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鹿鸣齐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个字都裹着一层冰碴。
他强忍着尾椎骨传来的阵阵钝痛，试图维持住平日里的威严姿态。
当他抬眼看到索图和尼可那两张大脸上明晃晃写着的、混合着震惊茫然和一丝压抑不住的好奇吃瓜表情时，那根名为\"冷静\"的弦终于崩断了。
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气得他差点咬到舌头。
“赶紧把7-14号给我带上来！”
这句话几乎是咆哮出来的，意外地流畅，却也因此失了他一贯的冷静自持，反而透出一种气急败坏的狼狈。
索图和尼可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震得一个激灵，两人像是被同时按下了结巴开关。
“好好好好……好的，总裁，”索图率先反应过来，舌头却像打了结，“您您您您……就就……就瞧好吧！”
尼可在一旁猛点头，差点把头盔甩出去，补充道：“马马马……上就去！”
那个“吧”字的尾音，微弱得可怜，瞬间就被太空港下方传来的、愈发尖锐的飞船引擎轰鸣声彻底吞没。
一艘银色小型穿梭艇正撕裂大气层，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姿态，朝着楚楚所在的位置俯冲而去。
鹿鸣齐没心思再管那两个瞬间跑得没影的下属，也没空去管观察者的飞船。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他的屁股疼得快裂开了！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向后蹭了几下，确保自己完全靠在了平台中央一根粗大的支撑柱后面。
这个位置，理论上应该能避开大部分监控探头的直接拍摄。
他做贼似的，脑袋像雷达一样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飞快地转动了一圈，再三确认平台上除了他连个机器人都没有后，一直紧绷的脊梁骨才猛地一松，整个人“呼”地一声瘫坐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
“嘶——”
这一坐牵扯到了伤处，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英俊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也顾不得什么总裁形象、什么贵族风度了，他龇牙咧嘴地伸长了一条胳膊，修长的手指艰难地绕过腰侧，精准地捂住了那处摔得生疼的尾椎骨附近。
冰凉的掌心隔着衣料接触到痛处，稍微缓解了那火辣辣的疼痛感。
他差点就没忍住“哎哟哎哟”地呻吟出声。
这口气还没松到底，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如同冰水般兜头浇下，让他瞬间从头凉到脚趾尖，连屁股上的疼痛都忘了！
平台上是没人看见，可是……
这座为了保证绝对安全而布满无数隐藏监控探头的太空港，其动态是实时、无延迟地传回集团总部监控中心的！
甚至，按照安全条例第VII章第3条，总裁所在区域的监控画面拥有最高优先级，会自动推送至所有部门主管的安全终端，并在总部中央指挥大厅的主屏幕上轮播！
也就是说，他刚才那番鬼鬼祟祟、探头探脑、最后龇牙咧嘴揉屁股的全过程，很可能正在被集团上下……现场直播！
鹿鸣齐的手像被烫到一样猛地从屁股上弹开，身体瞬间僵直。
一股热血“嗡”地一声涌上他的脸颊，烧得他耳根通红。
