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鑫送走李强几人不久后，重新拿起铁铲，刚给一位大叔炒好最后一份米粉，就发现装米粉的搪瓷盆已经见了底。
他愣了愣，又依次翻了翻旁边的容器 —— 装大米饭的保温袋空了，青菜、鸡蛋、火腿片也一干二净，连炒面也剩不下半碗，桌上就只剩几个空盘子和一张简易价目牌。
这时，又有两个年轻小伙凑过来：“老板，还有炒米粉吗？实在没有，炒饭也行啊！刚才路过看见有人吃，闻着老香了！”
许鑫无奈地指了指空盆和空保温袋：“不好意思啊，今天带的米粉、米饭和炒面都卖完了，配料也没剩，下次早点来呗。”
小伙们失望地叹了口气：“咋卖这么快？我们这刚下班，还想着来份垫垫肚子。”
许鑫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里也有点懊恼 —— 早上准备食材时，还想着第一次摆摊，少带点主食和配料免得卖不完浪费，没想到基础款和加料款都这么抢手。
他拍了拍脑袋，暗忖：真是失策了，早知道多备点，现在的夜猫子比想象中多，收摊也太早了。
收拾摊位时，旁边卖烤串的大叔凑过来打趣：“小伙子，今天生意可以啊，卖得比我还快，米饭米粉面条全空了！”
许鑫一边把折叠桌往三轮车上搬，一边笑：“叔，主要是没经验，没想到大家爱加配料，主食和配料都带少了。”
大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定价实在，味道又好，往后肯定越来越火！”
许鑫应着，麻利地把铁锅、煤气罐一一收好，用抹布擦干净车斗里残留的米粉碎和面条渣，确认没落下东西后，蹬着三轮车往家赶。
夜里的风比傍晚凉了些，吹在脸上很舒服，他踩着踏板，心里还想着今天的单量：基础款卖了大概五十份，加配料的有四十份左右，算下来总共卖了九十份左右，这个数量比他预期的多了一倍还多。
回到家时，已经快十一点了。
许鑫轻轻推开房门，没想到客厅的灯还亮着。
他走进屋，就看见父母坐在沙发上，母亲手里还拿着没织完的毛衣，父亲则在翻旧报纸，桌上还放着几个没收拾的空盘子 —— 正是妹妹带回来的炒饭和炒粉。
“回来了？” 母亲赶紧起身，伸手摸了摸他的胳膊，“外面冷不冷？饿不饿？敏敏回来时，给我们带了几份你炒的饭和米粉，说让我们尝尝你的手艺，我们尝了都觉得不错，米粉嚼着筋道，炒饭也粒粒分明，我还留了碗粥给你。”
父亲放下报纸，手指在报纸边缘轻轻划了两下，语气里带着欣慰又带着点笑意：
“敏敏跟我们说了，今天李强那几个小子也去帮你了，又是吆喝揽客，又是帮着递盘子，人多的时候还帮你记单。你这生意能卖这么快，多亏了这些好朋友搭手，既有人气，也省了你不少力。”
许鑫听着，心里暖了暖，笑着点头：“是啊，他们几个够意思，本来就是来尝尝鲜，结果全程没闲着。今天确实多亏了他们，不然我一个人说不定忙不过来，也卖不了这么快。”
他没细说具体收入和价格，只接着说：“就是刚开始没经验，主食和配料都带少了，好多人没吃到，明天得多准备点，没出啥岔子，你们别担心。”
母亲笑着帮他整理了下衣角：“不担心是假的，但看你有这么多真心帮忙的朋友，做事又踏实，我们也放心。就是别太累了，晚上摆摊注意安全，收摊了就早点回。”
“知道了妈” 许鑫应着，又跟父亲聊了两句夜市里的趣事，比如烤串大叔夸他手艺好，见父母眼神里的担忧少了些，才说：“你们早点睡吧，我也累了，洗漱完就休息。”
洗漱完回到房间，许鑫从口袋里掏出今天赚的钱，又翻出早上买食材、铁锅、煤气灶、三轮车和折叠桌的账本 —— 这些工具和首日食材加起来，总成本刚好五百块。
他把钱按面额摊开：五十块的有六张，共三百块；二十块的有八张，共一百六十块；十块的有十五张，共一百五十块；还有三十五枚一块的硬币，凑成三十五块。全部加起来，一共五百三十五块！
接着他按定价算明细：基础款 5 元一份，卖了五十份共两百五十块；加蛋或加火腿各加 1 元，其中加蛋款二十五份共一百五十块，加火腿款十五份共九十块；双加料 7 元一份，五份共三十五块。算下来总收入正好五百三十五块，扣除五百块成本，还额外赚了三十五块！
“不仅第一天就回本了，还多赚了三十五块！” 许鑫拿着笔在草稿纸上圈出 “总收入 535 元 - 成本 500 元 = 利润 35 元”，眼睛瞬间亮了 —— 原本以为最少得摆三四天才能回本，没想到有李强他们帮忙揽客，加上大家爱点加料款，不仅收回了所有成本，还多赚了一笔零花钱。
他盯着 “35 元利润” 的数字琢磨起来：明天得把利润再提一提，按三分之一的增幅算，至少要赚到六百块以上。
要实现这个目标，除了多备食材、延长收摊时间，还得加点能吸引顾客的小细节 —— 今天有个阿姨说吃炒饭想配点爽口的小菜，要是明天买点小咸菜、小泡菜免费送，肯定能让大家吃得更满意，说不定还能多吸引些回头客。
许鑫拿起笔在草稿纸上估算：明天主食和配料都按今天的量多备三分之一，加料款占比再往上提提，加上延长收摊时间多卖的份数，总收入大概能到七百多块。
再花十块钱买两小坛现成的小咸菜、小泡菜，装在小碟子里随餐送，成本增加不多，却能提升口碑。工具钱已经回本，扣除新增的食材和小菜成本，利润差不多能到六百块。
他赶紧拿出手机，在备忘录里更新 “明日食材清单”：“主食和配料均比今日多备三分之一，重点加备鸡蛋、火腿；额外采购小咸菜、小泡菜各一份（免费随餐送）”
又在 “长远规划” 里补充：“明日核心目标：利润超 600 元；通过免费小菜提升顾客满意度；收摊后复盘销量与顾客反馈，优化后天配料比例”。
写完他反复核对两遍，手指轻轻敲了敲 “利润 600 元（预估）” 的字样，心里的期待更浓了 —— 要知道现在是 2010 年，普通工人月薪才 3000 元，自己摆一天摊，按明天的规划就能挣六百多，一个月下来，可是能到一万八！
他把钱重新叠好，塞进铁盒时，指腹碰到冰凉的硬币，心里却热得发烫。