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北风裹挟着亚平宁山脉的雪粒,砸在陈沐阳裹着兽皮的肩头。他趴在枯黄的草丛中,青铜望远镜里,罗马军团新修建的了望塔如同钢铁獠牙,刺破铅灰色的天空。塔基由整块玄武岩堆砌,塔顶飘扬的猩红鹰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每隔百步便有一座,将通往罗马城的道路织成密不透风的监控网络。
\"他们在改良投石机。\"陈景行的声音混着剧烈的咳嗽,老人用枣木拐杖拨开积雪,露出冻土下的新鲜车辙,\"辙印比寻常战车宽两指,轮轴处有青铜加固的痕迹。\"父子俩藏身的山坳后方,高卢部落的临时营地炊烟袅袅,布伦努斯正指挥族人将缴获的罗马盾牌熔铸成箭头,熔炉中飞溅的火星落在雪地上,发出\"滋滋\"的轻响。
正午时分,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阳光如利剑般刺破阴霾。陈沐阳带领一队高卢勇士潜入罗马近郊的橄榄林。百年古木虬枝交错,树皮上布满岁月侵蚀的沟壑,熟透的橄榄果落在枯叶堆里,渗出深褐色的汁液。他们按照东方\"十面埋伏\"的战术,将涂满沥青的麻绳缠绕在粗壮的橄榄树干上,又用藤蔓编织成伪装网,将削尖的青铜竹刺隐藏在落叶之下。
陈景行则带着工匠在溪流上游忙碌。他们用火山岩堆砌成简易堤坝,将溪水引入新开凿的沟渠。沟渠底部铺着从非洲带来的吸水树脂,表面覆盖芦苇,一旦罗马军队经过,踩踏引发的震动会使树脂膨胀,阻断水流,形成突然的洪水。老人抚摸着沟渠旁的青铜阀门,这些借鉴自美洲水闸原理的装置,将成为扭转战局的关键。
暮色四合时,侦查兵带来急报:克劳狄乌斯将军亲率的精锐军团已抵达十里外。陈沐阳站在山丘之巅,望着西方地平线上升腾的烟尘,宛如一条蜿蜒的黑龙。他握紧腰间的铁制匕首,刀柄上的汉字与罗马符文在暮色中泛着冷光——这把武器曾饮过美洲殖民者的血,如今即将迎来新的对手。
深夜,罗马军团的篝火如同鬼火般在山脚蔓延。陈景行举起青铜号角,吹出三声悠长的鸣响。霎时间,橄榄林中的沥青绳索被点燃,熊熊烈火顺着树干窜起,照亮了罗马士兵惊惶的面孔。陈沐阳挥动令旗,高卢勇士们从四面八方杀出,他们手持的青铜长矛在火光中闪烁,如同地狱中苏醒的亡灵。
克劳狄乌斯将军身披镶嵌红宝石的黄金铠甲,在亲卫队的簇拥下大声喝令:\"保持阵型!投石机准备!\"然而,正当罗马士兵们举起盾牌时,上游突然传来轰鸣。陈景行转动青铜阀门,积蓄的溪水如猛兽般倾泻而下,冲垮了罗马军队的前排阵型。士兵们的惨叫混着铠甲坠入溪流的声响,在山谷间回荡。
陈沐阳带领敢死队直扑敌军指挥车。他们踩着事先铺设的浮木,在湍急的溪流上快速移动。铁制匕首精准刺向罗马士兵的咽喉,东方剑术的灵活与高卢战士的勇猛结合,令敌人难以招架。陈景行则指挥高卢弓箭手,将涂满磷粉的箭矢射向罗马军队的粮草车,冲天的火光中,粮草化作灰烬。
战斗持续到黎明时分,罗马军团全线溃败。陈沐阳站在燃烧的指挥车前,看着克劳狄乌斯将军仓皇逃离的背影。远处,罗马城的轮廓在晨光中若隐若现,斗兽场巨大的石墙投下阴影,仿佛预示着更大的危机。台伯河的浪花声隐约传来,带着咸腥的气息,与战场上的血腥气交织在一起。
高卢战士们欢呼着打扫战场,将缴获的青铜头盔和锁子甲堆成小山。布伦努斯摘下破损的狼髀石项链,将其挂在陈沐阳颈间:\"这是属于胜利者的荣耀。\"然而,陈景行却望着罗马城方向的浓烟,眉头紧锁——在那片阴影中,元老院的鹰犬们或许正在策划更残酷的报复,而天空之泪在青铜匣中微微发烫,仿佛在警示着,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