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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婆小雅连续七天做同一个噩梦,梦里有个东西压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他又来了……”小雅缩在沙发角落,脸白得像纸。才晚上八点,她死活不肯进卧室。眼睛里全是血丝,黑眼圈重得吓人。一个星期,她瘦了十几斤,锁骨凸出来,整个人脱了形。

我倒了杯热水给她,她手抖得接不住。水洒在她睡裤上,她都没反应,只是死死盯着卧室门。我心里憋着火,又没法发出来。这他妈叫怎么回事?好端端一个人,让个梦折腾成这样?

“就是个噩梦,睡醒就没事了。”我这话自己都不信。要真是普通噩梦,能把她吓成这样?

小雅猛地抓住我胳膊。“不是梦!阿诚,真的不是梦!”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能感觉到……很重,冰凉……像块冻硬的肉压在我身上。我喘不过气,想喊你,嘴巴张不开。然后……然后他就……”她说不下去,把脸埋进膝盖,肩膀剧烈耸动。

我搂住她,能摸到她后背的骨头。以前她身子又软又暖,现在只剩下一把骨头架子,还冰凉。“然后他就怎么?你他妈说清楚!”我脾气上来了,声音有点冲。我烦,烦这种说话只说一半的。

小雅抬起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眼神里是极度的恐惧和一种难以启齿的羞耻。“他……强奸我……用那种……根本不是人的东西……很痛,下面流了很多血……可是早上醒来,床上干干净净,我身上也没伤……但那种感觉还在,又痛又恶心……”

我脑子“嗡”的一声。强奸?梦里被强奸?这他妈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第一反应是她是不是疯了?或者……背着我有人了?可看她这鬼样子,又不像。我们结婚三年,感情一直很好,她不是那种胡搞的女人。

“你确定不是睡迷糊了?或者……压力太大?”我试着找理由。

“我分得清!”小雅尖叫起来,眼神直勾勾的,“每次都是凌晨三点整!闹钟不响,我自己会醒!然后他就来了!我能听见那种……湿哒哒的摩擦声,还有……像野兽喘粗气的声音,就在我耳朵边上!臭得像烂了很多天的肉!”

我后背一阵发凉。凌晨三点?民间说法里,这是鬼魂活动最猖獗的时刻。难道真撞邪了?可这都什么年代了?

接下来几天,我留了心。小雅死活不肯睡卧室,我们就在客厅打地铺。我抱着她,能感觉到她整夜整夜地抖,稍微有点动静就吓得一哆嗦。她几乎不敢合眼,熬到天蒙蒙亮才撑不住眯一会儿。

我也试着熬到三点,但奇怪的是,一到那个点,我就困得眼皮打架,怎么都撑不住,倒头就睡死过去。好像有只手强行把我按进睡眠里。

直到那天晚上,我被一种奇怪的声音弄醒。不是很大声,但极其难受,像是什么东西在黏糊糊地蠕动,间或夹杂着一种压抑的、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呼噜声。声音来自我身边的小雅。

我猛地睁开眼。客厅没开灯,只有窗外路灯透进来一点昏暗的光。小雅躺在我旁边,被子踢开了,睡裙卷到腰上。

她双眼紧闭,但表情极其痛苦,额头脖子上全是冷汗,牙关紧咬,喉咙里发出呜咽声。她身体绷得紧紧的,时不时剧烈地抽搐一下,尤其是下半身,那种动作……就像真的有人在强行侵犯她。

最让我头皮发麻的是,她身上的睡裙,在她大腿根部的布料,正以一种不自然的、缓慢的速度,一点点被洇湿,那痕迹颜色深暗,像是……血。

可我打开手机手电筒凑近看,布料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但那湿漉漉的感觉,甚至那种冰冷的黏腻感,却通过空气传了过来。

我浑身汗毛倒竖,壮着胆子伸手去推小雅。“小雅!醒醒!小雅!”

她没反应,身体反而抽搐得更厉害。我打开客厅大灯,刺眼的光线下,小雅脸色死灰,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我吓坏了,使劲拍她的脸。“小雅!快醒过来!”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眼睛骤然睁开,瞳孔缩成针尖大小,空洞地瞪着天花板。好几秒后,她才回过神,看到是我,“哇”一声吐了出来,吐出来的全是清水。然后她开始哭,哭得撕心裂肺,浑身冰冷。

“他……他这次……特别凶……说……说我再找别人帮忙……就杀了我,吃我的肉……还有你……”小雅断断续续地说,眼神恐惧地四处乱瞟,好像那个东西还在屋里。

我搂着她,心里又惊又怒。这已经超出了我能理解的范畴。梦魇?幻觉?哪有这么真实的幻觉!见鬼了,一定是见鬼了!

