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教授的话让陈凡一阵无语。
谁告诉我的？
我猜的！
系统说那是半文物，如果没有遇到钱教授，陈凡自己想办法利用系统搞清楚就算了。
但这一路走来，他发现这行业水太深了，如果找个懂行的仔细聊聊，省的自己再去挖空了心思触发系统能力。
“但我怎么看，那幅字画都不像是真的！”
赵玉生举杯道：“钱教授，证书是真的吗？”
钱教授点头。
茶杯，他看着陈凡笑道：“小陈，求知若渴啊！”
陈凡笑道：“您就别挖苦我了，我其实也是个半吊子，凑巧看到些东西，能用的都用完了。”
“这要不是遇到您，我还真就两眼一抹黑。”
钱教授笑道：“行吧，这些话，在这里说说可以，但到了下面，可别乱说！”
陈凡点头，这就是行业规矩。
哪怕你是教授，是专家，来了也不能坏规矩。
为什么不能坏？
你听好了！
钱教授道：“那幅画是民国仿的明画，但落款，的确是纪昀的没错！”
此话一出，赵玉生脸色僵住了。
“这，这时间对不上吧？”
“民国仿明朝的画，这我能理解，可清朝的落款，怎么会出现在民国的字画上？”
钱教授笑道：“这就是其中的门道了！”
“字，的确是纪晓岚的，纪晓岚留下了不少字，现阶段而言，收藏价值有所提升。”
“平均算下来的话，真迹一尺也就是五万左右。”
“但就那两句话，能有多大面积？”
“完全不够啊！”
“所以呢，行业里有高人。”
“找一幅民国的仿明画，配上纪昀的题字。这样一来呢，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画虽然是假的，但毕竟是高仿，可字是真的！”
“别看只占了一尺不到，可依托整个画卷，这价格，就提升了五倍不止！”
“至于这证书啊，你得分清楚怎么看。”
“证书上说的清楚，纪昀字，没错！”
陈凡恍然大悟，赵玉生也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啊！”
“所以，证书只是那幅字的证书，若你不看仔细了，还真就被骗了！”
钱教授笑道：“也不算被骗吧！”
“顶多就是为了花了吃饺子的钱，买了一口醋而已！”
赵玉生哈哈大笑。
陈凡道：“在这里面，捡漏的机会大不大？”
钱教授略微沉吟，摇头道：“捡漏的机会可能还有，但肯定不大！”
听完钱教授的话，陈凡对这一行业才有了新的了解。
都2025了。
古玩行随着时代变迁，早就日新月异。
从古代流传下来的东西就那么多。
能够合法买卖的，市面上只会越来越少。
但为了满足客人需求，造假行业的技术也跟着时代变迁越来越高！
“看过电影吧？那个找铜首的电影！”
钱教授放下茶杯道：“现在的高科技，完全可以做到电影中说的那样！”
“利用仪器模仿碳排放，在高仿的艺术品上，留下以假乱真的岁月痕迹。”
“所以说，这些年上当受骗的越来越多，很多对这行业一知半解的人，凭着自己所学的那点知识，就一门心思的认定自己买的是好的，是真的！”
“哪怕我们解释的再清楚，说古代不可能有这么好的工艺，纯手工打不出这么圆润没有半点痕迹的圆孔。”
“可他们不信！”
“用手工搓出来的瓶口，你看着是圆的，可实际上，它不规则！”
“用机器做出来的产品，放在平面上，几乎能和平面严丝合缝！”
“可上当的他就是不听，不信。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们花了钱，如果承认被骗了，就得承认自己是个冤大头！”
“所以，他宁可跟你闹，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冤大头。”
陈凡点头。
造假行业的高科技手段，足可以把一幅真迹一比一的还原复制成两份，能复制成两份，就能复制四份，八份！
“可这些流通到市面上，它...”
陈凡皱眉道：“它没法管吗？”
钱教授叹了口气。
“怎么管？”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双方都毫无怨言的公平交易，合法合规！”
陈凡道：“找造假的啊！”
钱教授笑了。
“还是那个问题，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
陈凡沉默着。
钱教授道：“怎么判定？”
赵玉生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岁月沉淀？”
钱教授笑了。
“是我说的！”
赵玉生：“嗯？”
他没听懂！
可陈凡听懂了！
钱教授的意思是，一件古玩的真假，要判定真假很简单。
找个专家教授，盖个戳，发个证书。
多转手两次，这就成真的了。
是不是觉得很开玩笑？
可实际上，古玩行就是这么玩儿的。
所以，哪怕个别专家教授来到这里，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别插嘴。
你要，你就掏钱。
你不要，别在那儿当高人瞎指点！
你以为你帮了一个人，得罪了一个商铺老板？
错了！
搞不好你没帮到人，还要得罪一个行业，得罪整个产业链，得罪所有吃这碗饭的人。
有人比你还专业，比你还权威，比你还有话语权！
这才是行业内幕，这才是规矩！
几人聊着喝着茶，也不去管外面过了多久。
正聊着呢，周铭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
“嗨呀，还聊呢？”
“那边都快打起来了。”
几人一愣，赵玉生急忙道：“小岳呢？”
周铭道：“在哪儿跟人斗着呢，我让金大牙拦着，赶紧回来叫你们！”
几人对视一眼，急忙起身朝着外面去了。
路上，周铭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两人在金大牙的带领下逛了不少地方，到了玉石区，这算是到了两人的舒适区了。
古玩，字画，古董？
他们不懂！
可玉石翡翠，都玩儿过！
在这里，卖的不仅仅有加工好的玉石翡翠，玛瑙宝石，还有原石。
而且玩儿原石，少不了一个经典话题。
赌石！
这种事情，两人也是早有耳闻。
所谓一刀天堂，一刀地狱。
说的就是赌石。
周铭和赵岳走了一路了，总算见到有点好玩儿的东西，忍不住都手痒。
金大牙也算负责任，再三告诫两人。
玩玩儿可以，但见好就收！
而且，不要计较赚了赔了。
两人嘴上答应，可心里却不以为意。
结果就是，连赔了十几万，数虽小，可这恨却深！
气的赵岳当场指责对方造假。
对方也不忿，理直气壮地和赵岳争论了起来。
眼看要失控，周铭急忙回来搬救兵。
等几人到那儿的时候，赵岳正脸红脖子粗的跟对方互相问候亲戚朋友。
那叫一个热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