员突然指着岩壁下方,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岩石缝隙中长着几株翠绿的植物,叶片呈针状,上面还挂着细小的红色果实。
顾长风眼前一亮,快步走过去,仔细观察片刻后,惊喜地说:“是‘雪棘’!这是雪线里罕见的植物,果实能吃,酸甜可口,还能补充维生素,叶子煮水喝能缓解疲劳,是难得的‘宝贝’!”
队员们立刻围了过去,秦十三小心地用刀将雪棘从岩石缝隙中挖出来,一共收获了五株,果实加起来有小半筐。罗衣将果实分给大家,每个人都尝了几颗——果实入口酸甜,带着一丝清凉,瞬间驱散了旅途的疲惫,连驮马都凑过来,吃掉了落在地上的果实。
“没想到在这凶险的山道上,还能遇到这么好的东西。”沈砚秋笑着说,将一颗雪棘果实递给顾长风,“这大概是天山给我们的‘礼物’,祝我们顺利通过山口。”
顾长风接过果实,眼中满是温柔:“是我们的坚持和团结,才配得上这份礼物。等翻过山口,我们就能在驿站里,用这些雪棘果实煮一锅热汤,让大家好好尝尝这雪山的味道。”
休息的时间很快结束,队员们带着这份意外的“礼物”,重新踏上征程。或许是雪棘果实带来的好运,接下来的路程竟比之前顺利了许多,风渐渐变小,冰棱坠落的频率也低了不少。
接近山口:希望的曙光
午后时分,队伍终于抵达通天山口的入口。站在山口下方,抬头望去,只见山口顶端的岩壁上覆盖着皑皑白雪,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一道通往希望的光门。
“我们到了!只要翻过这个山口,就能看到天山另一边的草原了!”阿罗憾兴奋地大喊,声音在山口间回荡,引来阵阵回声。队员们纷纷抬头望向山口,眼中满是期待,连日来的疲惫仿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沈砚秋却没有放松警惕,她走到秦十三身边,指着山口顶端:“上面的风好像很大,你先上去探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危险,我们再决定要不要通过。”
秦十三点头,牵着雪马,小心翼翼地向山口顶端爬去。雪马善走陡坡,很快就带着他爬到了一半,他回头对下方的队伍喊道:“风不算大!山口中间有一块避风的岩石,我们可以分批通过,先让驮马过去,再带人走!”
沈砚秋松了口气,立刻安排:“阿罗憾,你带三名队员先护送驮马通过,注意保护马队,别让驮马受惊;罗衣,你带着受伤的队员和孩童,跟在马队后面;我和长风、秦十三留在最后,确保没有队员掉队。”
指令下达,阿罗憾立刻带着队员,牵着驮马向山口顶端进发。驮马似乎也知道即将抵达目的地,步伐变得轻快起来,在队员的引导下,有条不紊地沿着山道向上爬。罗衣则小心地扶着李二,慢慢跟在后面,不时叮嘱他抓稳身边的岩石。
突发险情:风袭山口
就在第一批驮马即将抵达山口顶端时,风突然变大,比之前的风力大了数倍,呼啸着穿过山口,将地上的雪粒卷成漩涡,连岩壁上的冰棱都被吹得摇摇欲坠。一匹驮马受惊,猛地扬起前蹄,差点将鞍具上的物资甩下山崖,阿罗憾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马缰绳,用力将马往岩壁内侧拉:“稳住!别慌!”
山口下方的沈砚秋看到这一幕,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长风,你在这里照看队员,我上去帮忙!”
“我跟你一起去!”顾长风立刻跟上,两人快步向山口顶端爬去。秦十三也从顶端下来接应,三人合力,终于将受惊的驮马安抚下来,重新固定好鞍具。
“风太大了,不能再继续过马队了!”秦十三抹了把脸上的雪粒,大声道,“我们先退到下方的避风平台,等风小了再继续!”
沈砚秋点头,立刻让阿罗憾带着已通过的驮马在山口顶端的避风岩石后等候,自己则和顾长风、秦十三一起,引导还在山道上的队员和驮马退回避风平台。风越来越大,雪粒打在脸上像刀子割,三人却没有丝毫退缩,往返于山道之间,确保每一名队员和每一匹驮马都安全退回。
当最后一名队员退回避风平台时,沈砚秋才松了口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在寒风中冻得发硬。顾长风立刻递来一块温热的青稞饼:“先吃点东西,暖暖身子。风这么大,估计要等一阵子才能小,我们正好趁这个时间休息一下,养足精神。”
风歇启程:最后的跨越
半个时辰后,风终于渐渐变小。沈砚秋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积雪:“趁风小,我们立刻继续通过山口!这次分三批,每批五人五马,由阿罗憾、秦十三和我分别带队,确保万无一失!”
第一批由阿罗憾带队,他牵着最温顺的几匹驮马,小心翼翼地向山口顶端爬去。这次风小了许多,驮马也不再受惊,顺利抵达顶端的避风岩石后。紧接着,秦十三带着第二批队员和驮马出发,同样顺利通过。
最后一批由沈砚秋带队,顾长风跟在队伍后面,负责照看体力不支的队员。李二虽然手指还没完全恢复,却坚持自己走,他说:“我要自己翻过山口,亲眼看看天山另一边的样子。”
沈砚秋没有阻止,只是走在他身边,随时准备帮忙。山道上的冰面依旧湿滑,却没人再摔倒,队员们互相搀扶着,一步一步向着顶端前进。当沈砚秋的脚踏上山口顶端的那一刻,她忍不住抬头望去——天山主脉的另一边,不再是皑皑白雪,而是一片辽阔的草原,草原上隐约能看到成群的牛羊,远处的雪山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蓝光,美得让人窒息。
“我们做到了!我们翻过山口了!”队员们兴奋地欢呼起来,声音在草原上回荡。驮马似乎也感受到了喜悦,不停地甩着尾巴,鼻息间喷出的白气在阳光下凝成美丽的雾团。
顾长风走到沈砚秋身边,眼中满是欣慰:“我们成功了,砚秋。离开拓新商道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沈砚秋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连日来的艰辛、危险、疲惫,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感动与自豪。她知道,这只是翻越天山的最后一步,接下来还有建立驿站、与西域商队联络等诸多挑战,但此刻,她心中只有满满的希望。
夕阳西下时,队伍终于抵达山口另一侧的“草原驿站”——那是山民部落提前为他们准备的临时营地,虽然简陋,却足够遮风挡雨。队员们卸下驮马身上的物资,围坐在篝火旁,吃着热乎的干粮,聊着刚才翻越山口的经历,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未来的憧憬。
沈砚秋和顾长风站在驿站边缘,望着远处的草原和雪山,轻声交谈着。
“明天我们就去联系附近的西域商队,建立贸易往来。”沈砚秋轻声说。
顾长风点头:“我会先在这里搭建一个简易的医疗点,为队员和附近的牧民诊治,也能让更多人知道,这条新商道是安全的。”
篝火的光芒映在两人脸上,温暖而坚定。沈砚秋知道,这场跨越天山的最后冲刺,不仅是对体力和勇气的考验,更是对信念的坚守。而他们,用团结和坚持,战胜了所有困难,迎来了属于他们的曙光。
新的征程,才刚刚开始。但沈砚秋坚信,只要他们初心不改,团结一心,就一定能让这条新商道,成为连接中原与西域的纽带,让驼铃声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永远传递着和平与繁荣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