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火境,凝丹最后一步。
突破此境时,丹田内生机爆发,引动性命根本,周身如火焚,灼痛难耐。
药汤在命火的蒸腾下,咕噜水泡不断。
小黑瞧着颜色,杂质不曾污染,怎么又冒泡了?
有过母亲探查,知晓陈玄无生死之危,翁凝荷道:“他在冲击命火,不必惊讶。”
话是如此,鼎中药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发,继续少下去,洗髓就进行中止了。
小白直接将另一座鼎中药汤倒了进去,保持药汤水位在陈玄的肩膀处。
“看好水位,脊柱距离成功不过一步之遥,不能断了。”小白叮嘱一声,由小黑看着,他继续熬煮药汤。
命火威力极大,配合陈玄特殊体质,禁制鼎传来嗡响声,翁凝荷立刻出手镇下,“两座鼎恐怕不够。”
只要备好药汤即可,寻常药鼎足够功效了。
翁凝荷立刻安排教内弟子送来十多座鼎,房内塞不下,已经排到房外。
架火熬药的弟子脑袋伸的老长,好奇陈玄修炼之法,如此兴师动众。不单三少主要护法,自己还要来当苦力。
房内温度在持续上升,热度令小黑小白都承受不住。
紫槐木身表面已经焦黑。
“我们顶不住了,他的命火快把我们点着了。”小黑不敢留在房内,直接飞了出去。
小白的蜘蛛腿甚至点燃,他不敢逗留,沾了一下药汤,迅速撤离房间。
翁凝荷只好一人分心操控,一边压住鼎鸣,一边灌入药汤。
门外弟子也扛不住,纷纷跑了。
“他是在突破命火境,怎么威力如此惊人?”
有见识过的弟子发出感叹,顶多是周围温度稍高一点,哪有像陈玄这般,几乎要将一切都烧了。
一窝蜂弟子的动静引起连玉蓉关注,神识探查过来,瞬息之间来到房外。
“锻体不能再继续了,体内火热不散,骨血本就灼烫,再继续他经脉会烧断的。”
听到母亲的声音,翁凝荷面色一紧,泛着玉光的脊柱还差一步就要完成,功亏一篑着实可惜,相较于性命安危,只能停下了。
“我······还能坚持。”
鼎中陈玄此时已经半清醒,听着她们的话。
洗髓核心在于脊柱,此部分大成,突破元婴之时,就是迈入洗髓境之时。
若是断下,日后再续,真不知要花费多少资源。
翁凝荷担忧道:“陈玄,你经脉会损伤的。”
“无妨,我清楚底线在哪。”
连玉蓉蹙眉,她不希望陈玄犯险,资源天机教有的是,同时尊重他的选择。
经脉毁伤,在教内,同样能治好。
她没有说什么,默默离开房间。
翁凝荷提着心,继续为他增添药汤。
此时屋内命火几乎成型,肉眼可见,得亏她是坐府境,但凡换个元婴修士,恐怕都遭不住陈玄命火的灼烧。
下丹田中,丹胚已成,飞速运转,将散布在外的命火逐步收回。
小黑小白避了好一会儿,直至高温消失,他们才敢回去房间,分担翁凝荷的压力。
“老老实实突破到膻谷结束,哪有这些麻烦事?”小黑嘟囔着。
“你不懂修行,机缘来了,自然要把握住,错失良机,后悔终生。”
“你很懂?要不你修一个我看看?”小黑不屑地乜了一眼小白,站在鼎沿上,摇头晃脑,“下次再是两境一起,麻烦提前告诉我们,有个准备。”
最后一点热度消失,命火完全内敛,收入下丹田的道丹中。
身上扑朔两下火光,终于彻底结束。
翁凝荷抹去额头细汗,走到一边,盘坐调息。
禁制鼎的颤鸣,动静不小,若非她镇压着,陈玄无法安稳地端坐其中。
灵气在进去禁制中,如泥牛入海,瞬间消失。
翁凝荷因此对有了些明悟,她从不修习阵禁,如今亦是偶然。
禁制鼎其中玄妙,不比人皇鼎差,陈玄没有真地关注过,她反而率先感受到其中威力。
鼎中药汤最后一成吸收殆尽,陈玄缓缓睁眼,这一场闭关,持续了将近一年,是他没有想到的。
缥缈联盟那一场心境,带来的机缘,让他连跨两境。
如今距离元婴,已经不远。
“你们辛苦了。”
“你该好好感谢翁凝荷。”小白道。
陈玄看着不远处静坐的她,直接从鼎中站起,穿好衣物,正要开口,她的气忽然飞出缠住禁制鼎。
鼎上玄光大绽,房内荡出诡异波动。
“陈玄,禁制鼎恐怕大有用处。”小白严肃道。
他点点头,取出风昊给他的羊皮,上面写的东西一直没有细看。
翁凝荷应是从中感悟了什么。
禁制鼎旋飞空中,上面的禁制纹路绽着光,渐渐从鼎上飞出,连成一幅画。
陈玄对着羊皮上的描述,“没有明说,但似乎比上古更古。”
“五轮仙纪已经够古,此物是娲皇族人给你的,那应该在三皇时期,确实早于仙帝。”
“难道是三皇之前?”
小黑小白对视一眼,那恐怕可以解决自身的秘密了。
陈玄面色微变,神皇时代已经是仙纪之前的旧事,此鼎若是更早,他都想不到会是谁了。
翁凝荷睁开眼,目光投向空中的禁制鼎,“探寻一番,没有结果,禁制过于复杂,我本身不精通此法。”
“不必强求,我们可以慢慢解开。”陈玄本不把此鼎放在心上。
风昊估计也没深究,羊皮他几乎没拿出来看过,纯粹地当做药汤容器。
今后就得谨慎,能用人皇鼎就不用禁制鼎,如果被识货的老妖物盯上,可就怀璧其罪了。
“陈玄,有一事,我需要跟你说明。”翁凝荷思来想去,混元道胎一事需要提前告知,免得哪天情难自禁,来不及出手。
陈玄静听她的下文,小黑小白难得见她如此正式,看来要说的事情不简单。
“你可曾听过混元道胎?”
“混元道胎?!”小黑惊诧一声。
目光齐刷刷看向他,陈玄疑惑道:“你知道此物?”
小黑腆着脸,“不知道。”
“那你叫什么?”
“这不是烘托一下气氛嘛。”
陈玄黑着脸,一个拳头砸下。
翁凝荷原本严肃的神色也被他这无语的举动搞得严肃不起来。
连玉蓉如何说的,她便如何陈述,删去一些评价,陈玄听得眼睛瞪圆,自己若是真的冲动了,后果不堪设想。
瞧着他后怕的面色,翁凝荷庆幸一切都还未发生。
小黑小白脸色也颇为精彩,空荡荡的脑子里闪回一些细碎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