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张绍也提过想让你来阳峰,你何时想来,和他说一声就好。”卢岳对陈玄的烤鸭表示认可,但是不强人所难。
陈玄拜谢,二人没有逗留太久,便离开正殿。
回去灶房的路上,张绍说道:“师父的话永远生效。不过我想你肯定不会来的。”
陈玄笑笑不作声。
“画册一事,你还是小心为好。”张绍道。
“师兄放心,我有分寸。”对于张绍好心的再次提醒,陈玄不会吃第二次亏。
张绍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回去灶房的时候,人竟然还没散去。
两盘鸭肉早就消失了,众人意犹未尽,都在催促着灶房的人,赶紧烤制出来。
“陈师弟,快来指点一下,这腌料的量应当没什么问题吧,还有这果木炭,大小是否合适?”
陈玄要来纸笔,写下要点,看着他们制作,直到一炉烤鸭完成才离开。
这个月还剩些日子,陈玄没再去月峰,继续修习鸣雷枪谱。
直到月末,院外出现一道意外的身影。
“师父,你回来了。”陈玄惊讶一声,一月不见,沈凌仙脸色憔悴,但是摄人心魄的眸子却闪动着波光。
“我选了一些绝佳的照片,按照你之前说的,将其装裱起来。”
不愧是拍景狂魔啊,回来开口就是照片。
“师父,要不进来说话?”陈玄道。
沈凌仙螓首微摇,“照片我交给你,此事不要忘了。”
说罢,带着手机化作一道流光消失。
陈玄看着手中厚厚一叠,师父这是消耗了多少灵气。
一张张翻看着,陈玄眼神中的震惊愈加浓厚。
“一些景色还真只有这个世界能拍到。”陈玄感慨一声。
具现的照片都只有巴掌大小,要装裱,还得放大。
陈玄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照片临摹下来,这样才好装裱。
照片数了一下有二十七张,他自然不会全部画下来。
按照山河日月云霞六个大块选了十二张。
自己这边的纸都不适合作大篇幅的画,恐怕要去云峰找大长老借一些宣纸。
再次来到云峰,库房处已经没有萧衡的踪迹。
“师弟,你还敢来啊。”庞傲瞥见陈玄,连忙招手。
“怕什么,我这次来是找大长老的。”陈玄道。
庞傲吓了一跳,“你疯了?你不会是要摊牌吧。”
“想哪去了,我是来借纸的。”陈玄道。
庞傲闻言一愣,莫非是画册的纸不够用了,立刻竖起大拇指,“陈师弟,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峰上现在风声紧,你竟然还敢加大作品量。”
陈玄对他翻了一个白眼,“你要是没事带我去见大长老。”
庞傲立刻打起退堂鼓,“你还是找别人吧。”
“难道要我去找萧师兄?好啊,我就告诉他,是你让我画这些东西,还用灵石碎片诱惑我。”陈玄冷哼一声。
“我靠,陈师弟,没想到你这么贼,好处你拿了,现在把事情都推到我这边。”庞傲气得跳脚,准备动手给陈玄一个教训。
“慢来,你带我去见大长老,我只字不提此事。”陈玄后退两步,这家伙看着虎得很,就算没到筑基,也是个高阶炼气,打肯定打不过。
庞傲犹豫片刻,脸一横,“好,我就陪你走一遭。”
看他一副壮烈赴死的模样,陈玄奇怪道:“大长老我接触过,也不吓人。”
“都说了最近风声紧,我都被大师兄找上门了。”庞傲道。
“行吧,你带我到正殿就行,我自己进去。”陈玄道。
“师父可不在正殿待着,他在峰后开了一片地,搞了个水榭亭台,常在那处观景作画。”庞傲道。
二人一前一后,庞傲指着高耸的正殿道:“看到殿后的一片水色了吗,师父就在那块。”
“你再带近点。”陈玄眯起眼睛也没见着水色。
庞傲闷着脸又飞了一段路,“就在那,你自己过去吧。”
陈玄见他如此害怕,也不强求,独自前往。
在正殿前落下身形,各峰的正殿修的一模一样,除了正门上方的匾额不同。
“这位师兄,我是月峰的陈玄,找大长老有些私事,不知现在能否一见?”陈玄在正殿找了一人。
“陈玄?我听过你。师父正在作画,不见任何人,看看天色,估摸着还有一炷香时间。”那人说道。
陈玄本打算等一会儿,却遇见丁德安。
“丁师兄,好久不见。”陈玄上前拱手道。
“陈师弟,你怎么来此?”丁德安微笑道。
“找大长老说些私事。”陈玄道,“此刻似乎不方便见人,我等一等。”
“没事,你随我来。”丁德安直接带他去了后面的水榭。
一出正殿后门,舒爽的凉风扑面而来,后面竟然挖了一口青塘,种着一些他没见过的植物,再往前就是水榭,一道身影正在激情挥毫。
丁德安没有出声,等高诗衣停下动作,正准备开口。
高诗衣并未回头,搁下笔,拿起刚完成的画作,“陈玄,你来看看,这画如何?”
陈玄也不露怯,直接上前,装模作样地欣赏起来。
高诗衣并不是画的眼前景,是心中意象。
这种情况,只能揣度画者当下的心境。
他又不是高诗衣肚里的蛔虫,哪知道他卖的什么药。
不过他注意到有几道墨痕偏重,而且还未干透,说明是刚才他们才到时候落笔的。
“写意山水,山含水韵,水照山势,二者相辅相成,浑融一体,只是有几笔崖峰墨色太重,甚是可惜。”陈玄胡诌完,指着其中的瑕疵说道。
丁德安听得一愣,师弟竟然还懂画?平日里,师父问他们,憋半天只能说一句画的真好看。
久而久之,高诗衣都懒得问他们,纯把他们当空气了,顶多是萧衡能说道几句。
听完陈玄的话,高诗衣也注意到偏重的墨痕,点点头,“你说的不错,只是你看出山水情意,但这背后所蕴含之物,可曾看出?”
陈玄暗暗无语,背后有什么东西,不纯是你自己随便说?
“恕弟子愚钝,看不出来。”陈玄道。
高诗衣微微一笑,“这便是你的不足了。你若是跟我学个一年半载,自然就明白其中奥妙。”
“师父,师弟来是有些私事。”丁德安听不下去了,这是准备从月峰撬人啊。
高诗衣不满的看了一眼丁德安。
“大长老,我此来是为了借一些宣纸。”陈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