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射塔顶的风裹着铁锈味,像无数把细刀刮过林夏的脸颊,战术面罩的滤毒层早已被寒风浸透,呼出的白气在镜片上凝成霜花,又被她反复用指尖擦出模糊的痕迹。她的战术靴死死踩住一块松动的钢板,靴底防滑纹路与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 “咯吱” 声,每一次风势加大,都要下意识攥紧腰间的脉冲枪 —— 那是昨晚老鬼特意改装的,枪身还残留着机油的温热气息。视线越过沈砚的肩膀,能看到城市废墟在暮色中蔓延,坍塌的摩天大楼像被啃噬过的骨架,断裂的广告牌在风中摇晃,上面 “守护家园” 的标语早已被藤蔓覆盖,只露出残缺的 “守” 字,透着讽刺的意味。
沈砚指尖的双纹花藤蔓疯狂扭动,泛着幽蓝的触须上布满细小的倒刺,每一根倒刺都渗出墨绿色的汁液,滴落在控制台表面,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坑洼,发出 “滋滋” 的声响,像是某种生物在啃噬金属。他的黑色风衣被风扯得猎猎作响,衣摆下露出半截机械义肢,那是去年在与军方的冲突中失去的 —— 当时玄真告诉他,是幸存者小队为了抢夺病毒样本打断了他的腿,现在想来,那不过是又一场精心策划的谎言。屏幕上 “末日程序” 的倒计时鲜红刺眼,数字每跳动一秒,控制台旁的红色警示灯就会同步闪烁一次,光线映在沈砚的镜片上,让他眼底的疯狂更添几分。远处传来的变异生物低嚎顺着风势飘来,时而尖锐时而沉闷,像是为即将到来的毁灭奏响哀乐。
“沈砚!你看这个!” 林夏突然扯开背包的卡扣,金属扣碰撞的脆响在呼啸的风声中格外清晰,惊得塔顶栖息的几只机械乌鸦扑棱着翅膀飞走。她将一个泛着微光的银色金属盒举过头顶,盒身刻着暗渊实验室特有的双蛇徽章,边缘还沾着未清理干净的黑色污渍 —— 那是上周潜入实验室时,被变异藤蔓汁液溅到的痕迹,当时为了保护这个盒子,她的小臂被藤蔓划出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现在还缠着厚厚的绷带。盒盖打开的瞬间,一束柔和的蓝光溢出,映得她眼底满是急切,连声音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是阿瑶的基因样本!上周在暗渊实验室的低温储存柜里找到的,我们花了三天三夜破解储存柜的加密系统,才拿到它!” 她小心地取出里面的检测报告,纸张边缘因反复翻看而卷起毛边,“你看,这里的细胞活性指数是 98%,和健康人没有区别,根本没有被病毒侵蚀的痕迹!玄真骗了你,他从一开始就在骗你!”
沈砚的藤蔓猛地僵住,黑色触须在半空微微颤抖,倒刺上的汁液滴落在控制台上,溅起细小的墨绿飞沫。他缓缓转头,动作僵硬得像生锈的机器人,镜片后的瞳孔因震惊而收缩成针状,原本因疯狂而泛红的眼底此刻只剩下难以置信,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般的痛苦,仿佛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挤出来:“你骗我…… 玄真说她早就变成了失去理智的变异体,说她的意识已经被病毒吞噬,只剩下本能的攻击性……” 他抬手按住太阳穴,指腹用力揉搓着胀痛的神经,“他还带我去看过‘她’,隔着厚重的钢化玻璃,那个被铁链绑在实验台上的身影,身上覆盖着和我一样的双纹花藤蔓,朝着我嘶吼的时候,声音里全是痛苦…… 那不是假的,我能感觉到她的绝望!”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指甲深深抠进控制台的金属面板,留下五道惨白的痕迹,又在几秒后被渗出的血丝染成暗红,与面板上的锈迹混在一起,分不清是血还是锈。
林夏快步上前,将金属盒稳稳递到他面前,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连带着战术手套的指节处都被压出褶皱。透明的培养皿中,淡粉色的细胞样本在蓝光下缓缓流动,像一团鲜活的火焰,细胞壁上的纹路清晰可见;旁边的检测报告用打印体清晰地写着 “未感染双纹花病毒”,下方还附着三张显微镜下的细胞图像,第一张是细胞核特写,完整圆润,没有丝毫畸形;第二张是细胞分裂过程,节奏正常,符合健康细胞的分裂规律;第三张是病毒抗体检测,显示为阴性,旁边用红笔标注着 “无病毒入侵痕迹”。“玄真在伪造证据!”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指尖轻轻拂过培养皿的玻璃壁,仿佛在触碰易碎的希望,“你仔细想想,三年前阿瑶消失那天,是不是玄真第一个找到你?是不是他手里拿着阿瑶的发簪,说她在城东废墟伤人,让你必须跟着他才能救她?” 她顿了顿,目光紧紧锁住沈砚的眼睛,“还有那些‘探望’,每次你去的时候,是不是都要先注射玄真给的‘稳定剂’?那根本不是稳定剂,是能干扰你意识的致幻剂!他就是靠这个,让你看到他想让你看到的‘真相’!”
