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沈若在林汝州起身的细微动静中惊醒,几乎是本能地蜷缩了一下。
林汝州已穿戴整齐,站在床边看了她片刻。她闭着眼,纤长的睫毛因恐惧或寒冷而轻颤,脸色苍白,越发显得昨夜留下的些许红痕刺眼。他心情似乎不坏,甚至伸手用指背蹭了蹭她冰凉的脸颊。
“多歇着。”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少了几分夜里的命令式冷硬,“需要什么,吩咐下去便是。”
自那一夜后,沈若在别苑中的地位发生了微妙而显着的变化。林汝州并未立刻给予她过多关注,但一种无形的、基于占有和欲望的“宠爱”开始悄然蔓延。
侍女送来了一批品质上乘的修炼资源,远超一个普通炼气期修士所能获得的分例。下品灵石莹润,丹药清香扑鼻,甚至还有几瓶适合水木灵根温养经脉的灵液,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挑选。
“主人吩咐,姑娘身子弱,这些资源供姑娘日常修炼所用,若有短缺,可再告知。”侍女的语气比往日更恭敬了几分。
沈若依旧是那副怯懦感激的模样,小心翼翼地收下,眼中适时流露出受宠若惊与不安:“谢、谢谢少主恩典,也劳烦姐姐了。”
然而,关上门后,她审视着这些资源,心中唯有冷笑。林汝州确实大方,这些资源足以让一个炼气期修士快速提升,但他给的,恰恰都在他能完全掌控的范围内。他用这些资源为她铸了一个更舒适、更难以挣脱的金丝笼,同时也像是在精心喂养一只珍贵的雀鸟,只为让她羽毛更光亮,鸣叫更悦耳,更符合他自己的心意。
夜晚,林汝州来宁心苑的次数明显增多。
有时,他只是在主屋处理事务,让沈若在一旁安静陪着。或是看书,或是研习他随手丢给她的一些低阶水系法术诀——美其名曰指点,实则更像是一种圈养下的投喂,让她不至于太无用,又能满足他观赏“所有物”逐渐变得更具风姿的养成欲。
沈若便顺从地扮演着这个角色。她修炼时格外“努力”,却又时常显出“资质鲁钝”的吃力,进度控制在一种缓慢但确有提升的程度,既符合他给的资源应有效果,又不至于引起他对她天赋的重新评估。在他“指点”法术时,她总是学得磕磕绊绊,偶尔成功一次,便会抬起眼,用混合着依赖、崇拜和些许怯意的目光飞快地看他一眼,随即又受惊般垂下。
这种眼神,极大地满足了林汝州的虚荣心和掌控欲。
他渐渐习惯在疲惫时,将她揽入怀中。她的身体总是先微微一僵,然后才柔软下来,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温顺地倚靠着他。她身上那股清冷又纯净的气息,似乎能奇异地安抚他因宗门事务或修炼而产生的烦躁。他喜欢把玩她丝绸般的长发,感受指尖下细腻肌肤的微凉触感,像是在抚摸一件珍贵易碎且完全属于他的玉器。
床第之间,她从未主动,却也因此更显“纯粹”。她的泪水、细微的抗拒最终化为无声的承受,仿佛一朵被风雨摧折又无力反抗的花,这些都成了对林汝州最有效的催情剂。
他沉迷于这种彻底占有和征服的感觉,甚至开始享受她事后蜷缩在一旁细微颤抖的姿态,他会将她重新揽回,带着餍足的慵懒,抚过她的脊背,给予一些漫不经心的“赏赐”——或许是一枚品相更好的灵玉簪,或许是一句允许她明日多探望孩子一个时辰。
沈若精准地拿捏着分寸。她从不主动索取,对他的一切给予都表现出感恩戴德;她从不打探任何外界或宗门事务,仿佛她的整个世界就只有这宁心苑的一方天地和他;她在他面前,永远带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怯懦和畏惧,这让他安心,同时也刺激着他更深层的欲望。
沈若小心的扮演着那个怯懦顺从、易受惊吓的笼中雀。但她深知,一味地恐惧与被动承受,久而久之或会令林汝州觉得乏味。她需要在这顺从的底色上,增添一丝新的、能更长久吸引并麻痹他的色彩。
机会在一次林汝州傍晚前来时出现。他心情似乎不错,考较了一下她的修炼进度。沈若依旧将气息控制得略有不稳,运转灵力时显出力不从心之态,额角渗出细汗。
林汝州蹙了下眉,并非不满,而是一种对“所有物”品质的审视:“进度慢了些。可是资源不够,或无人指点?”
