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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村藏在大山里,百十来户人家依山而居。

村东头的老陈家,曾经是村里人的笑柄。陈光才的儿子陈顺,是村里第一个考上大学又第一个被开除的,之后便离家十五年杳无音信。

村里人记得陈顺离家的那个冬天,陈光才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直到夜幕四合。

此后每年除夕,陈光才都会在桌上多摆一副碗筷,然后独自喝到烂醉。

十五年后一个深秋的黄昏,一个疲惫的身影出现在了村口的土路上。

陈顺回来了,带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裳和满脸的沧桑。他走过村中那条熟悉又陌生的小路,注意到村里异常安静。虽是傍晚,却少见炊烟,田间也不见晚归的农人。

几个蹲在墙根晒太阳的老人看见他,眼神里没有惊讶,反而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不是欢迎,更像是怜悯与畏惧。

“叔,我回来了。”陈顺向一位老人打招呼。

老人浑浊的双眼打量着他,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

陈顺心里一阵酸楚。十五年在外漂泊,他做过建筑工地的苦力,睡过天桥底下,也曾因赌博欠下一屁股债,最后在城郊的工厂做了搬运工。

直到三个月前,他收到同村人捎来的信:父亲病重。

但他被债主扣押,直到最近还了钱才逃离虎口。

越是靠近自家老屋,陈顺越觉得不对劲。老屋周围的几户人家,门窗紧闭,院子里荒草丛生,不似有人居住的样子。唯有自家老屋的烟囱里,竟冒着一缕细细的青烟。

陈顺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院子里,一个佝偻的背影正坐在石凳上抽着旱烟。

“爹?”陈顺试探着叫了一声。

背影转过身,正是陈光才。他比陈顺记忆中苍老了太多,满脸沟壑般的皱纹,双眼浑浊,但看到儿子时,并没有流露出惊讶,只是点了点头。

“回来了。”陈光才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破风箱。

“爹,您的病......”陈顺放下行李,快步上前。

“好多了。”陈光才简短地回答,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

陈顺注意到父亲的手异常冰冷,脸色也苍白得不像活人。院子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草药味,混杂着某种陈顺说不清的陈旧气息。

当晚,陈顺为父亲熬了粥,炒了鸡蛋。陈光才吃得很慢,很少,时不时用那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儿子。

“村里怎么这么冷清?”陈顺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陈光才放下筷子,沉默良久才开口:“上游开金矿,庄稼遭了殃,村里去市政府告过,但人家有后台,上访的村民反而被拘留。最后年轻人都离开了故土,没剩下几户了。”

陈顺震惊地看着父亲。他想起进村时看到的荒芜景象,心头一阵发凉。

“我的根在这里,你也是。”陈光才站起身,蹒跚着走向里屋,“睡吧,东厢房给你收拾好了。”

陈顺躺在东厢房的土炕上,辗转难眠。半夜,他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

透过窗户纸的破洞,他看到父亲屋里的灯还亮着,一个佝偻的身影在院里慢慢走动,似乎在捡拾什么东西。

第二天清晨,陈顺被鸡叫声唤醒,他起身来到院中,发现父亲已经起床,正坐在石凳上抽旱烟。

“爹,早上想吃点啥?我去做。”陈顺问。

陈光才摇了摇头,指了指灶房:“有昨晚剩的,热热就行。”

陈顺热粥时,注意到灶台上的药罐。他打开一看,里面是些他不认识的草药,颜色暗红,气味怪异。

饭后,陈顺决定去村里走走,拜访尚留在村里的邻居。令他失望的是,他走了大半个村子,只见到了寥寥几位老人。

他们见到陈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但都避而不谈村里的事,只是简单寒暄几句就匆匆离开。

在村西头,陈顺遇到了童年玩伴大山的母亲,刘婶。刘婶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后眼圈红了。

“顺子,你真的回来了......你爹他......”刘婶欲言又止。

“我爹怎么了?”陈顺急切地问。

刘婶四下张望,压低声音:“你爹他三个月前就走了,村里人都去送了葬。”

陈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不……不可能,我昨天还和他在一起......”

刘婶的脸色瞬间惨白,嘴唇颤抖:“你说什么?”

陈顺把回家后的经历说了一遍,刘婶听完,踉跄后退两步,扶住了墙才站稳。

“孩子,你快走吧,今晚别住在那里。”刘婶的声音带着恐惧,“村里人都知道,光才叔临终前天天念叨你,说一定要见你最后一面。有人说......有人说执念太深的人,会留在阳间等心愿了结......”

陈顺浑浑噩噩地回到老屋。院门敞开着,父亲仍坐在那个石凳上,似乎在等他。

“去刘婶那儿了?”陈光才平静地问。

陈顺看着父亲在阳光下的影子——那影子淡得几乎看不见,他的心沉了下去。

“爹,您实话告诉我,您是不是......”陈顺哽咽着问不出口。

陈光才沉默良久,终于叹了口气:“我只是想再看看你。”

原来,三个月前,陈光才病情加重,临终前唯一的愿望就是见儿子一面。但陈顺音讯全无,村里人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最后,陈光才带着遗憾闭上了眼。

“那现在......”陈顺声音颤抖。

“我放心不下你,也放心不下这个家。”陈光才的声音飘忽不定,“你回来了,我很高兴。”

当晚,陈顺躺在床上,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父亲已经不在人世,但那份父爱却超越了生死的界限。他不怕,只有满心的愧疚与悲伤。