他甚至可以想象出那画面有多清晰——8K高清，带声音收录，说不定还有某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给他摔出去的那段做了个慢动作回放！
他所料一点没错。
此刻，远在无数光年外的呦呦鹿鸣星际集团总部，中央指挥大厅那占据整面墙的巨大环形屏幕上，刚刚结束了“总裁被抛飞-护卫接住-总裁气急败坏下达指令”的精彩片段。
画面此刻正定格在支撑柱后，鹿鸣齐总裁那小心翼翼环顾四周、然后终于破防瘫坐揉屁股的特写上。
那表情，那动作，与他平日里杀伐决断、冷峻严苛的形象形成了惨烈到令人窒息的对比。
死一般的寂静只维持了不到三秒。
“噗——”
不知是哪个控制台先传来一声极力压抑却失败了的喷笑声，如同点燃了引线。
下一秒！
“噗哈哈哈——哎哟我不行了！”
“救命！那是总裁吗？他居然也会摔屁股墩儿？！”
“快看他的表情！揉得好认真啊！”
“谁录下来了？求分享！求永久保存！这能笑一年！”
整个大厅瞬间被爆炸性的笑声淹没。
平日里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精英们，此刻有的笑得捶打控制台，有的笑得滑到了桌子底下，有的捂着肚子眼泪狂飙。
严肃紧张的工作氛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狂欢的欢乐海洋。
不止是中央大厅。
财务中心，一位正端着咖啡经过的高级经理，瞥见同事屏幕上的画面，一口咖啡直接喷在了公司的年度财报上，好在年报是全息投影的形式，不然又得重新耗费半天来打印报表！
研发中心，一群正在熬夜测试新武器的工程师们围着屏幕笑作一团；
甚至连地下深处的能源维护部门，老师傅们都指着监控终端，乐得脸上的皱纹都加深了几分。
集团的每一个角落，只要是有屏幕的地方，几乎都在同步上演着这场针对总裁的“公开处刑”。
私下的通讯频道更是瞬间爆炸，消息刷得飞快：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冷面卷王人设崩塌现场！”
“原来总裁屁股疼起来表情也这么丰富！”
“求问：总裁的屁股疼痛时几级疼痛？若是能达到某古老维度里地球人分娩方式的十级阵痛的话，那他的屁股还好吗？需要集团慰问吗？”
“观察者干的？牛！连总裁都敢扔！”
“只有我一个人好奇7-14号是谁吗？值得总裁这么失态？”
“同好奇+1”
“+星际身份证号！”
“量子计算最新结果：7-14号与总裁来自同一维度，而且……”
就在集团内部各个角落还沉浸在总裁“揉屁股”画面的欢乐海洋中，私密通讯频道里关于“冷面卷王人设崩塌”的讨论正以指数级速度刷屏时，所有屏幕——无论是中央指挥大厅的巨幕、部门主管的终端、甚至走廊里的公共信息屏——画面骤然一切！
喧嚣的笑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掐断，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容光焕发、笑容几乎要溢出屏幕的脸。
那是集团最大的个人投资者，以眼光毒辣和行为难以预测着称的萧姹契先生。
他背景似乎是在某个奢华无比的私人星舰观景台，身后是璀璨的星河，但他本人的热情似乎比整个银河还要耀眼。
“各位呦呦鹿鸣星际集团的同仁们！还有全宇宙正在关注的朋友们！”
萧姹契的声音洪亮，带着一种发现新大陆般的狂喜，“我刚欣赏完你们总裁那段……呃，极具个人风格和感染力的‘物理接触地面实况演示’！精彩！太精彩了！”
大厅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懵了，完全搞不清这位大佬想干什么。
难道是要撤资？
还是严厉谴责总裁损害集团形象？
下一秒，答案揭晓，却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极限。
“我认为！”
