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的叛军铁蹄踏碎长安的宫阙时,陈沐阳父子已混在流民队伍中向南奔逃。深秋的渭水河畔寒风刺骨,衣衫褴褛的百姓们挤在渡口,望着浑浊的河水嚎啕大哭——渡船早在战乱中损毁殆尽,后面追兵的马蹄声却越来越近。
“都别慌!”陈景行跃上土坡,从行囊中掏出麻绳和兽皮,“用藤蔓编筏,兽皮裹住缝隙就能浮水!”他曾在原始部落搭建过竹筏,此刻指挥众人砍来河边的野竹,将藤蔓拧成粗绳捆扎。陈沐阳则带着几个年轻人采集芦苇,教他们用原始的钻木取火法点燃干燥的苇草,升起浓烟迷惑追兵。
当第一只竹筏推入河中时,叛军的号角声已清晰可闻。陈沐阳将自制的辣椒粉撒在火堆里,辛辣的烟雾顺风扑向敌阵。百姓们趁机划着竹筏顺流而下,直到夜幕降临才敢在一处荒滩上暂歇。月光下,流民们围着刚升起的篝火瑟瑟发抖,许多人已经两日未曾进食。
“这滩涂里有好东西。”陈沐阳挽起裤腿踏入泥泞,凭借在长白山积累的经验,徒手挖出几只肥大的河蚌。他又指着岸边的野芋艿:“这种根茎煮熟就能吃,但要刮去外皮,不然麻嘴。”陈景行则带着几个壮汉设陷阱,用藤条和石块制作简易的捕兽夹,当夜便捕获了两只野兔。
流民们捧着用陶片煮熟的河蚌汤,热泪滴入碗中。一位老妪拉着陈沐阳的手哽咽:“公子这是救了大伙的命啊!”然而,危机并未解除。次日清晨,队伍中突然传来孩子的哭声——几个幼童因误食毒蘑菇上吐下泻。陈沐阳立刻想起老药师教过的解毒方,带领众人在山林中寻找绿豆、甘草和生姜,熬成汤药喂给中毒的孩子。
行至商山脚下时,流民队伍已壮大到三百余人。陈沐阳望着陡峭的山路,想起祖父日记中记载的“之”字形栈道修法。他指挥青壮劳力砍伐树木,用藤蔓和石块搭建简易栈道,又在险要处设置滚石陷阱以防追兵。当叛军追到山脚时,迎接他们的是从天而降的巨石和装满粪便的陶罐——这是陈景行从原始部落学来的“臭弹”,虽无杀伤力,却能熏退敌军。
翻过商山,众人在一处山谷发现了废弃的村落。陈景行带着人清理断壁残垣,陈沐阳则研究起村民留下的农具。他改良了老旧的木犁,加装铁制犁铧,又用竹筒和木轮制作了简易的水车,将山泉水引到干涸的田地里。“现在种冬小麦来不及了,”他指着溪边的空地,“但可以种芜菁和菠菜,这些菜耐寒,四十天就能收成。”
为解决御寒问题,陈沐阳教妇女们将收集的芦花和柳絮塞进麻布,制成简易棉衣;用树皮和兽皮缝制保暖的鞋子。他还在村落四周挖了壕沟,引入溪水形成天然屏障,又用竹子制作了报警的“响箭”——一旦有野兽或敌军靠近,拉动机关便能发出尖锐的呼啸。
隆冬时节,山谷里飘起了大雪。流民们围坐在新砌的火炕旁,吃着用陶罐焖熟的芜菁饭。陈沐阳在空地上架起铁锅,将收集的山楂、野枣熬成果酱,孩子们举着用树叶包着的果酱饼,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村落中央的空地上,陈景行正教年轻人练习防身术,他手中的猎刀换成了用唐刀残件改制的短刃。
然而,平静的生活很快被打破。一日清晨,外出打猎的村民慌张跑来:“不好了!山那边来了一群流寇,说是要抢粮食!”陈沐阳立刻组织防御,他让老弱妇孺躲进地窖,青壮劳力分成三组。第一组在村口设置拒马桩和绊马索;第二组埋伏在两侧山坡,准备投掷装满石灰的陶罐;第三组则带着改良后的“神火筒”——这是用竹筒和硝石制成的简易喷火器。
流寇们骑着马呼啸而来,却在村口被拒马桩绊倒。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石灰罐劈头盖脸砸下,顿时眼前一片雪白。陈景行大喊一声,第三组点燃神火筒,火焰喷射而出,流寇们的马匹受惊乱窜。混乱中,流民们手持农具和自制武器冲上前,将流寇打得落荒而逃。
这场胜利让流民们士气大振。陈沐阳趁机在村落里设立“互助社”,效仿现代合作社的模式,让大家分工协作。有人负责农耕,有人制作陶器,还有人跟着陈景行学习锻造简易农具。夜晚,陈沐阳坐在篝火旁,望着怀中微微发烫的天空之泪。他知道,在这乱世之中,每一次利用知识帮助他人,都是在为解开时空之谜积累力量。而远处传来的隐约战鼓声,似乎在提醒着,更大的挑战还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