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菱那声“快跑”，喊得嗓子都破了。
但跑？往哪儿跑？
整个街面，因为那辆车爆炸，到处都是火，到处都是乱飞的铁皮。王金龙那帮打手和黑蛇手下的姐妹们，都被这一下给干懵了，一个个在地上打滚哀嚎。
楚凡一把将王宝宝死死地按在身下，用自己的后背护住她。一块烧得通红的铁皮“嗖”地一下飞过来，擦着他的胳膊飞了过去，烫出一条血口子，疼得他龇牙咧嘴。
“妈的……”
“砰！”
又是一枪！
这次，子弹没打汽车。街角那个叫阿文的男人，好像玩上瘾了。这一枪，直接打中了王金龙一辆面包车的车头。
那颗子弹，根本不是普通手枪能比的，跟个小炮弹似的，直接把面包车的发动机给打穿了！车里两个还没来得及跑的打手，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被子弹带着一堆零件，从车屁股后面穿了出来，变成了一地烂肉。
这下，所有人都吓傻了。
王金龙看着那辆还在冒烟的面包车，和他那两个死得不能再透的手下，腿肚子都开始打哆嗦。
他混了半辈子黑道，砍人放火什么没见过，但这种场面，他也是头一回见！这他妈哪是打架，这是玩命啊！
“都他妈愣着干嘛！”黑蛇第一个反应过来，她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一脚踹在一个还在发呆的姐妹屁股上，“找地方躲起来！抄家伙，给老娘干他！”
对面的二楼民房里。
韩菱的脸白得跟纸一样。她死死地盯着瞄准镜里那个男人。
对方好像也发现了她，甚至还隔着几百米，冲她的方向，露出了一个挑衅的微笑。
“王八蛋！”
韩菱骂了一句，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她的枪法很准，子弹精准地打向了阿文的脑袋。
但没用。
子弹打在阿文身前的墙角上，只溅起了一点水泥渣。他那把枪的威力太大了，后坐力也小，打完一枪就能换地方。而韩菱这边，每次开枪，都得重新校准。
“砰！”
阿文又开了一枪，还了回来。
子弹擦着韩菱的头皮飞了过去，打碎了她身后的墙壁！
韩菱吓出了一身冷汗，她知道，自己被压制了。对方不光枪比她好，技术，也他妈的比她硬！
小卖部的阴影里。
楚凡一边护着王宝宝，一边通过耳机，听着战场上乱七八糟的声音。
韩菱急促的呼吸声，黑蛇骂骂咧咧的吼叫声，还有林诗诗和秦雨墨在指挥部里快要急疯了的喊声。
他知道，这么下去不行。韩菱被压着打，黑蛇的人就是活靶子。那个狙击手，想打谁就打谁，他们连头都抬不起来。
“都他妈别慌！”楚凡对着耳麦，低吼了一声。
他这一下，还真管用，所有人都安静了一瞬。
“黑蛇！”楚凡的声音又快又冷，“别管那个狙击手了！所有人，给老子冲王金龙！用人命堆，也要把他给我按住！”
耳机那头的黑蛇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
“操！姐妹们！”她扯着嗓子吼道，“别躲了！都给老娘起来！砍死王金龙那个老王八！”
蛇堂的这帮女人，本来就被打得一肚子火。现在一听老大的命令，一个个眼睛都红了，跟疯了似的，从各个角落里冲了出来，无视了那个狙击手的威胁，嗷嗷叫着就往王金龙的方向冲！
街角的阿文皱了皱眉。他没想到这帮女的这么不要命。
他毫不犹豫地调转枪口。
“砰！砰！”
两枪下去，冲在最前面的两个蛇堂姐妹，上半身直接就没了，红的白的洒了一地。
但后面的女人，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踩着姐妹的尸体，继续往前冲！
王金龙看着这帮冲过来的疯婆子，吓得魂都快飞了，转身就想往车上跑。
“韩菱！”楚凡在耳麦里吼道，“掩护黑蛇！给我三秒钟！”
“收到！”
对面的韩菱，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动作。
她没有再跟阿文对狙，而是直接把枪口，对准了阿文头顶上方，一个老旧的广告牌！
“砰！”
子弹打断了广告牌的支架，那块锈得不成样子的铁皮，带着一阵怪叫，就朝阿文的脑袋上砸了下去！
阿文骂了一句，只能狼狈地就地一滚，躲开了广告牌。
就这一下，他失去了最好的射击位置。
就是现在！
楚凡动了！
他一把推开怀里的王宝宝，整个人跟豹子一样，从阴影里窜了出来！
他没去管那些打手，目标只有一个——王金龙！
王金龙刚跑到车边，还没来得及拉开车门，就感觉脖子一凉。
楚凡那冰冷的手，已经掐住了他的喉咙。
“龙哥，”楚凡的脸，贴着他的脸，那声音，跟鬼一样，“跑什么啊？”
整个战场，因为楚凡这一下，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蛇堂的女人停下了脚步，王金龙的打手也不敢再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两个人身上。
街角的阿文，看着这一幕，知道自己已经没机会了。他毫不犹豫地开始拆解自己的狙击枪，准备跑路。
就在这时，更密集的警笛声，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越来越近！
秦雨墨叫的人，到了！
王金龙看着周围那些闪烁的警灯，和他脖子上那只随时能要他命的手，他知道，自己完了。
“噗通”一声，他直接跪在了地上。
“别……别杀我……”他看着楚凡，声音都在发抖，“楚爷！我错了！我把钱都给你！我把地盘也给你！求你……饶我一条狗命……”
“饶了你？”
楚凡笑了，笑得无比残忍。
他没说话，只是从黑蛇手里，拿过了一根钢管。
他看着王金龙，又看了看他那两条还在发抖的腿。
“我爸当年，就是被你用这玩意儿，打断了腿，对吧？”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里的钢管，轻轻地敲着王金龙的膝盖。
那声音，不重，但每一下，都好像敲在王金龙的心上。
“你……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楚凡的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弧度，“就是想让你……也尝尝这个滋味。”
他举起了手里的钢管。
“不要！！！”
王金龙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
“咔嚓！”
“咔嚓！”
两声清脆的骨裂声，响彻了整个夜空。
警察冲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楚凡扔掉手里的钢管，上面还沾着血。而他的脚下，王金龙正抱着自己那两条已经反向弯曲的腿，在地上疼得来回打滚。
“不许动！放下武器！”带头的警察大吼一声，十几把枪瞬间就对准了楚凡。
黑蛇和韩菱下意识地就想上前，却被秦雨墨死死拉住。
“老公！”林诗诗和王宝宝都吓得脸色惨白。
楚凡却跟没事人一样，他举起双手，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他没看警察，也没看地上哀嚎的王金龙，而是回头，看着那几个为自己担心的女人，给了她们一个安心的眼神。
两个警察走上前，拿出冰冷的手铐，铐住了他的手。
就在被带上警车的那一刻，楚凡的目光，越过所有人，落在了那个已经吓傻了的王宝宝脸上。
他冲她笑了笑，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等我。”
警车门关上，呼啸而去。只留下满地的狼藉，和几个眼神复杂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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