萧姹契大手一挥，仿佛在拥抱整个宇宙，“这是一种被长期压抑的、无与伦比的搞笑基因的觉醒！
是鹿鸣齐先生个人魅力的一次核聚变级爆发！
这恰恰证明了我们集团未来的发展方向不应该局限于死气沉沉的星际开发和维度探索，甚至应该砍掉被无数人诟病的‘回归真我’游戏！”
他凑近镜头，眼睛因为兴奋而睁得溜圆：“鉴于总裁本人这项‘划时代’天赋的意外展现，我决定——再次追加投资！万万万亿星际通！是的，你们没听错！不是两万，不是两万万亿，是两万万万万亿！”
这个天文数字像一颗超新星在每个人脑海中爆炸，炸得所有人头晕目眩，暂时完全无法理解其含义。
萧姹契还在继续，激情澎湃：“这笔钱，将全部用于研发和推广人类自身潜藏的‘高效欢乐基因’！我们要让整个维度都充满笑声，彻底告别沉闷和压力！让呦呦鹿鸣星际集团转型成为全宇宙独树一帜、带来无限快乐的娱乐巨头！这将彻底扭转集团现阶段……嗯……稍微有点入不敷出的尴尬局面！快乐就是最大的生产力嘛！”
他话音刚落，甚至没给众人消化的时间，就对着旁边一挥手：“好了，钱已经上路了，用超空间运输，应该马上就到！希望大家努力工作，共创欢乐未来！”
屏幕画面瞬间切回正常的监控界面，但整个总部死一般寂静。
追加……多少？
转型……娱乐集团？
研发……欢乐基因？
所有人都石化了，大脑处理不了这过于庞大的信息量和过于清奇的角度。
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脚下的地板开始传来一阵极其轻微但频率高得吓人的震动，同时，总部外部的观测屏瞬间被无法形容的光芒覆盖——那不是恒星的光芒，而是无数艘巨型超空间运载舰同时结束跃迁、出现在近地轨道时，其引擎喷流和舰体金属反射光交织成的、几乎要闪瞎人眼的巨大光晕！
萧姹契说的“马上就到”，是真的“马上”！
一支庞大到足以遮蔽星海的运输舰队，满载着那万万万亿星际通，已经精准地跳跃到了集团总部上空！
这一刻，全宇宙的新闻媒体嗅觉都被点燃了。
“呦呦鹿鸣星际集团获史上最大单笔投资！转型娱乐业！”
“惊天逆转！总裁窘态竟成集团救命稻草？”
“萧姹契巨额投资‘欢乐基因’，是疯狂还是远见？”
“现场直击：无敌舰队押运天文数字财富降临！”
类似的标题和紧急新闻插播出现在每一个星系的每一个新闻频道。
数以百万计的记者、主播、自媒体人像是被打了兴奋剂，疯狂地冲向各种飞行器、跃迁船，目标只有一个——呦呦鹿鸣集团总部！拿到第一手消息！
后果是灾难性的。
通往呦呦鹿鸣集团总部所在星域的各个超空间航道，在极短时间内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指数级增长的流量冲击。
原本有序流动的航道瞬间变成了星际版的“大型停车场”。
景象堪称奇观：无数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媒体飞船挤在扭曲的光流通道里，寸步难行。
航道指示灯疯狂闪烁，警报声此起彼伏（虽然隔着船体听不见，但看外面其他船闪灯的频率就能感受到）。
各地的超空间交通警察们这辈子都没经历过这种阵仗，指挥手势打得像抽风，手臂挥到酸软麻木，也只能勉强维持航道不至于彻底崩溃瘫痪。
通讯频道里充斥着各种语言的抱怨、催促和无奈的道歉。
拥堵最严重的一条主干道上，一位来自边缘星系的记者绝望地看着导航仪：“以前只要几秒就能跃迁出去的路，现在显示要……120天？！！”
他船上的补给显然不够，据说后来他和很多同行一样，在漫长的等待中饿得瘦骨嶙峋，等到终于抵达目的地时，被安检人员误以为是哪个战区逃难来的难民。
当然，有危机就有商机。
这场史无前例的大拥堵，意外催生了早已没落的“超空间外卖”业务的伟大复兴。
一些精明的小贩驾驶着改装的小型快艇，穿梭在停滞的船流中，兜售着高价食物和饮水。
传闻有的外卖员甚至在短短几天内就赚够了在昂贵白洞旁边购买豪宅的全款！
这自然是后话，却也成了这次事件中一个充满荒诞色彩的注脚。