第二天,我托一个本地的老同学打听,找到了一个住在城中村的神婆。同学说,这神婆有点邪门,但真能办事,就是价钱贵,规矩多。

我管不了那么多,带着小雅就找了过去。神婆住的地方又暗又潮,空气里有股浓郁的香火和草药混合的怪味。她是个干瘦的老太婆,眼皮耷拉着,看人时眼神锐利得像刀子。

我没多说,只把小雅的情况讲了讲。神婆让小雅伸出手,她用枯瘦的手指搭在小雅手腕上,闭着眼摸索。摸着摸着,她脸色就变了,猛地甩开手,好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好重的阴煞气……”神婆盯着小雅,特别是她的腹部和小腹位置,“是个修邪道的凶鬼,死了有些年头了,怨气憋着没散。它盯上你老婆,是看中她八字偏阴,身子弱,好上身。它不是在梦里祸害她,是它的阴魂实实在在进了你们家,压在她身上!”

我听得脊梁骨直冒冷气。“行房?和鬼?”

“呸!”神婆啐了一口,“什么行房!是采补!它用这种邪术吸你老婆的元气精血,壮它自己的阴魂!再让它搞几次,你老婆就油尽灯枯,没得救了!它现在尝到甜头,戾气越来越重,所以动作也越来越大,让你都能察觉到。”

“那怎么办?能不能送走?”我赶紧问。

“送走?”神婆冷笑,“这种凶鬼,讲道理烧纸是没用的。它已经缠上来了,不达目的不会罢休。只能来硬的,打散它,或者封起来!”

她看了看我和小雅,说:“要解决,得去你们家,在它作恶的时候当场拿住它。不过,这事有风险,那东西凶得很,我一个老太婆,未必有十足把握。”

我明白这是要钱。我立刻把身上带的现金全掏出来,又承诺事成之后还有重谢。神婆掂量了一下钱,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

“准备点东西:一只没杂毛的黑狗,要活的,越大越凶越好;一把杀猪刀,越老越好,见过血的;再要你们夫妻一人一滴中指血,混在高度白酒里。今晚子时我去布阵,等它来。”

当晚,神婆准时来了。她让我把黑狗拴在客厅中央,那狗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焦躁不安,低声呜咽。杀猪刀放在茶几上,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我和小雅按吩咐,用针扎破中指,挤了血滴进一杯白酒里,那酒瞬间变得微微发红。

神婆在客厅窗户和门口都贴了黄符,又用朱砂混着黑狗血在地上画了些歪歪扭扭的图案。屋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和香火混杂的怪味。

她让小雅坐在阵法中央,把那只黑狗牵到小雅身边。然后她把那杯血酒递给小雅:“拿着,觉得不对劲,就含一口在嘴里,但别吞,也别吐,等我指令。”

神婆自己则盘腿坐在阵法边缘,手里捏着一串黑漆漆的念珠,闭目养神。她让我拿着杀猪刀,守在卧室门口,嘱咐我说:“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我没喊你动手,你千万别动,也别出声!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你阳气重,稳住心神,它就不敢轻易动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客厅里静得可怕,只有黑狗粗重的呼吸声和小雅压抑的抽泣声。墙上挂钟的指针,慢慢指向了三点。

就在指针重合的那一瞬间,客厅的灯“啪”地一声,全灭了。不是跳闸,是那种瞬间的、彻底的黑。窗外原本还有的路灯光,也仿佛被什么东西吞没了,屋里伸手不见五指。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阴冷气息猛地充斥了整个空间,冷得刺骨。拴着的黑狗突然发出极度恐惧的哀鸣,然后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徒劳的爪子抓挠地板的声音。

我心脏狂跳,紧紧握住杀猪刀把,手心全是汗。黑暗中,我听到小雅那边传来动静。先是她短促的惊呼,然后变成嘴巴被捂住的“呜呜”声,接着,是那种熟悉的、令人作呕的湿哒哒的摩擦声,还有沉重的喘息声。

来了!那个东西来了!就在客厅中央,就在小雅身上!