沈砚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胸膛剧烈起伏,像是要将积压三年的痛苦尽数吐出,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颤抖,连肩膀都跟着微微晃动。记忆如决堤的洪水般涌来,冲刷着他早已被仇恨填满的神经 —— 三年前那个暴雨夜,天空是压抑的铅灰色,厚重的云层低得仿佛要压垮城市,雨水混着泥浆在街道上汇成浑浊的溪流,淹没了废弃车辆的轮胎。玄真撑着一把黑色雨伞站在他面前,伞沿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嘴角一抹诡异的笑容,伞柄上刻着暗渊的标志。他手里拿着那支阿瑶最爱的木棉花发簪,簪头沾着暗红色的痕迹,玄真说:“她变成了会攻击活人的怪物,就在城东的废弃医院里,昨晚已经伤了三个巡逻兵。你要是想救她,就跟我走,我有能让你变强的方法,只有成为‘适配者’,才能压制她体内的病毒。” 后来的日子里,玄真每隔一周就会带他去 “见” 阿瑶 —— 每次都要先在他的颈部注射一支淡绿色的药剂,说这是 “防止被病毒感染的保护剂”。隔着厚重的玻璃,他总能看到那个被铁链束缚的身影在牢笼里嘶吼,对方身上覆盖着和他一样的黑色藤蔓,脸部被藤蔓遮住大半,只露出一双充满痛苦的眼睛,朝着他的方向伸出手,却只能发出非人的咆哮。玄真在旁边说:“你看,她还认识你,只要你再变强一点,就能唤醒她的意识了。”
“不…… 不可能……” 沈砚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控制台,发出 “砰” 的闷响,屏幕上的倒计时突然闪烁了一下,红色的数字像是在嘲笑他的愚蠢。他猛地抓住林夏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连带着林夏的战术手套都被攥得变了形,粗糙的手套材质磨得林夏手腕生疼。“那些影像…… 那些痛苦的嘶吼…… 还有她看向我的眼神,怎么可能是假的?”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与不甘,眼眶因情绪激动而泛红,“如果她没有变异,为什么三年来一直不出现?为什么玄真能拿出她的发簪、她的衣服碎片?那个在牢笼里的人,不是阿瑶,还能是谁?”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语气从质问渐渐变成哀求,“你告诉我,阿瑶到底在哪里?她是不是还活着?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林夏的眼泪终于落下,滴在培养皿上,晕开一圈细小的涟漪,又顺着玻璃壁滑落,砸在沈砚的手背上,带着温热的温度。她没有挣脱沈砚的手,反而轻轻回握,用掌心的温度传递力量,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手背上凸起的青筋,那是长期注射病毒导致的血管变形。“我现在还不知道她具体在哪里,但这个样本不会说谎。” 她腾出另一只手,从战术背心的内侧口袋里掏出阿瑶的日记本 —— 这本子被她用三层防水袋层层包裹,边角却还是因频繁翻看而微微卷起,封面是阿瑶亲手画的木棉花,颜色虽已褪色,却依旧能看出当时的用心。她快速翻到夹着樱花书签的那一页,书签是用晒干的樱花花瓣压制而成,边缘早已泛黄,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粉嫩,花瓣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气,是林夏特意用樱花精油保存的。“你看这里,” 林夏指着一行娟秀的字迹,“阿瑶在日记里写‘沈砚总说要保护我,可我更想让他保护好自己,别为了我做傻事,要是我不在了,他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看看春天的樱花’。” 她抬头看向沈砚,眼里满是心疼,“她要是知道你为了找她,变成了被病毒操控的样子,为玄真做了这么多伤害别人的事,毁了这么多家庭,会有多难过?她想要的,从来不是复仇,是你好好活着,是这个世界恢复和平啊!”