沈若立刻垂下头,手指绞着衣带,声音细若蚊蚋:“不…不是的。少主赐下的东西极好,是…是妾资质愚钝……”她悄悄抬眸,飞快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没了最初的纯粹恐惧,反而掺杂了一丝怕他失望的慌张,以及一丝极微弱的、想要得到他认可的希冀。
林汝州捕捉到了这一丝变化。他并未言语,只看着她。
沈似鼓起极大勇气般,往前蹭了半步,离他稍近了些。她身上那清冷的甜香似乎也因这点靠近而稍微浓郁。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极轻极轻地,拽住了他墨色衣袖的一点点边缘,像是幼兽小心翼翼地试探。
“少主……”她声音里带上了些许不易察觉的、柔软的颤音,听着更像撒娇般的委屈,“那…那心诀的第三转,灵气流过璇玑穴时,总…总是不顺畅,妾愚笨,参不透……”
这是她精心挑选的问题,确实是个小关窍,对于低阶修士常见,指点起来不难,却能显得她确实“努力”却“资质有限”。
林汝州目光落在她拽住自己袖口的指尖,那手指白皙纤细,带着微微的颤抖,流露出全然的依赖与求助。这种主动的、小心翼翼的靠近和触碰,取悦了他。这仿佛意味着,她开始从纯粹的恐惧,转向试图依附他、寻求他的庇护和帮助。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指尖搭在她的脉门上,一丝温和的灵力探入,轻易便感知到她所说的滞涩之处。对他而言,这自然是小问题。
“灵力凝而不散,意随气走,勿要强冲。”他言简意赅地点了一句,灵力在她体内微微一引,示范了正确的循环路径。
沈若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眼中迸发出真切的光亮——这光亮并非因为功法突破,而是因为他的“回应”。她脸上飞起一抹极淡的红晕,像是羞涩,又像是兴奋。她微微晃了晃被他握住的手腕,并非挣脱,反而更像是无意识的、亲昵的依赖。
“原来是这样…谢谢少主!”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轻快的、几乎是雀跃的调子,虽然立刻又收敛起来,重新变回那副怯生生的模样,但那一瞬间的鲜活,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林汝州心中漾开了细微的涟漪。
他松开了手,语气依旧平淡,却似乎缓和了些:“日后修行有何疑难,可让侍从报于我。”
“真的…可以吗?”沈若睁大了眼睛,眼中满是受宠若惊,仿佛得到了天大的恩典。她甚至下意识地又靠近了他一点点,几乎要依偎到他臂膀,才像是意识到逾越,慌忙想要退开。
林汝州却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将她带近。他喜欢她这副试图靠近又惊慌失措的模样。“我既允你,自然可以。”
沈若顺势将脸颊轻轻贴在他胸前冰冷的衣料上,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全然的信赖和一丝撒娇的意味:“少主…您真好……”
这句话如此简单,甚至笨拙,但从她口中用这般语气说出,配合着全然交付的姿态,极大地满足了林汝州的掌控欲和虚荣心。他低头,能看见她微红的耳廓和纤细脆弱的脖颈。
这一次,他停留的时间比往常更长了些,甚至难得地多问了几句孩子日常的琐事。
沈若依偎在他怀里,轻声细语地回答,偶尔会因为孩子一点小小的趣事而抿唇浅笑,那笑容依旧带着怯意,却也有了点鲜活的生气。她甚至在说到孩子挥舞小手时,下意识地用手指,极轻地在他胸口衣襟上划了划,模仿了一下那个动作。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的试探,近乎玩闹的亲昵。
