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磊捂着瞬间红肿的脸,瞪大了眼睛,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哥!我是你亲弟!为了个谢家废物,你真要把我供出去不成?
亲传没了就没了,大不了转投三长老就是了。有二叔在霸焱之海的关系,南炎宗还真能亏待咱们不成?”
郑岩目光如刀,若非母亲千叮万嘱要照顾好这个愚蠢的亲弟,他真想一掌拍死他。
“从今以后,在宗内,你若是再敢仗着我的身份胡作非为,我会亲手废了你的经脉。郑磊,这话永远有效。”
郑岩头也不回的走进传送阵。
郑磊暴跳如雷,“滚吧,仗着郑家关系得了个内门身份,你就了不起了?还废了我,你有这个能耐吗?我这就回去告诉娘亲,反正在宗内也受欺负,待着没意思。”
他本想自己飞回郑家,耳边隐隐听到狼嚎声音,回想起狼王的威势,骂骂咧咧地走进光柱,“我先回宗门,再回郑家,你给我等着,亲哥也不好使。”
谢家曾经辉煌过,从谢安厦的话中以及他对过去荣光的傲气,足矣想见当年是何其强大,但是强大的历史有点太过悠久,几乎追溯到上几轮仙纪。
陈玄不做评价,谢家能延续下来已是不易。
“叶前辈,前面就是谢家宅院。”谢安厦有陈玄的灵气养伤,加上白雷试手,伤势基本痊愈。
陈玄其实并不喜欢被人称作前辈,何况对方还是谢叔的后人。
“你还是称我叶叔吧。”陈玄道。
谢安厦面色古怪,称他前辈一者因为实力,二者认识先祖,盯着如此年轻的面容,叔辈称呼,他有点难启齿。
翁凝荷笑眯眯道:“不必搭理他,就叫他叶前辈。”
谢安厦点点头,他看得出来二人的关系不一般。
陈玄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他称呼你叶叔,我岂不是要成婶婶?”翁凝荷见他还敢反抗,不由得语气一扬。
陈玄举手求饶,“依你就是。”
谢家宅院,从凡人的角度来看,规模并不小,但是谢家一直以修仙世家自居。
曾经还有一处圣地,如今早就沧海成尘。
谢家族长,也就是谢安厦的爷爷,几乎是举全族之力,才让谢安琳和他进入南炎宗。
谢安琳被选为亲传弟子时,谢家是高兴了好一阵的。
唯有谢安厦瞧不上这些,他一直想光复祖上荣光。
现实是没有资源,自己也没多高的天赋。
这种矛盾造成了他别扭的性子,与谢安琳相处的并不好。
“爷爷——”
一进院门,谢安厦直奔祠堂,他知道爷爷身为族长,最长待的地方就是家族祠堂。
陈玄跟在他之后,翁凝荷依然待在高天并未下来。
一位花白老人,正在清扫祖牌,听着呼声,“是安厦回来了?”
老人放下掸子,转过身就瞧见两身影进入祠堂。
“爷爷,这位是叶前辈,与先祖相识,有事找我们。”
谢安厦简单道。
老者上下看了一眼陈玄,皱了皱眉,“安厦,你这么大的人还能受人欺骗?把不相干的就往家带。他这么年轻能认识哪位先祖?”
“爷爷,我本在晦冥山执行任务,他一来就点明问有没有谢家子弟,而且他也直接道出先祖谢君衫的名讳。”谢安厦解释道。
老者一愣,双手微颤地抓住谢安厦,“他知道谢君衫?”
那真是实实在在的先祖,谢家圣地的衰败也是自他始。
祠堂最高处平时并不放谢君衫的牌位,谢家人都怕睹物思人。
只有重要节点,才会把祖牌搬出来。
陈玄抱拳道:“在下叶问天,受人所托,送一份谢君衫的亲笔书信。”
“亲笔书信?”老者面色骤变。
谢安厦心咚咚直跳,几乎要爆出胸膛,“叶前辈,当真是先祖亲笔?爷爷,我就说先祖还在,先祖还活着!”
他激动之情无以言表,直接跑去祠堂后面,把谢君衫的祖牌搬出来。
陈玄对他们的心情能够理解,当拿出谢君衫的书信时,老者依旧没有缓过神,“安厦,安厦,先别忙活祖牌了,把先祖的笔迹都翻出来,我眼神不好,你来比对。”
谢安厦活跃地像个猴子,出生以来从未有过今天这般轻松愉悦的心情。
先祖还活着,那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不妨先看看书信内容。”陈玄看着他们的神情举止,难免想到蓝星上,自己的家人。
他们会不会想念自己?
他静静地在一旁,看着他们忙碌,怔怔出神。
一瞬之间,翁凝荷落在他身边,“你怎么了?你的气很悲伤。”
陈玄回过神,“没事,触景生情罢了。”
翁凝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起来,还从未问过你的家在何处?”
话才出口,转念想起他来自下界。
“对不起,我一下子没想起你的来处。”
陈玄摇摇头,握住她的手,“我的事,等离开谢家后,慢慢和你说。”
翁凝荷微微侧着脸,挨着他的肩膀,轻轻嗯了一声。
“爷爷,是先祖的笔迹,我都一字一句对过。”谢安厦高声道。
老者听完,安心地点点头,“好好看看内容说了什么。”
谢安厦把谢君衫的书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先祖没说自己具体在哪,也没说能不能出来,都是些琐碎的事情。”
他有些失望,以为会有什么传承之物留在外面,或是什么只有谢家子弟知道的秘密。
但是都没有,这份书信,更像是一封家书,可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他们是谢君衫的后人,并非他的至亲,哪里感受到这份思念?
“放心,既然能送出书信,谢君衫迟早能脱离那个地方,届时就能回到谢家。”陈玄道。
谢安厦摇摇头,“恐怕等不到了,我们已经是最后一代修行的,谢家其他人早就转为普通人的生活。谢家没希望了。”
他刚才迸发出的无穷生命力,这一刻在读完书信被抽干,仿佛行尸走肉。
书信不来,总有一个念想。
如今却是念想断了,陈玄的话只算安慰。
先祖要是能出来早就出来了,这么久只有这一封信,可想而知是多么艰难,为了这封信又付出多少代价?
老者拿起书信,也看了一遍,神情安然,“先祖语句之间是对谢家的挂念,安厦,这位···送信前辈说的不错,先祖没忘谢家,那就还有希望。你和安琳要好好修炼,未必没有再见先祖的机会。”
谢安厦抬起头,看着爷爷,“此话当真?”
“自然,你年纪小,不懂这封信的含义。”老者点点头。
谢安厦目光再次坚定,“我一定会好好修炼,直到先祖归来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