再说回那万万万亿星际通。
萧姹契先生或许是为了视觉效果，或许是为了避免复杂的金融操作，他简单粗暴地将这笔巨款全部等价值兑换成了——黄金！
当运输舰队的舱门打开时，整个总部星域都被染成了金色。
记者们的镜头无论对准哪个方向，取景框里都只有一种东西：金砖。
堆砌成山的金砖，连绵成大陆的金砖，多到完全挡住了背后的星辰、舰船、甚至空间站本身的金色光芒！
那光芒之盛，之纯粹，让所有的打光板都失去了意义。
拍摄画面一阵剧烈摇晃，不是因为地震，而是摄影师被这纯粹的、压倒性的财富景象震撼到手抖。
“太……太多了……”
一个记者对着镜头，张了半天嘴，也只挤出这么一句苍白的话。
黄金太多了，多到超出了任何仓库、任何星球的容纳概念。
它们就那么堆在太空里，形成了一片不断微微蠕动（因为微引力作用）、散发着诱人光泽的金色星云。
怎么存放？
成了一个比花钱更头疼的问题。
最终，在又一次紧急磋商后（据说萧姹契笑呵呵地全程参与并表示“你们看着办，好玩就行”），一个更疯狂的决定诞生了：既然没地方放，那就干脆用这些黄金，打造一颗实心的、纯粹的黄金星球！
需要花钱的时候，就开着特制的挖掘飞船，直接去这颗“金库星球”上挖一块下来用！
冰冷的金属平台透过单薄的制服，不断汲取着鹿鸣齐身体的温度。他瘫坐在那里，仿佛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只想把自己蜷缩进阴影里，彻底从这尴尬的宇宙中消失。
虽然听不见无数光年外震耳欲聋的爆笑，但他强大的精神力仿佛能穿透维度，清晰地感受到每一个角落投来的、充满欢乐和揶揄的“目光”。
那是一种无孔不入的、弥漫在整个已知宇宙间的“社会性死亡”气息，将他紧紧包裹，几乎窒息。
他绝望地闭上眼，脑海中甚至浮现出一个颇具诱惑力的念头：刚才观察者怎么就没直接把他扔进旁边那颗炽热的恒星里呢？
瞬间气化，变成一堆毫无知觉的基本粒子，也比现在这样被全宇宙围观摔屁股墩儿强一万倍！
就在这万念俱灰、恨不得原地爆炸的时刻——
“唰！”
一声轻响，伴随着一阵微弱的能量波动。
鹿鸣齐猛地睁开眼，只见一个极其逼真、色彩绚烂的全息投影，毫无征兆地炸开在他面前的空气中。
那是总部一个过于兴奋、急于表功的技术员，远程操控平台上的投影设备发送过来的——正是集团最大投资人萧姹契先生宣布追加万万万亿星际通投资，并决定将集团转型为娱乐帝国的完整声明视频！
视频里，萧姹契先生容光焕发，声音因激动而微微拔高：“……鉴于总裁本人这项‘划时代’天赋的意外展现……追加投资！万万万亿星际通！……研发‘高效欢乐基因’……整个维度充满笑声……彻底扭转集团现阶段入不敷出的尴尬局面！”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在鹿鸣齐的神经上，但敲打的方向却悄然发生了变化。
“入不敷出”……这四个字像冰锥一样刺入他的脑仁儿。
是啊，集团看似庞大，但维持跨维度探索、尖端科技研发、庞大舰队运转的费用是何等天文数字？
还有他岌岌可危的“回归真我”游戏，集团合伙人早就准备砍掉此项目了！
万万万亿？
这个数字本身就像一颗精神炸弹，瞬间将他所有的羞耻、尴尬、愤怒和绝望都炸得粉碎，腾起一片巨大的、金灿灿的蘑菇云。
一种极其现实、极其强大的力量，如同超新星爆发般席卷了他的灵魂——那是金钱的力量，是足以解决一切现实困境的、最纯粹的力量！
“唰！”
不是声音，而是他念头通达的瞬间，在脑海中产生的幻听。
谁愿意跟钱过不去呢？
尤其是这么多钱！
能盘活整个集团、能让无数员工安心、能让他再也不必为明天的能源账单发愁的钱！
跟这种量级的实际收益比起来，个人形象那点损失……算个屁啊！
不就是摔了个屁股墩儿被全宇宙围观了吗？
如果摔一跤能换来万万万亿，他愿意每天在宇宙新闻联播黄金时段直播摔跤！
一种豁然开朗、甚至可以说是醍醐灌顶的感觉冲刷全身。
屁股好像也不那么疼了，腰板也不自觉地挺直了一些。