我浑身血液都冲到了头顶,几乎要忍不住提刀冲过去。但想起神婆的嘱咐,只能死死咬着牙,凭借声音和那种冰冷的压迫感来判断位置。

突然,神婆那边爆发出一声尖利的呵斥,不像人声,更像某种野兽的咆哮:“孽障!还敢行凶!”

一道微弱的火光闪过,大概是神婆点燃了符纸。借着那一瞬间的光亮,我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一幕:小雅仰面躺倒在地,双眼翻白,身体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僵直着,而她身上的空气……不,那不是空气,是一种模糊的扭曲黑影,正紧紧压在她身上,黑影的头部位置,贴着小雅的脸和脖子。

火光一闪即逝,客厅重归黑暗。但那惊悚的一幕已经刻在我脑子里。

“嗷……!”一声充满暴戾和痛苦的嘶吼在黑暗中炸响,震得我耳膜发疼。那绝对不是黑狗或者小雅能发出的声音。

“泼它!”神婆厉声喊道。

我听到小雅似乎挣扎着吐了口什么,可能是血酒。紧接着是一阵“嗤嗤”的响声,像烧红的烙铁烫进肉里的声音,同时伴随着那黑影更加疯狂痛苦的嚎叫。

“黑狗血!”神婆又喊。

我听到一阵挣扎和泼溅的声音,然后是更加剧烈的“嗤嗤”声,还有一股皮肉烧焦的恶臭弥漫开来。

那黑影的嚎叫变成了凄厉的尖啸,整个客厅的温度骤降,墙壁和地板都开始发出轻微的震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凶煞!还不伏法!”神婆的声音也变得急促而尖锐,她似乎在和那个无形的东西进行激烈的对抗。念珠急速拨动的声音,符纸燃烧的噼啪声,那鬼物的尖啸和挣扎声,小雅痛苦的呻吟,混成一片。

突然,那鬼物的尖啸声达到了顶点,然后猛地转向我这边!一股冰冷的、充满恶意的气息瞬间锁定了我!

“杀……了……你……”一种模糊的、直接在我脑子里响起的意念,充满了最原始的杀戮欲望。

我吓得魂飞魄散,几乎要瘫倒。

“稳住!用刀!”神婆的声音像鞭子一样抽在我意识里。

求生的本能和保护小雅的念头让我爆发出勇气,我凭着刚才记忆的位置,对着那股冰冷恶意袭来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杀猪刀狠狠捅了过去!

刀尖似乎刺中了什么实质的东西,但又软中带硬,感觉非常怪异。同时,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寒刺骨的“东西”顺着刀身猛地传到我手上,整条胳膊瞬间麻木。

那东西发出最后一声绝望、怨毒到极点的嘶吼,然后声音戛然而止。

客厅的灯猛地亮了起来,刺得我睁不开眼。

适应了光线后,我看到客厅一片狼藉。神婆脸色苍白,嘴角带血,喘着粗气坐在地上。小雅昏迷在阵法中央,身下的朱砂图案被搅得一塌糊涂。那只黑狗,已经倒毙在地,脖子上有几个乌黑的手印,眼珠暴突,竟是活活被掐死的。

而我手中的杀猪刀,刀尖上沾着一抹诡异的、正在快速消散的黑色粘稠物质,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恶臭。

神婆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沙哑地说:“行了……这东西,被打回原形,封回该去的地方了……短时间内,是出不来了……”

那晚之后,小雅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醒来后,她虽然虚弱,但眼神里那种恐惧和绝望消失了。她说不记得那晚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最后很难受,然后好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从她身上离开了。

我们给了神婆一大笔钱,她没多话,拿着钱就走了,临走前嘱咐我们近期别去阴气重的地方,多晒晒太阳。

我们搬了家,离开了那个房子。小雅的身体慢慢恢复,虽然不如以前健康,但至少不再做那个噩梦,人也渐渐有了精神。我们很有默契地不再提那件事,就像做了一个漫长而恐怖的噩梦。

只是有时候,深夜醒来,看到小雅安静地睡在旁边,我会忍不住想起那个扭曲的黑影,那种冰冷的触感,还有杀猪刀刺中某种非人物体时的怪异感觉。

这个世界,或许并不像我们以为的那样只有阳光下的喧嚣。在都市看不见的角落,那些口耳相传的怪谈里,也许就藏着某个不为人知的、冰冷而真实的恐怖碎片。而我们经历过的,不过是其中悄然翻过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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