半夜,陈顺又被一阵声响惊醒。他悄悄起身,透过门缝,他看到院中有个模糊的身影正在劈柴——那是他年少时经常偷懒不干的活计。

接着,那身影又拿起扫帚,开始打扫院子,动作缓慢而执着,就像他生前那样,日复一日地维护着这个家,等待不孝的儿子归来。

陈顺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第二天清晨,陈顺发现院子果然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柴火堆得整整齐齐。而父亲的身影淡得几乎透明了。

“爹,您休息吧,这些活我来干。”陈顺对坐在石凳上的父亲说。

陈光才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

接下来的日子,陈顺开始认真打理老屋和田地。他修复了破损的院墙,清理了荒废的菜园,重新种上了蔬菜。

每当他在田里劳作时,总能感觉到父亲在远处注视着他,那目光中不再有担忧,而是逐渐变得安宁。

一天晚上,陈顺梦见父亲穿着整洁的寿衣,站在老槐树下向他挥手告别,脸上带着平静的笑容。

“爹要走了,你好好过日子。”梦中的陈光才说。

陈顺惊醒,跑到父亲房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他冲出屋子,在晨曦微光中,看到石凳上放着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旧棉袄——那是他多年前用第一笔打工钱给父亲买的,父亲一直舍不得穿。

陈顺明白,父亲终于放下了执念,安心前往另一个世界了。他摩挲着那件旧棉袄,仿佛还能感受到父亲残留的体温。

此刻,他心中那份因漂泊多年而积攒的迷茫,被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取代。父亲用超越生死的方式守护了家园,而活着的人,岂能任由故土沉沦?

他不再仅仅是那个归来的浪子,他成了父亲未竟事业的继承者。

村里昔日的凋敝,并非天灾,而是人祸。他从刘婶和其他留下的老人口中,得知了更详细真相:上游那座疯狂掘进的金矿,像一条贪婪的毒蛇,将泛着恶臭的浊水排进河流,毒死了庄稼,玷污了井水,也掐断了村民的生计。

更令人心寒的是,金矿背后有强大的保护伞,几年前,带领乡亲们上访的老村长被不明身份的人打断了一条腿,其他参与的人也被派出所屡屡拘留、殴打。

上访无门,求生无路,村民们才不得不含泪背井离乡。

父亲的离世,村子的荒芜,像两把尖刀刺痛着陈顺。他买来厚厚的稿纸,夜晚就在父亲留下的那盏煤油灯下,一字一句地写举报信。

他详细记录污水横流的景象、庄稼枯死的惨状、村民因病致贫的名单。信寄往市里、省里,甚至更远的地方。

但都如同石子投入深潭,起初毫无回音。很快,麻烦找上门来。镇派出所的人以“非法上访,扰乱社会秩序”为由,多次将他带走,关押、训诫、殴打成了家常便饭。

每次被释放,他都带着伤,回到空荡荡的老屋,对着父母的牌位默默坐上一夜。

但第二天,他又会拿起笔。他想起了父亲生前常说的话:“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这口气,是为父亲争的,是为乡亲们争的,更是为这片生养他们的土地争的。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举报信不知写了多少斤。他的坚持,终于在寂静中撕开了一道口子。

也许是某一封信抵达了关键人物的案头,也许是时代的风向发生了变化,上面派来了调查组,雷霆手段,封停了金矿,惩处了贪官污吏和保护伞。

消息传来,残破的村庄仿佛迎来了久违的春雨。

庄稼回来了,希望也回来了。之前被迫流落他乡的村民,如同归巢的倦鸟,陆续回到了故乡。

他们感念陈顺的坚韧与付出,一致推举他担任新一任村长。

陈顺没有推辞,他接过父亲的锄头,也接过了老村长的遗志,带领乡亲们清淤修渠,复垦田地,引进干净的供水系统,一步步重建家园。

村庄恢复了生机,炊烟再次袅袅,笑声回荡在山谷。

此后的几十年,陈顺的一生都扎根于此。他成了孩子们口中慈祥的“老村长”,带领陈家村走上了生态致富的道路。

无论农务多么繁忙,有一个雷打不动的习惯贯穿了他的一生:每天清晨,或是日落时分,他总会步行到村后的山岗上。

那里,并排立着两座坟茔,一座是父亲的,旁边是后来为母亲迁来的合葬墓。

他会在坟前坐下来,像拉家常一样,说说村里的变化:谁家娃考上了大学,后山的果树今年挂果特别多,新修的水泥路通到了每家每户……微风拂过坟头的青草,仿佛父母无声的回应。

有时,他只是静静地坐着,看夕阳将天边染成橘红色,如同当年父亲等他回家时的模样。

他对父母的思念,从未随岁月流逝而减退,反而如陈酿,愈发醇厚。

这份思念,与他对脚下这片土地的深情紧紧缠绕在一起。他守护的,不仅是父母的安息之地,更是他们以及祖祖辈辈生活过的故乡。他

用自己的余生,偿还了年少时对父母、对自己的亏欠,也完成了命运的轮回——从逃离到回归,从辜负到守护。

最终,他长眠在了父母身旁。墓碑上只简单的刻着“儿子陈顺”几个字。

他用自己的故事告诉每一个离乡或归乡的人:故乡,是永远等待游子归来的老屋,是父母坟前永不熄灭的香火,更是一份沉甸甸的、需要用一生去偿还的深情。

而那条归来的路,他走了整整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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