沈砚的目光落在日记本上,泛黄的纸页上,阿瑶娟秀的字迹带着熟悉的温度,每一个笔画都透着她独有的温柔 ——“今天沈砚偷偷给我留了半块巧克力,说是任务奖励,其实我知道,他自己都没舍得吃”“营地后面的野花开了,沈砚说等周末带我去摘,希望到时候不要下雨”“玄真先生今天给了我一本新的实验笔记,说可以帮我研究病毒抗体,真的很感谢他”。记忆突然变得清晰 —— 那年春天,幸存者营地的空地上,他们一起种下了第一株樱花树苗。阿瑶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浅蓝色连衣裙,那是她在末世前最喜欢的衣服,虽然有些地方已经缝补过,却依旧干净整洁。她的头发用一根简单的皮筋束在脑后,几缕碎发被春风吹到脸颊旁,她会下意识地用指尖把碎发别到耳后,动作温柔又可爱。她靠在他肩头,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在她脸上,映出细小的绒毛,让她的皮肤看起来像白玉一样。她笑着说:“等这棵树开花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吧,找一个没有病毒、没有战争的地方,盖一间小房子,种很多很多花,早上一起看日出,晚上一起看星星。” 那时的风是暖的,樱花树苗的嫩芽是绿的,她眼里的憧憬像星星一样明亮,而他紧紧握着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掌心的薄茧 —— 那是长期做实验留下的痕迹,承诺一定会实现这个愿望,会让她过上安稳的生活。
“阿瑶……” 沈砚的声音破碎得像风中的残叶,每一个字都带着无法言说的悔恨,尾音还在颤抖。他伸手想要触碰日记本,指尖在距离纸页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仿佛那是一碰就会消失的幻影,生怕自己的触碰会玷污这份珍贵的回忆。缠绕在他手臂上的藤蔓开始褪去,黑色触须像失去生命力般渐渐消散,露出苍白手腕上密密麻麻的针孔 —— 那是三年来,玄真一次次注射病毒留下的痕迹,新旧叠加,有的针孔还泛着红肿,有的已经结了痂,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无声地诉说着他所承受的痛苦与欺骗。他的手臂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愧疚,那些针孔仿佛变成了无数双眼睛,在无声地指责他的愚蠢与盲目。
“你还记得这个吗?” 林夏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色的发簪,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稀世珍宝,生怕稍微用力就会弄坏它。发簪的簪头是精致的木棉花造型,五片花瓣雕刻得栩栩如生,花瓣边缘被打磨得光滑圆润,不会划伤皮肤;簪杆上还刻着一个小小的 “瑶” 字,笔画流畅,是沈砚在末世前,用攒了三个月的工资请工匠特意雕刻的,作为给阿瑶的生日礼物。发簪在蓝光下泛着柔和的微光,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是林夏找到它后,用医用酒精小心翼翼清洁时留下的,她甚至还找来了细砂纸,把簪杆上的划痕轻轻打磨掉,让它恢复了往日的光泽。“这是在暗渊实验室的杂物箱里找到的,藏在一堆废弃的实验器材下面。” 林夏的声音很轻,带着回忆的温度,“当时箱子里还有阿瑶的实验笔记,最后一页写着‘发簪不见了,可能落在实验室了,希望沈砚不要担心,我会想办法找回来,等他找到我的时候,要让他亲手给我戴上,就像以前每次约会的时候一样’。” 她将发簪轻轻递过去,眼神里满是恳切,指尖悬在半空,等着沈砚接过,“玄真骗了你这么久,他利用你的爱和愧疚,把你变成了他的武器。现在真相就在眼前,你不能再被他操控了!停止末日程序,我们一起找阿瑶,一起研制能清除你体内病毒的解药,让你恢复正常,好不好?我们还可以一起完成你们的愿望,去看樱花,去盖小房子,去一个没有病毒的地方生活。”
沈砚接过发簪,指尖轻轻摩挲着簪头的木棉花纹路,熟悉的触感瞬间击中了他的心脏,仿佛又回到了末世前,他第一次给阿瑶戴发簪的时候 —— 那天阿瑶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坐在镜子前,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他站在她身后,手抖得差点把发簪掉在地上,最后还是阿瑶握住他的手,一起把发簪插进了头发里。三年来的痛苦、仇恨、挣扎,在这一刻突然崩塌 —— 他想起阿瑶曾在月光下,为他包扎被变异体抓伤的手臂,当时她一边涂药一边掉眼泪,说 “仇恨会让人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沈砚,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变成冷酷的人”;想起她在物资紧缺的日子里,把仅有的压缩饼干分给他一半,自己却只喝野菜汤,说 “我不饿,你体力消耗大,要多吃点,才能保护大家”;想起她在樱花树苗前,眼里闪烁的对未来的希望,说 “只要我们在一起,再难的日子都能熬过去”。而他,却因为玄真的谎言,变成了双手沾满鲜血的怪物,差点毁掉了阿瑶想要守护的世界,差点让更多的人像他们一样失去亲人,失去家园。
“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沈砚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滴在发簪的木棉花花瓣上,顺着纹路滑落,在金属簪杆上留下一道晶莹的痕迹,又滴在他的手背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更加清醒。他猛地转身,双手在控制台上快速敲击,指尖因颤抖而几次按错按钮,比如把 “终止” 按成了 “暂停”,又在看到屏幕提示后迅速纠正,指尖划过键盘的速度越来越快,发出密集的 “哒哒” 声,像是在与时间赛跑。屏幕上的倒计时渐渐停止,红色的数字定格在 “00:23”,随后弹出 “程序终止中” 的绿色提示,进度条从 0% 开始缓慢跳动,每跳一格,沈砚的呼吸就会平稳一分。他的声音带着赎罪般的坚定,眼神里满是决绝:“末日程序…… 终止!我不会再让玄真的阴谋得逞,不会再让阿瑶失望!”