林汝州身体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沈若立刻僵住,像是闯了大祸般,脸色唰地白了,眼中瞬间涌起恐惧,就要从他怀里挣脱跪下:“少主恕罪!妾…妾无意的…”
林汝州箍在她腰间的手并未松开,反而收紧了。他看着她瞬间变化的脸色,那从短暂的鲜活坠回彻底恐惧的过程,反而让他觉得有趣。他并未发作,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无妨。”
但他眼底深处那点兴味,却明显浓了几分。
这一次,他甚至没有急于将她带上床榻,而是让她在一旁煮茶。沈若手法生疏,甚至不小心烫到了指尖,惊呼一声,眼中立刻疼出了泪花,可怜兮兮地望向他。
林汝州抛过去一个小玉瓶:“凝冰膏,涂上。”
沈若接过,却没有立刻涂,反而先小心翼翼地问:“少主…您的茶……”
“无碍。”
她才像是放心下来,笨拙地给自己涂药膏,时不时吸吸鼻子,那副又委屈又努力想做好事情的模样,全然落在他眼中。
夜深就寝时,沈若的颤抖似乎比往日少了一些。当他俯身时,她甚至没有像过去那样死死闭眼,而是睁着水汽氤氲的眸子,带着怯意和一丝朦胧的依赖看着他,直到羞窘难当才闭上。过程中,她纤细的手臂甚至尝试性地、极其轻微地回抱了他一下,随即又像是被自己大胆的举动吓到,想要缩回,却被他按住。
这一切细微的变化,都被林汝州解读为“驯化”的成果。他认为这只脆弱的金丝雀,终于开始尝试适应笼中的生活,并试图向唯一的主人寻求温暖和依靠。
他因此得到了另一种层面上的满足,心情颇为舒畅。
而他并不知道,怀中那具逐渐似乎不再那么僵硬颤抖的躯体里,灵魂正冰冷地计算着每一次试探的成效,评估着风险与收益。那看似依赖的靠近,怯生生的撒娇,不过是她精心编织的、另一层更为致命的伪装。
她在用他最喜欢的温顺与依赖,一点点地,给自己的枷锁涂上蜜糖,让他更安心地沉醉于这场掌控的游戏,从而为她赢得更多宝贵的时间和空间。
偶尔,林汝州会带着她在那片紫竹林散步。她总是落后他半步,安静地跟着,目光低垂,只有在看到孩子时,眼中才会迸发出一种鲜活的光彩,那是一种近乎卑微的、小心翼翼的快乐。林汝州会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认为这是将她牢牢握在手中的又一重证明——孩子,是她最大的软肋和枷锁。
他甚至开始允许她在白日更多地去陪伴孩子,默许着那份浓重的母爱流露。有时,他会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和孩子互动。阳光下,她抱着孩子轻声哼唱摇篮曲的侧脸,显得格外温柔静美,有一种他从未在其他女修身上见过的、融合了母性与脆弱的光辉。
这景象,奇异地触动了他心底某些冰冷坚硬的地方。
他对她的“宠爱”越发明显。别苑中的下人对她愈发恭敬,供给的衣食住行无一不精,几乎赶上了宗门内一些得宠的嫡系子弟的待遇。他来的次数愈发频繁,停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有时甚至只是单纯地抱着她小憩,什么也不做。
沈若能清晰地感受到这种“沉迷”。
每一次被他触碰,她心底的寒意就更重一分;每一次承欢,她灵魂深处的恨意就淬炼得更加纯粹;每一次接受那些“赏赐”,她都仿佛能听到复仇的倒计时在耳边滴答作响。
她知道,林汝州正在逐渐习惯她的存在,习惯她的温顺与脆弱,习惯从她这里获取掌控的满足和身体的慰藉。
这种“宠爱”,正是她亲手为自己打造的、最完美的武器鞘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