他甚至觉得，萧姹契先生那看似荒诞的“欢乐基因”理论，此刻听起来竟如此顺耳，充满了前瞻性的智慧光芒！
也就在这时，他腕上的微型终端疯狂震动起来，信息如洪水般涌入：
“总裁！第三星域能源欠款已全部结清！”
“总裁！‘深空探索者’项目资金已到位，超额到位！”
“总裁！员工本季度奖金……财务系统计算爆了……”
“总裁！各大设计院、建筑公司、材料供应商……他们的舰队已经把集团总部的空域围了，都声称是来为‘黄金星球’的设计与建设出力的！”
鹿鸣齐抬头，望向太空港外的宇宙。
眼前的景象让他这位见多识广的总裁也短暂地失语了。
萧姹契先生派来的运输舰队带来的黄金，已经多到形成了一片小型星云，金灿灿地晃瞎人眼。
而现在，闻讯赶来的、各星系的顶级设计师、建筑师、工程团队的舰队，如同嗅到蜜糖的星际巨鲸，从四面八方涌来！
其数量之多，规模之庞大，甚至超过了之前的记者潮和运输舰队，造成了新一轮、更恐怖的超空间大拥堵！
这些平日里眼高于顶、只为皇室和超级财阀服务的顶级人才们，此刻一个个眼冒精光，生怕晚来一步就错过了这史无前例、注定载入宇宙史册的“铸星工程”——用万万万亿星际通等值的黄金，实打实地打造一颗星球！
这是何等的豪迈（土豪）？
何等的创意（脑洞）？
何等的传播效应（沙雕）？
能参与其中，哪怕只是贡献一颗螺丝钉的设计，都足以吹嘘十辈子！
于是，在几乎全宇宙所有媒体的长枪短炮（各种超距感应器、多维摄像机）的直播下，在全体宇宙公民持续目瞪口呆的注视中，这场旷古烁今的“铸星工程”以惊人的效率和热情启动了！
鹿鸣齐脑海中画面感已经拉满，飘飘然了！
无数的工程舰、运输船、工业机甲如同被注入了生命，化作一群极度亢奋的金属工蜂，围绕着那一片浩瀚的金色星云疯狂忙碌起来。
高能粒子束切割熔炼着巨大的金砖，牵引光束精准地定位拼接，巨型机械臂进行着毫米级的校准。
金色的光芒被更加炽烈的焊接火花所点缀，整个空域都回荡着（通过传感器传递）一种低沉而富有韵律的金属轰鸣与能量嗡鸣，那是一首用金钱和想象力谱写的、宏大无比的建造交响曲！
鹿鸣齐不知不觉已经站起身，走到了太空港最高观景台的舷窗前。
他揉着依旧隐隐作痛的尾椎骨，望着窗外那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成型、膨胀的黄金星球。
它暂时还只是一个粗糙的、布满焊接痕迹和框架结构的巨大球体，但其体积已经超越了旁边最大的泊位空间站。
每一寸都在散发着最纯粹、最直接、最暴发户般的刺眼金光，仿佛在向全宇宙宣告：低调？不存在的！快乐就完事了！
他的表情复杂得难以形容。
有荒诞，有震撼，有一丝残余的羞耻，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巨大现实利益砸晕后的茫然和……逐渐滋生的接受。
集团财政危机岂止是解除，简直是瞬间达到了宇宙级的富裕巅峰。不仅他的集团，整个维度沉寂已久的经济，似乎都被这颗突然出现的、荒谬绝伦的黄金星球给硬生生盘活了！
无数企业、无数工人、无数相关产业都将从中获益。
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和集团的未来，不，甚至是整个维度的经济格局，都仿佛被一股名为“萧姹契”的欢乐龙卷风强行卷起，正朝着一个他完全无法用过往任何经验、任何逻辑去理解和预测的、但偏偏又充满了无限活力和……金钱的方向，一路狂笑着、翻滚着、撒着钞票，一路狂奔而去了。
未来的路会怎样？
鹿鸣齐不知道。
他知道的是，屁股好像真的没那么疼了。
他甚至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思考着是不是该给“回归真我”设计一个新的、更“欢乐”一点的Logo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