电子合成音在塔顶响起,冰冷的机械声此刻却像天籁,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程序终止成功,能源核心已关闭,所有关联设备停止运行,病毒发射装置已锁定,无法再次启动。” 沈砚的身体瞬间失去支撑,瘫坐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臀部接触到地面的瞬间,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丝毫没有在意。手中紧紧攥着发簪和日记本,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肩膀因压抑的哭声而剧烈颤抖,泪水滴落在金属地面上,发出 “嗒嗒” 的声响,与远处的风声交织在一起,像是一首悲伤又充满希望的乐曲。缠绕在他身上的藤蔓彻底消散,露出手臂上大片暗紫色的皮肤 —— 那是病毒长期侵蚀留下的痕迹,在蓝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却也像是在宣告着过去的终结。
“沈砚!” 林夏踉跄着扑过去,膝盖重重磕在锈蚀的钢板接缝处,尖锐的疼痛顺着胫骨炸开。她咬着下唇闷哼一声,指节因为攥紧背包拉链而泛白,指甲在布料上勒出深深的月牙形凹痕。背包里的金属器械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她颤抖着扯开夹层,绒布包裹的混沌结晶滑落掌心 —— 那枚晶体表面流转的幽蓝光晕,像极了他们初遇时基地穹顶外的极光。
记忆突然闪回三天前的实验室,粘稠的培养液在破碎的培养皿中翻涌,变异体扭曲的肢体裹挟着腥风扑来。赵猛铁塔般的身躯挡在她身前,利爪撕开迷彩服的瞬间,她看见他后颈暴起的青筋和眼底决绝的杀意。此刻结晶绒布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那是赵猛用绷带缠着伤臂,硬撑着撬开加密舱门时留下的。
林夏的指尖在发抖,结晶表面流转的蓝光倒映在她湿润的瞳孔里,宛如破碎的星河。她将带着体温的菱形晶体轻轻按进沈砚逐渐僵硬的掌心,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昨夜他握着枪替自己挡下变异兽时,那只手传递的灼热温度。蓝光顺着沈砚手腕的静脉游走,像一条被唤醒的灵蛇,所过之处皮肤下的暗紫色纹路突然剧烈翻涌,仿佛无数条毒蛇在血管里疯狂扭动。
实验室惨白的顶灯在纹路表面投下扭曲的阴影,林夏数着沈砚喉结滚动的频率,看着毒素在蓝光的冲刷下节节败退。那些曾让他陷入癫狂的邪恶纹路,此刻正如同暴露在强光下的雪堆,从充满攻击性的深紫色迅速褪色,先是变成病态的玫瑰粉,又在蓝光的持续作用下,渐渐淡成蛛网般的透明痕迹。她伸手贴住他发烫的皮肤,感受着结晶释放的能量如涓涓细流渗入肌理,直到沈砚突然轻颤的睫毛扫过她的指尖。
\"这个能暂时抑制你体内的病毒。\" 林夏声音发涩,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他手背上残留的针孔,\"不会再让它侵蚀你的意识,也不会再让...\"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沈砚苍白的唇翕动,那些未说出口的担忧在胸腔里翻涌成酸涩的潮。窗外传来变异植物生长的簌簌声,她握紧他逐渐回暖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仿佛这样就能把悬在嗓子眼的心跳按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